安如愿听到这里,也是急了,这货现在好歹也是堂堂一个将军,可千万别搞纨绔子弟那一套啊。
“你,你,你的兄弟还在营帐里等你呢!这传出去多不好啊。”
“有什么不好,这不是圣上赏赐吗?”祁渊的脚步未停歇。
“你,你这是在吃独食!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安如愿口不择言。
“独食又如何,我是将军。”
“你这样不得民心!”安如愿语无伦次了。
祁渊低声笑了笑,喉结传来的声音低沉却带有磁性:“你知不知道自已在说些什么?”
窘迫的安如愿狠狠咬住自已的下唇,让自已的死嘴先闭上,脑里疯狂运转,想找更有说服力的借口推搪,可已经来不及了,她已被带到祁渊的营帐里。
“那个……那个……我最多就只是跳跳舞,其它的事情你想也别想。”安如愿下意识拉拢自已的领口,发现领口就没几块布,拉都拉不起来。
祁渊把她放下,让她双脚着地,然后看似迷茫、语带疑惑地看着她:“什么其它?你说的其它是指什么?”
安如愿看着祁渊道貌岸然、假装正人君子的嘴脸,一时语塞。这丫绝对是故意的!安如愿没接茬。
“先换下这身衣服,贼丑。”祁渊扔下这一句,就步出了营帐外。
切~不是说要我犒劳吗?不是说要独享吗?瞧你那小样。安如愿看着祁渊离开的身影,美滋滋地想。
等安如愿换回衣裳后,祁渊才重新进入帐里。
“如何,你去查王长甫修葺府邸的事情,查得怎样了?”安如愿没忘正事。
“拿下几个包工头,当场审过了,他们只负责拿钱办事,他们的修建图纸是王长甫请人画的,当中并无提及密道,他们不清楚密道的事。”
“真不真啊?他们对你撒谎,实则守口如瓶吧?”
面对安如愿的质疑,祁渊不满地来回扫了她几眼:“这天下,就没有我撬不开的嘴。”
安如愿内心翻了个白眼,明面上却淡然地问:“你真的信他们?”
“我将他们分开审讯,威逼利诱和旁敲侧击都用了,确定可信。”
这让安如愿搞不会了,自言自语地说:“府邸的主人不知情、修府邸的人也不知情,那到底是何人建的呢?”
“还有一种情况。”
“是什么?”
“不是从书房修一条密道过去,而是反过来,从粮仓开始,修一条密道去到王长甫的书房,再趁其不备做个连接书房的密道开关。”
“像这种机关,要用时多久?”
“不难,只需几个时辰。若是府邸本就在修葺,砸墙的声音不会引起别人怀疑,所以,他们只需赶在修葺工人回来前,把凿开的洞补上即可。”
安如愿沉思了一会才说道:“似乎也就只有这种情况说得通了。可这样一来,我们的线索都断了。”
祁渊走向衣架子,边说边解开衣带:“所以,我打算再探一次粮仓的密道。”
?
!
“我也要去!我跟你一起去!”安如愿追随祁渊的身影,发现站在衣架子前的他,已卸下内里的亵衣,露出一片线条流畅的后背,后背上虽然有许多斑驳的旧伤,但一身精炼的肌肉,看得安如愿眼睛都直了。
祁渊没有留意到安如愿的目光,他背对着安如愿,给自已穿上了一身修身的夜行服。
“不行,你就留在这。”
“凭什么?!多个人多个参谋,你放心,我绝不给你添乱!”
“因为我需要你帮我留守在这。”
“我又不会行军打仗,你肃国军的人也不会听我的,我留在这能干个毛线用。”
“帮我打掩护。”祁渊言简意赅地说。
“打掩护?”安如愿听得云里雾里的。
“那一头我们刚破了王长甫的密道,另一头粮仓就被烧,如此一来,要么就是王长甫的府邸有内应,要么就是……”
“你怀疑肃国军有内鬼?”安如愿接过话。
祁渊点点头。
“那跟我待在这里有什么关系?”
祁渊笑而不语,只盯着安如愿看。
安如愿思忖了片刻,便反应过来,不觉耳根红了,“你今晚在宴上是故意的?让人误会你……”安如愿说不下去了,扭捏了半天才说道:
“咳,误会你……在忙,和我在忙……那这样,你就可以抽身再探密道,不用打草惊蛇。”
“也不算故意。我一直在寻着个机会,你又恰巧出现了,我不过顺势而为罢了。”
呵~果然还是那个机关算尽、信手拈来的他,安如愿自愧不如。
可她安如愿也不是完全吃素的,她叫住准备离开的祁渊说:“既然我要留在这,不如我送一份礼给将军?”
祁渊眉毛轻耸,嘴角上扬,一副说说看的表情。
“今夜,我帮你把藏在肃国军中的细作找出来,如何?”安如愿不经意间挑眉,似乎胜券在握。
“你想怎么做?”祁渊敛了敛笑意,他担心安如愿又把自已给作死了。
“你派一个信得过的人,帮我带句话给琉烟。”
“琉烟?”
“对,就是你盈香楼里的老相好。”安如愿没好气地说。
“谁?”
“哎哎哎你少来,别假装忘了啊!这才过了多久的事情!就是你想找人家生娃的那个。”
“我不知道她叫琉烟。”祁渊拉着脸,当初他就随便找了个人,耍一招激将法而已,如今却落入她口实:“而且,已过去三年了……”
“随便吧,无所谓了。”安如愿随意地挥了挥手,当下搞事业要紧。“你让小狗子,也就是袁安,你让袁安过来帮我一下。”
“我留棘剑给你?”
“不用,袁安没有那么扎眼,袁安一个足矣。”
“你就这么信任他?”祁渊狐疑地看着安如愿。
“毕竟是我自已捡回来的,不是别人硬塞给我的。小狗子是什么来历,我相信红枣已经一五一十告诉过你了吧。”安如愿阴阳怪气地说。
一句“自已捡的”,一句“别人塞的”……
一个袁安,一个红枣……
祁渊听出来她的话里有话。
他佯装不在意地看了看安如愿,半晌才说道:“你要是想红枣来帮你,我也可以……”
“不想。”安如愿斩钉截铁地说,“疑人不用,你教我的。”
她最接受不了的,是背叛。
祁渊与红枣不一样。
她一开始就处处提防祁渊,没有对他付出过什么真情实意,只觉得两人之间有隔阂,不适合走到一起,没有交出过真心,就谈不上什么背叛不背叛的。到了如今,互相利用搞搞事业,也不是不可以的。
红枣却不一样……她曾经信任她、依赖她。但原来她对自已的好,都是精心算计过的,如果有朝一日,她和她也走到了跟琳琅一样鱼死网破的境地,红枣也许也会毫不犹豫地给她一刀。每每想到这里,就让安如愿觉得寒心。
但现在不是自怨自艾、悲天悯人的时候。
安如愿催促祁渊离开,她也摩拳擦掌,准备捉内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