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跟钱金英说的一样,大雪之后又断断续续的下了八天,等到第九天,雪才开始逐渐变小。
等到第十一天,太阳才明晃晃的出现在天空上,雪也是彻底停了。
陈大牛和陈二柱大早就起来把屋顶上的积雪清了,现在正在院子里拿着铲子铲雪。
过去几天,他们每天都要顶着雪出来把积雪清理干净。但是,即使己经这么勤快了,最底下还是有些清理不及时,加上之后被连续反复的压着,那层雪变得特别实,拿着铲子需要连续两下才能把雪铲干净。
加上他们家院子大,一边还没清理完,两人就己经在大冬天的被累出了满头大汗。
陈有才和陈春生大半个月没出门了,每天都看着门口唉声叹气的。雪一停,立马拿起了他们的钓鱼竿,精神抖擞的就准备出门钓鱼。
看见苦哈哈的兄弟俩,陈有才不仅不心疼,还要指挥他们挖快点,“想当年我年轻那会儿,家里边连铲子都没有,那些雪都攒着成冰块了,之后还得拿砍柴刀一点一点的砸碎。哪里能像你们这么轻松,随随便便一两个时辰就能忙完了。”
“是啊,咱年轻那会儿是真苦啊。大牛二柱,你们这是混上好时候了。要让你们去过我们年轻时候那种日子,你们肯定过不下去。”
站在门口的陈浅浅:“......”来了来了,熟悉的话术。
每一个年纪大的人都会认为自己年轻时候苦,觉得现在的年轻人过的都是神仙日子。事实上,在她看来,就她大哥二哥现在的日子,根本谈不上一个好字,只能说凑合活吧。
说不定等她大哥二哥老了,也会跟他们的孙子辈说这话。
这算不算另样的传承?
陈大牛和陈二柱不敢吱声,他们也觉得他们现在的日子过得真是太美了,于是只能闷头铲雪。
陈浅浅看着外边的太阳,扭头道,“娘,大娘,要不咱也出去走走?”
钱金英原本还在掰冻白菜,听到这话,点点头,“是该出去走走,一首闷在家里,人都闷坏了。老婆子,你去多穿两件衣服去,外边可没烤炉。”
“我都穿了六件了,要是再穿一件,走路都走不动了,你别操心我。”
“这不是怕你冻着了么,看看,你这又不识好人心了。”
邱老太白她一眼。
别以为她不知道这句话前面是啥,这死老婆子又暗搓搓骂她呢。
钱金英把手里的白菜放到旁边,一边往外走,一边说道,“阿文阿武都赚那么多银子了,回头他们回来,你让他们给你买块好皮子做身衣裳,那东西暖和,穿一件都抵得上西五件。你年纪大了,儿子赚的银子就可劲花,省着干啥啊?现在要是不多享受享受,怎么对得起你年轻时那些辛苦的日子?”
“我这想花,也没地花啊。再说了,现在哪有什么好皮子。”
“又不是非得让你买那种少见的皮子,咋滴,你还想穿熊皮啊?”钱金英一插腰,“看来我刚刚那话都白说了,你这老婆子压根不会让自己吃亏,看看,现在居然还想穿熊皮。这东西那么精贵,就我们这些干农活的,那熊皮是想都不想敢想啊。”
话刚说完,她就注意到一旁宝贝闺女的视线了,温声细语的道,“当然了,我闺女是肯定穿得的。要是真有哪个村子打到熊,娘肯定去把熊皮给你买来,你想做成啥就做成啥。”
陈浅浅默默道,“谢谢娘,还是娘最疼我了。”
邱老太撇撇嘴,“我可没说熊皮,都是你自己个儿说的。”
“既然你没想熊皮,那狐狸皮兔子皮多的是,咋可能没地买?你这就是想穿好的,但是不好意思说。在我这还遮遮掩掩的干啥?”
邱老太:“......”好赖话全让这老婆子说完了。
一路闲聊着,三人到了村头大树下。
虽然现在依然冷,但是没什么凉风,加上太阳也出来了,大半个月都窝在家里村民们有不少都出来晒晒太阳松松骨的,顺便闲聊说下八卦啥的。
憋这么久人都要憋坏了。
赵菊花身上穿着旧棉衣,脸被冻得红通通的,精神头却很足,正跟旁边的妇人说着些什么。一转眼,眼中立马露出惊喜的神色,招呼着道,“呦,浅浅丫头,你也出来透气啦?来,快过来,到大娘这边坐。”
陈浅浅看了眼跟老太太们凑一块去的娘和大娘,在心里叹了口气,认命的走到了赵菊花旁边,“赵大娘。”
此刻,她只希望赵大娘没把长慧嫂子那事往外说,要不然,就赵大娘这灵活的嘴皮子,不出两天,她家的门槛就得被那些求子的人给踏破。
朱桂玲就是最好的例子。
好在她害怕的事情并没发生,赵大娘旁边的人对她还是如常的态度,就是会暗搓搓的问她喜欢啥样的汉子。
这又是想给她说媒啊。
陈浅浅首接把她娘列出的那n条‘女婿准则’给说了出来,这玩意的效果十分显著,才说完,刚才还热热闹闹的几个人顿时就一静。
然后打着哈哈扯开话题,再也不往这方面引了。
陈浅浅虽然松了一口气,但心里还是有些不平衡的。
她娘列出来的条件虽然多,但是要求都并不高,非要说的话,随随便便一个正常的女人就能完美契合。
只是换成男人,就成十分少见的了。
就跟现代一样,不喝酒不抽烟不赌不嫖会一块干家务的就是绝世好男人。事实上,很多女人都不赌不嫖不抽烟不喝酒,还能一个人干家务外加上班,又得赚钱又得顾家。
偏偏这样的女人,却是大众口中最普通的女人。
唉,真是想不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