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玖棠觉得可笑。
“你们从始至终有把我当成亲生女儿对待过吗?
你们做的出将刚出生的女儿送出去的事情,我不过是上下嘴唇碰一碰说了些实话你就受不了了?”
姜政和听到楼下的动静走了出来。
这几天发生了太多不愉快的事情,他干脆请假在家,也懒得去看那些人的阴阳怪气。
“你就是这样跟你妈妈说话的?你外公把你教的太无法无天了。”
姜玖棠本来还算平和的心态,一下子被点燃。
“你凭什么说我外公?他把我教的很好,只是你们这种人不配得到我的好。”
姜政和被女儿忤逆,面子上心理上都接受不了,伸手给了姜玖棠一巴掌。
“这一巴掌是替你外公教育你。”
姜玖棠被打懵了,右边的脸颊火辣辣的疼,皮肤泛红,被撕扯的像是要滴下血来。
“你没有养过我,我们之间本来就没什么羁绊,这一巴掌就当是我还你的生我的情谊。
从此别说我是你女儿,我也没有你这样的父亲。”
姜政和在沈家窝囊惯了,以为能在自已女儿这里找回权威。
可没想到姜玖棠根本不买他的账,居然还想和他断绝父女关系。
“你敢!”
姜玖棠右边的脸颊肿了起来,五个手指印明晃晃的在姜政和眼前蔓延。
“我有什么不敢的?”
姜政和还想动手,却被林嘉音拦了下来。
她有些慌了,姜玖棠的表情认真的可怕,就好像和这个家断绝关系早就在她的计划之中一样。
“姜玖棠,快给你父亲道歉,认个错,这件事情就算过去了。”
林嘉音来拉姜玖棠的胳膊,被姜玖棠一把甩开。
“你让我给他道歉?
林嘉音,你的恋爱脑最终会害了你自已。”
“爸爸打你一巴掌难道不是应该的吗?你道个歉怎么了?
要不是你非要抢清瑶的男朋友,你爸爸至于会被沈家警告吗?
终究都是你错了。”
姜玖棠见林嘉音冥顽不灵,实在懒得跟她继续纠缠。
“你说什么就是什么,我懒得反驳。
我是来拿外公留给我的遗物的,东西拿到我就走,以后也不会在你们眼前碍眼。”
林嘉音不肯善罢甘休。
“不行,你顶撞你父亲这件事我们可以不追究,但清瑶那边你必须要去道歉。
不然你父亲调任中央恐怕就要被搁浅了。”
姜玖棠冷冷的看向她。
“林嘉音,我能容忍你一次两次,单纯是因为你是外公唯一的女儿,和外公是血脉相连的。
你在我这里跟姜政和一样没有分量,不要等到消耗完外公替你存在我这里的情谊,才知道后悔。”
林嘉音见姜玖棠油盐不进,是不肯去和沈清瑶道歉了。
于是她拿出姜玖棠外公留给她的遗物,以此作为威胁。
“姜玖棠,一本相册,一台录像机。想要就去给清瑶下跪认错。”
姜玖棠目光冷漠的看着她,心里对林嘉音的失望透顶。
林嘉音见姜玖棠久久没有反应,心里认定了她是要和自已抗衡到底。
于是气的拿起相册往厨房走去。
姜玖棠意识到不对劲,追上去的时候,林嘉音已经打开煤气灶将相册扔进了火里。
姜玖棠急的徒手往火里去捞,把指头都烫伤了也只捡回一些相册的残渣。
她的眼泪瞬间涌了出来。
这是外公留给她唯一的东西了,里面都是她小时候和外公一起拍的照片。
人没了,现在连照片也没了。
看着姜玖棠悲伤痛苦,林嘉音生出了些掌控的。
“录像机还在我手里,如果你不想连录像机也拿不到,那就乖乖的跟我去给清瑶道歉,当着她的面好好忏悔。”
姜玖棠目光无神,悲伤的感觉呼吸都快要停顿了。
她捧着一堆被火烧成灰烬的照片残渣,不停的抚摸着上面露出来的半张外公的笑脸。
再也没有人会爱她了。
再也不会有了。
林嘉音跟姜玖棠说话,她一句都没有听见,脑子里嗡的一阵轰鸣,将自已和外界隔绝。
姜政和被挑战了权威,正愁没地方发泄呢。
见姜玖棠根本不理人,一把抢过林嘉音手里的录像机,愤力在地上砸碎。
嘭的一声,录像机四分五裂。
姜玖棠紧绷着的最后一根神经骤然断裂。
“长辈和你说话,你就这一副死样子,真是教养都被狗吃了。”
林嘉音也吓了一跳,她本来还打算留着录像机威胁姜玖棠去和沈清瑶道歉的。
但录像机是姜政和砸的,她也无话可说。
“姜玖棠,既然你不愿意道歉,我也不勉强你。
我会和你爸爸将你忤逆长辈,大逆不道的行为宣扬出去,到时候看哪个大户人家敢要你。
你还想嫁给谢庭聿?简直就是做梦。”
姜玖棠麻木的抬头,对上林嘉音嚣张的脸。
“本来看在外公的面上,我尚且能容忍你。
但今天,你亲手将外公和我的连接断开,那么我和你也不再有关系了。
从今天开始,姜玖棠和姜家断绝关系,也不再是你林嘉音的女儿。
你们彻底从我的世界里消失,别在来烦我。”
姜玖棠失魂落魄的将一捧灰烬收好,将录像机破碎的零件捡起来装进包里。
最后一次,走出了姜家的大门。
她不知道自已现在能去哪里。
只觉得心里有一块地方好痛,想伸手进去抓,将外公悄悄溜走的那个洞口堵上。
姜玖棠拦了一辆车,有气无力的报了堂誉的地址。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现在她想见谢庭聿。
更不知道自已见到他之后要说些什么。
姜玖棠没有力气去想这些事情,她好累,好想哭。
出租车在堂誉大厦门前停下,姜玖棠塞给司机一百元钱,紧紧抱着自已的包下车。
她没有给谢庭聿打电话,甚至不确定自已是否能在这里见到他。
姜玖棠刚走到前台,陈越拿着文件从电梯里出来。
他一眼就看见了姜玖棠。
目光呆滞,失魂落魄,身上还沾着不知道从哪里蹭到的灰烬。
“姜小姐,谢总在办公室,我带您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