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熠哲又给云熙言扇了扇风，一副想走又舍不得云熙言的样子。
云熙言不搭理他，看了眼季墨涵，她身后的丫鬟婆子怀里抱的满满的胭脂水粉，这么多水粉，够她两家女眷用上一段时间了。
这价钱吗？也够她喝一壶的了。
她看了眼掌柜的，掌柜的回神，做出一个“请”的手势:“云小姐，楼上仓库新到了几种胭脂水粉，还没来得及上货，云小姐若是得闲，不妨上楼去看一看。”
云熙言点头，湘巧紧跟在后面。
沈熠哲也要跟上去，却被掌柜的拦住了:“世子，楼上是本店的库房，非买勿入。”
沈熠哲知道，这是他们要谈什么机密事情了，他伸长脖子看着云熙言的身影消失在拐角处，大喊:“阿言，本世子在花楼等你，你买完了去花楼找本世子。”
季墨涵也要跟上去看看，被沈熠哲拦住了:“我说你一个尚书府的爬准姐夫床的小姨娘，这一下子买这么多胭脂水粉，用的完吗？”
“你说你那个脸也不大啊，你那个准姐夫夫婿也不在家啊，你抹了给谁看呀？”
“你们尚书府很有钱吗？一个小小的姨娘都能买这么多东西，改天，本世子得去宫里问问皇伯伯，这尚书的俸禄是多少，居然能让一个夫君不在家的小妾花钱如此大手大脚。”
“还有，本世子还要和太子皇兄说一声，督监司要选一个良辰吉日去尚书府走一遭。”
沈熠哲说完又看了眼季墨涵手腕上的白玉镯:“阿言说，这镯子是她亲自挑选的礼物，又不是给你的，怎么会戴在你的手腕上，你怎么就那么不要脸呢？”
沈熠哲一连串的话让季墨涵根本就没有插嘴的余地，关键是她也不敢插嘴。
沈熠哲趁季墨涵不注意，一把拽下她手腕上的白玉镯，交给身后胭脂斋的伙计:“你那手腕配戴这么好的东西吗？这穆京的人也真是的，一个个都让庶女出来丢人现眼，姨娘当家做主。这姨娘，都快成穆京的天了。”
“记着哈，好好洗洗，别沾染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然后送到英国公府大小姐的手里，告诉英国公，就说是本世子说的，让他府里那个眼皮子浅的，不知天高地厚纵容庶女算计嫡女东西的管家姨娘好好算一算，这么多年，本世子的世子妃给嫡小姐的东西有多少是让这个不知羞耻爬准姐夫床的庶女给算计去了的，让她统统吐出来。”
沈熠哲一口一个不知羞耻，小妾，姨娘的毒舌模样，让季墨涵巴不得有个地洞立马就钻进去，再也不要出来见人了。
她只顾着和云熙言逗气了，浑然忘了，樾王世子再不济也是皇室子弟，他就算不喜欢云熙言这个世子妃，也不希望有人在大庭广众之下给云熙言难堪。
毕竟，云熙言丢脸就是樾王府丢脸。
“世子……”
“唉，别忘了，把本世子的话亲自说给英国公听。”
沈熠哲才不想听季墨涵叽歪呢，季墨涵刚一开口就打断了她的话，临了还好心提醒胭脂斋的伙计们:“这位尚书府爬准姐夫床，并且顺利被尚书府抬进府里做小妾的女子可是买了你们胭脂斋不少东西啊，小心她赖账哟。”
胭脂斋的伙计们都是人精，听到沈熠哲的话立马围过来:“这位姨娘，麻烦您结下账。”
他们也不知道怎么称呼季墨涵，称呼小姐吧，她己经成亲了，称呼夫人吧，她还不是。
那就只能称呼姨娘了，反正，她本来就是姨娘。
季墨涵肺都要气炸了，她可以接受樾王世子对她的奚落，却接受不了狗眼看人低的店铺伙计的奚落。
“结账。”
跟谁买不起似的。
结果，一算账目，季墨涵还差三千两。
她为了让云熙言难堪，差不多把脂粉斋的胭脂水粉包圆了，关键是，云熙言看的都是贵的，她连瞅都没瞅，这一冷静下来，她的冷汗都顺着脊背流下来了。
丫鬟婆媳怀里抱着的胭脂水粉，有很多都是胭脂斋的孤品，一般情况下是谁预定了就卖给谁的。
她一开始拦截了云熙言的那几款，应该是云熙言预定的。
再想到云熙言说一句话拿一样东西的时候，她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她被云熙言给算计了。
“唉唉唉，怎么不掏银子呢？该不会真买不起吧。”
沈熠哲看热闹不嫌事大，站在一边说着风凉话。
胭脂斋看热闹的人还没散，一个个都似笑非笑看着季墨涵。
季墨涵难堪到了极点。
偏她死要面子，还不想说出不要的话来。
她这一趟出来，可算是把英国公府和尚书府都拉下马了。
回去后，还不知道她那个婆婆怎么阴阳她呢？
她一咬牙，下定决心让伙计跟着她去英国公府拿剩下的银子。
她母亲最疼她了，区区三千两，一定会给她的。
沈熠哲又补充了一句:“那正好，你们到了英国公府，别忘了对英国公说本世子教你们的那番话哈。”
沈熠哲说完吹着小曲离开了。
季墨涵带着胭脂斋的伙计去英国公府拿钱，被她姨娘好一顿训斥不说，还当着胭脂斋的伙计的面，让英国公的嫡女列了一份清单，上面全是这么多年她姨娘拿的英国公夫人的嫁妆，这下子全都要吐出来还回去。
关键是，有些东西己经给了季墨涵做嫁妆，季墨涵还要瞒着尚书府送回来。
那个尚书府人也不是个吃素的，她一听说季墨涵要把嫁妆送回英国公府，立马就带着丫鬟婆子去围堵，指着季墨涵的姨娘好一顿臭骂，把这一年多的窝囊气都撒出来了，嫁妆也没让拉回去。
“这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再者，你女儿是抬进来做妾的，那就是卖给我们尚书府了，她的东西，包括她这个人都是我们尚书府的，你们凭什么还要把嫁妆拉回去？”
季墨涵的姨娘陪着小心好声好气解释:“有些东西当时准备的时候没看清楚，错拿了大小姐的，现在理应还回去。”
尚书府人可不是英国公夫人那么好糊弄的，她儿子原本是要娶嫡女的，结果被这个庶女钻了空子，她心里的怨气还没地方撒呢。
“这夫婿都能错睡了，错了也就错了。这点嫁妆东西，都一年多了才意识到是错拿了，错了也就错了吧。”
“来呀，把这些东西都搬到我的库房里去。”
尚书府人一声令下，府里的下人就开始忙活。
季墨涵怕打草惊蛇，来尚书府搬嫁妆的人手带的不多，哪里是尚书府这些人的对手。
不一会儿，刚抬出来的嫁妆就进了尚书夫人的库房。
季墨涵啥也没有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