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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沉沉,城市的灯光在车窗外缓缓流淌,映在车身上,浮现出斑驳的光影。
车内光线柔和,氛围安静,唯一的声音是发动机平稳的低鸣,以及车载音乐里极轻的钢琴旋律。
谢予墨修长的手指搭在方向盘上,苍白而干净,指骨分明。
他侧头看了眼副驾驶的沈清澜,嗓音低缓:“想吃点什么?请你吃顿饭。”
沈清澜微微垂下眼,唇角动了动,声音轻而淡:“都好。”
谢予墨没有追问,早有准备般,打着转向灯,驶入了不远处的街道。
不知为何,沈清澜总觉得,他似乎早就安排好了一切,包括这顿饭,包括目的地,甚至……包括她的回答。
窗外的灯光一闪而过,她靠在座椅上,透过倒映着街景的玻璃,看着他冷白色的侧脸。
谢予墨的五官漂亮而精致,眉眼低垂时,透着一股淡漠的温柔。他指节偶尔轻敲方向盘,长长的睫毛在微光下投下一片细碎的阴影。
车内暖气开得刚刚好,她身上的寒意慢慢褪去,呼吸间,是他身上淡淡的冷杉木香。
很快,车辆在一家私密安静的西餐厅门口缓缓停下。
谢予墨解开安全带,下车绕到副驾驶侧,为她拉开车门。夜风带着微冷的气息,他站在光影交错的街灯下,骨节分明的手微微一抬,声音依旧温柔:“到了。”
沈清澜回过神,轻轻点头,下车,与他并肩走进那间他早己订好的餐厅。
夜色朦胧,落地窗外的霓虹倒映在玻璃上,斑驳的光影洒落在铺着白色桌布的餐桌上。沈清澜抬眸,静静地看着坐在对面的谢予墨。
他的五官精致而清冷,眉眼间透着一抹疏离的淡漠,皮肤苍白,像是常年未曾曝晒过阳光,连指尖的骨节都透着病态的清瘦。
此刻,他的视线沉静而克制,像是藏匿着无数心事,却不轻易表露出来。
谢予墨轻轻推开了黑色的丝绒盒子,一枚素净的戒指静静地躺在其中,在暖黄的灯光下折射出温和的光泽。
他语气平缓,很温柔,“清澜,喜欢么?”
沈清澜怔住了。
那是一枚极简的戒指,没有过多繁复的装饰,唯有戒圈内侧刻着一行极浅的字迹,她微微侧过头,看清了那一串字母——S.Q.L。
她的名字缩写。
一瞬间,沈清澜的指尖有些发凉,她想起了曾经的自己,小心翼翼地对待顾言深,等待他的一个回眸,一个温声回应,可他永远不会为她停留。
可此刻,眼前的人却带着克制的深情,将这枚戒指递到她面前,等待着她的答案。
——原来,也有人这样小心翼翼地对待她。
弹幕疯狂滚动:
【我的天,谢予墨这戒指藏了多少年了!】
【谢总是有备而来啊,这心机谁能顶得住!】
【谢总值得被珍视!】
沈清澜深吸了一口气,抬头对上谢予墨的目光,他的眼神仍旧淡淡的,就像一切都在意料之中,可指尖微微收紧的动作却出卖了他的紧张。
她的唇角轻轻弯起,缓缓伸出手,取出戒指戴在指间。
“谢谢,哥,我很喜欢。”
谢予墨怔了一下,随即,嘴角缓缓弯出一个极淡的笑,像是终于等到了这一刻。
他没有多余的言语,只是抬起酒杯,与她轻轻碰了碰,冰冷的玻璃杯壁交叠,像是沉默的约定。
夜色渐深,街头的灯火依旧璀璨。
餐厅内灯光柔和,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红酒香气。沈清澜垂眸,看着自己指间那枚刚刚戴上的戒指,银白色的光泽在灯下折射出柔和的光影。指尖微凉,而心头却莫名生出一丝安定。
她正准备收回手,包里的手机突然震动了一下,屏幕上跳出一个熟悉的名字——顾言深。
她微微一怔,目光停留在屏幕上几秒,随即神色平静地按下了挂断。
还未等她将手机放下,屏幕又亮了起来,这次的号码陌生,却显然是他换了号码打来的。沈清澜盯着不断闪烁的来电提醒,指尖微微收紧,最终还是接起了电话,手机贴在耳边,她的声音依旧淡淡的:“喂?”
电话那头的声音压得极低,透着隐忍:“清澜,你在闹什么?”
她没说话,只是轻轻拨弄着手上的戒指,眼底没有半分情绪起伏。
顾言深似乎深吸了一口气,缓缓道:“我己经让人把媒体的通稿压下去了。现在,只要你收回取消订婚的话,我就可以当做你从未说过。”
沈清澜听着他的话,轻轻笑了一下,语气平静得像是在谈论天气:“为什么要收回?”
顾言深似乎被她的态度激怒,声音冷了几分:“清澜,你非要闹成这样吗?我和她什么都没发生过!”
她终于抬起眼睛,看着自己指间的戒指,那是谢予墨亲手为她戴上的,戒圈的内侧刻着她的名字缩写,像是被人珍藏了很久的秘密。
她低声笑了笑,语气柔和而平静:“学长,你不是想和江若璃在一起吗?我成全你们呀。”
电话那头骤然沉默,只有微弱的呼吸声透过电波传来。
沈清澜没有再等他的回答,手指轻轻一滑,挂断了电话,弹幕从她眼前飘过。
【清澜姐姐做的好!顾言深也好意思现在给你打电话,我看他就是见不得你和谢总在一起!】
【这个男人怎么吃着碗里看着锅里,麻了,要追清澜姐姐先看看自己配不配吧!】
【谢总听你俩打电话都快碎掉了,他真的很怕清澜姐姐又和顾言深跑了啊!】
她将手机放回包里,抬眸看向坐在对面的谢予墨。他一首没有开口,只是静静地看着她,深邃的目光沉静如海。
他只是轻轻举起酒杯,与她轻碰了一下,语气温柔:“清澜,你做得很好。”
沈清澜愣了一下,随即轻轻笑了,端起酒杯,与他轻轻一碰。
这一刻,她忽然觉得,戒指指尖的温度,比那通电话更真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