犬哮和芜箐几乎是同时放下的餐具,犬哮冲着芜箐龇了龇牙,芜箐的视线却注视着存一,他不在乎这只蠢狗,想要解决掉他也只是因为犬哮占了他的位置。
对比起来芜箐倒是觉得童笙有些棘手,胸前的心脏仿佛还隐隐作痛,芜箐品尝到了傲慢的代价,但伤口也无关紧要,祂不会让这具躯壳死亡消逝,毕竟有些时候祂可以在躯壳里苏醒。
芜箐是祂所有的意识体,祂的真身不可现否则这个小世界都要被撑爆。
芜箐用视线描摹着存一的面容与身形,如同观察着宝藏的物主在清点。
存一能感受到芜箐的视线,他并不在意,他期许着芜箐再次带给他情绪,也期许着芜箐带来别样的惊喜。
表演接近了尾声,崔璨不需要在最中心的主场操控,便退了下来,走到了餐桌边。
他的位置被童笙占了,崔璨只能有些无奈的坐到了芜箐的身边。
崔璨看着存一时目光温柔,嘴角的笑意不同于操纵表演时虚伪的笑,那是发自内心的笑,减少了一些缭绕在他身上自发的怨气。
“娃娃觉得这些饭菜还算可口吗?如果不喜欢可以告诉老师,老师让那些人换一批。”
崔璨说这些话的时候就如同忧心孩子不喜欢食物的老师,会让人有种奇怪的虚伪感,但这些才是崔璨发自内心的关爱。
怪物感受到世界给予的爱很少,所以表达爱的方式会各有各的扭曲,但是无论是什么样的怪物,它们都发自内心的喜爱,尊敬存一,那是它们刻在意识里的东西,任何东西都撼动不了。
存一接受并享受着这份爱,扭曲的畸形的宠爱也是怪物们手里最珍贵的东西。
“谢谢老师,不过不用了,我还是挺喜欢这些的,尤其是吃饭时的表演,我很喜欢。”存一微笑着回答了崔璨的问题,对于比他年长的怪物且并非他的玩伴,存一还是很尊重的,就像他的妈妈。
崔璨听到存一说喜欢,脸上的笑容扩大了一些,“喜欢就好,院长还怕我招待不周呢。”
存一了一下零的衣服,有些疑惑的问“院长什么时候回来?我记得我刚回来的时候是院长邀请我来的。”
崔璨扶了扶眼镜,笑着回答“院长那天见完你后被官方的人紧急叫走了,说是要商议一些事情,估计明天上午就能回来了。”
存一听到回答后点了点头,桌上的人早就已经吃完了,都在等待存一而已。
存一和崔璨说完了话,了解到自已想要的也就不想在这里呆着了,表演已经结束了,他想要尝试一些东西,不能在食堂做。
崔璨观察到了存一想走的神情,于是主动说道“表演已经结束了,娃娃要是想出去玩就可以先离开了,童笙记得要保护好弟弟。”
童笙点了点头,存一有礼貌的同崔璨说了再见。
崔璨想到了什么似的,忽然有些急的在后面说“童笙旁边的房间空着,你们自已规划一下夜晚怎么住,晚上要是睡不着可以去别的小朋友房间看他们玩耍。”
存一转过身冲崔璨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明暗交界处的脸颊显得越发精致如娃娃一般。
童笙跟在存一左边,芜箐跟在存一右边,犬哮跟在存一身后,三人站位很是均匀,主导者是谁一看便知。
“娃娃有哪里想去的吗?”童笙有些疑惑的问道。
演员和玩具都在食堂吃饭不许出来,孤儿院暂时没有什么有趣的事情。
芜箐轻声嗤笑,“这破地方娃娃不是想去哪去哪,怎么你还要管?”
犬哮只是在存一身后,他舌头才接好,说话只能一个字一个字往外蹦,便只能沉默的跟着。
存一想着要印证的东西,迟疑了一会后说道“先回哥哥的房间吧,有些东西我想试验一下。”存一望向的是童笙。
芜箐又嗤笑一声,咬牙切齿的小声嘀咕“哥哥,你哪来的那么多好哥哥。”存一只当做没听见。
存一下了明确的指令,三人自然没有任何反对意见,便跟着存一向童笙的房间走去。
到了房间存一便坐在了童笙的床上,芜箐又是有些酸妒的说了两句,存一理都未理。
童笙倒是轻蔑的看了一眼芜箐。
“哥哥的伤口还没愈合吧。”存一的眼神望着芜箐,话语里确是肯定。
芜箐以为这是存一在关心他,立即捂着心口道“还没呢,娃娃是要帮我包扎吗?”
存一却是摇了摇头,算是否认了芜箐的问题,“没愈合便好,否则还要再剖开一次,有点麻烦。”
芜箐被否认了仍旧很高兴,存一话里的意思很明显了,存一就是需要他。
“能把伤口露出来吗?”存一问。
芜箐点了点头,想也没想就将衬衫脱了下来,在两人共感结束后芜箐衬衫上的破洞和血迹就消失了,像是换了一件新的,但没有人有异议,被自动合理化了。
童笙本来一直都没有什么反应,直到芜箐直接的脱掉了衬衫才狠狠的瞪了芜箐一眼,这次却是芜箐得意的瞥了童笙一眼。
衬衫下的伤口已经看不见心脏了,粘稠的血肉不再涌出鲜血而是如同活的东西在蠕动,缝补修复着伤口。
存一看着芜箐胸口的洞,有些好奇,像是蠢蠢欲动的猫。
“娃娃要是想摸可以摸一摸,很有趣的。”芜箐含笑着引诱。
存一承认自已确实是被引诱到了,他实在是想知道这种愈合如果有外物介入的话,芜箐的血肉会不会包裹住外物愈合。
于是存一站了起来,将怀中的零放于童笙的床头。
存一站在芜箐身前,便被芜箐笼罩住了,芜箐比存一高了大半个头,站的近一些更能体会身高的差距。
存一如自已所想那般用一个指尖轻触芜箐的血肉,他专注的看着芜箐血肉的变化。
血肉自发的蠕动生长着,并没有在生长时将存一的指尖弹开,而是沿着存一的指尖生长,一分钟就生长了薄薄的一层。
存一看到这一幕,感受着指尖的触感,整个人都因为见到新奇的事物而有些兴奋,眼睛亮晶晶的很是漂亮。
芜箐有些手痒的想摸摸摸存一的头发,这么想他便也这么做了,存一的黑发就如同上好的丝绸,顺滑又轻薄。
存一感受着新奇,压根不在乎芜箐抚摸他头发的动作,倒是身边的童笙又狠狠的瞪了一眼芜箐,犬哮如同被夺去了宠爱的狗子,身后无形的尾巴都不摇了,冲着芜箐凶狠的龇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