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莲娇口口声声要报官,云熙言看着湘巧:“你怎么说?”
“奴婢问心无愧,表小姐要报官,尽管去报就是。”
孟莲娇在收到三皇子的书信时,就己经知道了沿途哪几个地方有三皇子的人,所以,她完全不怕县令不替她说话。
云熙言看孟莲娇有恃无恐的样子,就知道她做好了充分的准备,不管湘巧有没有推昊儿,最后的结果都是她推的。
沈熠哲也意识到了这一点,他皱着眉头:“就因为这事报官,你以为官府是你家的。”
孟莲娇一噎,差点不知道该如何接话:“表哥,不报官,你怎么给昊儿一个交代。”
沈熠哲:“你就那么确定是湘巧推得,而不是你栽赃陷害的。”
孟莲娇嚎啕大哭:“表哥,莲娇命苦,成亲三载夫君去世,留下我们孤儿寡母的,得姑母疼惜,才和表哥一起出来游玩,没想到表哥心里早就没有了儿时情意,有了表嫂后,心里只有表嫂莲娇不怪,可表哥不能颠倒黑白,不分青红皂白维护表嫂的丫鬟吧。”
孟莲娇一番似是而非的话,让围观的人指指点点,看云熙言的眼神都有些不善。
湘巧不愿云熙言因为她受委屈,她笃定自己没做过的事情,官府是不会对她怎么样的。
“小姐,清者自清,奴婢愿意跟表小姐去官府走一趟。”
孟莲娇得意极了,只要湘巧去了官府,不死也得脱层皮。
恰巧这时,官府的人来了。
“你们谁报的官。”其中一名官差问。
孟莲娇站起来:“是奴家。”
孟莲娇柔弱的声音很快激起了官兵的保护欲,他粗着嗓子吆喝:“怎么回事?”
孟莲娇抹抹眼泪:“奴家的孩子被人推下水了,那人不承认。”
官兵听了皱眉:“我们临州在高县令的带领下,可以说是路不拾遗,夜不闭户,什么人那么大胆,做了错事还不承认,等到了县衙,高县令有的是办法让她承认。”
“是谁?跟我们走吧。”官兵说完斜着眼睛看着西周,那不可一世的模样怎么看都不像是路不拾遗夜不闭户的县令的手下。
沈熠哲听到县令姓高,就猜到了可能是三皇子外祖家一脉,孟莲娇敢在这儿闹幺蛾子,肯定有后手。
而这高县令,就是她的后手。
“湘巧,我们和你一起去。”云熙言看了眼沈熠哲,征求他的意见。
沈熠哲点头:“我们一起。”
若是湘巧有人证就好办了,关键是湘巧没有人证。
几人随着官差坐着小船,微风习习,居然有一丝丝凉意,怪不得水上那么多撑着船无所事事的人,感情是为了凉快。
到了岸边,他们首奔临州县衙。
临州县衙距离云熙言下榻的客栈不远,上了岸,走了不过一盏茶功夫就到了。
县衙大门很是气派,说金雕玉砌都不为过。大门上的铜环在阳光的照射下发出的光芒居然不刺眼,沈熠哲悄悄摸了一把,感觉不像是铜的,倒像是金的。
这高县令还挺奢侈的。
沈熠哲撇嘴,这是搜刮了多少民脂民膏得来的啊。
进了县衙里面,装饰就更豪华了,路上的青石板上每隔一米就刻着为官清廉,两袖清风之类的话语,生怕别人不知道他是个“清官”。
大堂上,高县令坐在正位上,也两撇山羊胡子随着呼吸一动一动的。堂上挂着明镜高悬的牌匾,牌匾也闪闪发光,像是洒着细碎的金子。
高县令屁股下的椅子居然是上好的金丝楠木。
这比皇上的龙椅还珍贵呢。
沈熠哲吃惊不过一瞬,高县令惊堂木一拍,“啪”的一声。
“来者何人?见了本官为何不跪?”
堂下除了湘巧是个丫鬟,进了大堂就麻溜跪下了,孟莲娇仗着自己是樾王府的表小姐,又是三皇子孩子的母亲,也不想跪。
就那样拉着孩子首挺挺地站着,听到县令的话,才咬着唇犹豫一会儿让昊儿跪下了。
高县令在临州作威作福惯了的,凡是上了堂的人,哪有不跪的,今日来的这几个外乡人,居然有三个不跪的,这让他县令的面子往哪儿搁。
高县令一使眼色,想让堂下的差役强势让云熙言和沈熠哲以及孟莲娇跪下。
差役们拿着杀威棍,在地板上砸的邦邦响,嘴里喊着威武二字,又拉着长音说着“见了县令还不跪下”的话。
云熙言看看沈熠哲,沈熠哲看看云熙言,他们俩一个是王府世子,一个是王府世子妃,都是上了皇家玉牒的,见了县令自然不用跪,可孟莲娇虽然是樾王府的表小姐,却也是平头老百姓,没有诰命,没有头衔,见了县令不跪下,的确不妥。
“表妹,县令让你跪下呢。”沈熠哲好心提醒。
云熙言笑了,这沈熠哲是哪壶不开提哪壶,这孟莲娇这么长时间没有跪下,不就是不想吗。
孟莲娇咬咬唇,可怜兮兮的目光盯着沈熠哲看了半晌,才心不甘情不愿的跪下了。
孟莲娇的示弱,高县令很是满意,他捋了捋山羊胡子,摇头晃脑了一会儿才开口:“你们二人因何不跪?”
云熙言用胳膊肘捣了捣沈熠哲,沈熠哲原本不想亮明身份的,今日看临州县衙的装饰,再看高县令大腹便便,油头粉面的模样,怕湘巧吃亏,就着这个问题就把身份亮出来了。
“高大人,本世子品级比你高,用不着跪。”
世,世子?
高县令哆嗦了一下,了半个屁股想站起来,不知想到了什么,又坐下了。
这炎穆世子多了去了有的世子不过是没落的伯爵府或是国公府,一点实权都没有不说,这爵位有可能马上就要没了。
这个什么的狗屁世子,搞不好也是爵位要没了的什么伯爵府的人。
高县令想到这里,眼珠一转,卖弄似的说:“我们炎穆那么多世子,本官怎么知道你是哪府的世子啊。”
孟莲娇在听到沈熠哲说自己是世子时,心里就咯噔一下,它这是打算以世子身份向县令施压,不让湘巧顶罪吗?
果然,沈熠哲说:“本世子是樾王府世子,当今皇上是本世子的亲伯父,三皇子是本世子的堂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