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哥!李哥!”孙麻子一边喊,一边探头探脑地往院里看。
李阳打开门,瞧见孙麻子满脸兴奋,赶紧招呼他进来。“麻子,这么早就来了,啥事啊?”
孙麻子一进门,就凑到李阳跟前,压低声音说道:“李哥,咱上回说的路子,我给您搭上了。这次可是个大活儿!”
“哦?”李阳挑了挑眉,“说来听听。”
“您不是有不少货要出手吗?这回我托人搭上了厂里后勤李副厂长的线,他能一次性全给您收了。”孙麻子搓着手,嘿嘿一笑,
“这可不是一般人,李副厂长手眼通天,后勤那一摊子,就他一句话的事儿。只要货好,价钱您尽管开。”
“李副厂长?”李阳微微一笑,心里已经有了几分猜测,“李怀德?”
“对对对,就是他!”孙麻子点点头,压低声音道:“李哥,这人拿钱办事,讲究个利索。您放心,只要东西好,准没问题。”
李阳沉思片刻,点了点头:“行,那就见见吧。”
……
当天下午,李阳换了一身干净利落的中山装,袖口熨得笔直,头发也用水抹得服帖,整个人看上去精神十足。
孙麻子带着他,拐进了城里一家不太起眼的小茶馆。
茶馆里人不多,三三两两的客人低声说着话,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茶香。
靠里的一张桌子上,坐着一个身材微胖的中年男人,穿着一件旧灰色外套,手里捧着一杯滚烫的茶,正眯着眼慢悠悠地喝着。
“李哥,那就是李副厂长。”孙麻子小声说道,凑到李阳耳边提醒,“这人可不好对付,不过咱是做买卖的,您态度客气点准没错。”
李阳点点头,走过去,主动开了口:“李副厂长,打扰了。”
李怀德抬起头,打量了李阳一眼,眼神中透着几分审视,但立刻换上了笑脸,站起身来伸出手:
“哎呀,这不是咱厂里的李股长吗?早就听说过你!前阵子破了马春江那伙人的案子,干得漂亮啊!”
李阳伸手和他握了握,笑着说道:“李副厂长过奖了,都是本职工作,该做的事。”
“哪儿那么简单!”李怀德一拍桌子,哈哈一笑,“你小子厉害,厂里现在谁不服你?就连张科长都对你赞不绝口。说实话,我早想认识你了。”
李阳微微一笑,心里却冷静得很。
李怀德的热情和恭维,他看得一清二楚。
这种人,典型的官僚作风,表面一套,背地里一套,拿钱办事倒是干脆,但真靠不住。
李怀德招呼两人坐下,给李阳倒了杯茶,随口问道:
“听麻子说,李股长手里有点货,想找个路子处理?咱们厂里的事嘛,能帮的我肯定帮。”
李阳端起茶杯,轻轻吹了吹茶面上的热气,淡淡说道:
“货是有点,都是些土货,蔬菜、鸡鸭之类的,不算稀罕,但量还行。不过,我这人习惯低调,东西出手后,最好别让外人知道。”
“嗨,这事儿简单!”李怀德摆了摆手,笑得满脸褶子,“咱厂后勤那边物资紧缺,正缺您这样的货。您放心,这事儿就交给我了,保证办得妥妥的。”
“那就多谢李副厂长了。”李阳笑着说道,“不过,价钱上您看……”
“价钱嘛,好说。”李怀德笑容不减,但眼神却透出一丝精明,“土货嘛,肯定比市场价高,毕竟是咱厂里急需的东西。李股长,您开个价吧。”
李阳心里琢磨了一下,开口道:“鸡鸭按三块一只算,蔬菜两毛五一斤,您看如何?”
李怀德摸了摸下巴,眼神闪了闪:“行,这价我认。但有个条件,货得拉得快,最好三天内全送到后勤库房,别耽搁。”
“可以。”李阳答应得爽快,心里却多了几分提防。
这个李怀德,明摆着是个拿钱办事的主儿,表面上客客气气,其实心里算盘打得精着呢。
两人谈妥后,李怀德站起身,拍了拍李阳的肩膀:“李股长,年轻有为啊!以后咱们可得多走动走动。”
李阳笑而不语,心里却暗自警惕:“李怀德,这人油滑得很,咱们这买卖可以做,但真要多走动?可没那必要。”
……
走出茶馆,孙麻子一脸兴奋:“李哥,这回可算是搭上了个大路子!李副厂长出手阔绰,咱这批货肯定能卖个好价钱。”
李阳点点头,语气却淡淡的:“路子是不错,但人得留心。他看着热情,心里可未必真当咱是自已人。”
孙麻子挠了挠头:“这倒也是。不过李哥,咱这批货卖完,您可得请我吃顿好的!”
“好说。”李阳拍了拍他的肩膀,嘴角带着一抹淡笑,“只要事儿办成,少不了你的好处。”
两人一路聊着,逐渐远去,留下茶馆门口的李怀德,低头点上一支烟,眼神中带着若有所思的意味。
……
另一边,午休完毕的棒梗趴在炕上翻了个身,盯着窗外李阳小跨院的方向,心里痒痒得不行。
昨晚没成功,让他一晚上都没睡好觉。
“奶天天骂李阳没良心,这回我可得争口气!”棒梗攥着昨晚准备好的工具,猫着腰出了门。
院子里静悄悄的,几只鸡在墙角打着瞌睡,棒梗小心翼翼地绕开了墙根,来到李阳的小跨院门口。
蹲下身子,耳朵贴在门上听了听,屋里没有动静,他心里一喜:“李阳肯定没在了,这回可万无一失了!”
棒梗熟练地从怀里掏出一根铁丝,对准门锁捣鼓了几下,“咔哒”一声,门锁开了。他嘴角一咧,窃喜地推开门,“嘿,李阳这次看我怎么收拾你!”
小跨院里摆着一篮子鸡蛋和几颗刚刚买回来的大白菜,棒梗眼睛一亮,刚想伸手去拿鸡蛋,谁知脚下一动,忽然“啪嗒”一声——
“哎呦!”棒梗一声惨叫,差点把院墙震塌。
低头一看,右脚已经被一个老鼠夹死死地夹住,夹子锋利的铁齿深深嵌进肉里,鲜血顺着脚面往外渗。
“哎呦喂!疼死我了!”棒梗疼得眼泪直流,双手去掰老鼠夹,但夹子太紧,他怎么也弄不开,反而疼得更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