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让我再从你口中听到这两个字，否则，你只有死路一条！”
徐曼梅不甘心地咬牙：“难不成你真的要背上一个弑母的骂名？”
夜寒漓嗤笑一声，丝毫不受威胁。
“如果是你，那又何妨？”
夏星月却有些担心，抬手拉住夜寒漓。
“我们可以报警……”
徐曼梅却突然笑起来，嘲讽着：“报警？他怎么敢？他可担心查出自己身上那条人命来。”
听见这句话，夜寒漓眸中寒光乍现。
徐曼梅看他紧张的样子，心里冷笑。
“怎么？怕我把你的丑事说出来？”
“闭嘴！”
夜寒漓怒喝：“是你威胁云娜给我下毒！你竟然敢！你做之前，想好这样做的下场了吗？”
“是又怎么样？我现在还是夜家的太太，是你名义上的母亲！你敢对我怎么样？”
徐曼梅有恃无恐。
“母亲？”
夜寒漓咬牙切齿，恨不得将眼前的女人挫骨扬灰。
“你也配！”
手杖狠狠地戳在徐曼梅肿得像馒头一样的小腿上，撕裂的剧痛让她红了眼睛，抱着小腿口不择言地尖叫起来。
“夜寒漓，你不得好死！”
她豁然转头，看着不远处的夏星月：
“你这个小贱人！你等着！只要我活着一天，你就别想好过！”
夏星月有些怯懦，却还是鼓起勇气：“你之前不是说那药只是慢性吗？为什么骗我？”
如果不是自己幡然悔悟，恐怕现在万念俱灰的就是她了！
“我为什么要给我的仇人活路？”徐曼梅冷笑，眼中满是恨。
夏星月看向夜寒漓，他已经收回手杖，安然坐回轮椅上，只是看着徐曼梅，看上去十分冷静。
但如果仔细观察，却能看到他暗暗握紧的手。
“仇人？”
夏星月喃喃，心里的疑惑更重。
夜寒漓倏地紧张起来，高声朝徐曼梅呵斥：
“闭嘴！你敢说一个字！”
可徐曼梅现在毫无指望，早就破罐子破摔：
“我怎么不敢说？大不了鱼死网破！”
又转向夏星月：
“都是你坏了我的好事！你以为夜寒漓是什么好人？他才是真正的杀人凶手！”
“杀人……凶手？”
夏星月脑中有什么一闪而过，好像曾经在哪里也听别人这样说过。
徐曼梅的眼珠子都快滴出血了，颤抖着手从随身的手袋里抽出了一张照片，声音变得无比悲痛：
“我的哲远，还只是个孩子，就被夜寒漓这个不知道哪个野女人生下的种给害了！”
照片上，是一个穿着西装的小男孩，不过七八岁的年纪。
“夜哲远？”
“没错！是夜寒漓，杀了我的哲远！我只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罢了！”徐曼梅声音尖锐，再次重申道。
夜寒漓冷眼看着她，面上平静，心里却不知道在想什么。
只有紧握的双手、手臂紧绷的线条泄露了心里的想法。
夏星月看着那照片上咧嘴笑得灿烂的少年，眉眼间的确和夜寒漓有几分相似。
脑海中，想起之前在网络上看到的那些传闻。
难道夜寒漓真的做过什么事？
徐曼梅还在嚎叫：
“我的孩子，我要为你报仇啊！可是老天不开眼，竟然没有毒死他！哲远，我恨啊！”
夜寒漓似乎也陷入了回忆中，面色渐渐变得痛苦，带着几分自责。
餐厅不远处，几个佣人凑在一起，脸上满是好奇的神色，竖起耳朵，努力分辨着隐隐约约传来的哭喊声。
管家走了出来，沉声呵斥：“都回到各自岗位去！”
佣人们一下子逃开了。
管家叹口气，走到了餐厅门口，犹豫再三还是敲了敲餐厅的门，没得到回应，却也不离开，朝着远处的两个保镖招了招手。
这才带着保镖走进去。
餐厅里一片狼藉。
管家十分鄙夷地看了毫无形象可言的徐曼梅一眼，走到夜寒漓身边，俯身在他耳边请示：
“先生，我带了人，要不……”
多年的相处，管家早已经熟知夜寒漓的性格。
夜寒漓终于从回忆中清醒过来，看看还在沉思，脸上不掩震惊的夏星月，朝着管家轻轻摆手。
管家点头，朝着门口的保镖示意了一下。
两个保镖立即走进来，根本不管徐曼梅的叫骂，一人一边提起了她的手臂，半拖半拽地将她拖了出去。
徐曼梅自然是不愿意，却又挣扎不过，嘴里叫嚷着：
“夜寒漓，你不得好死！你对不起我的哲远，你一定会有报应的！一定会的！”
夜寒漓扯出一丝苦笑，没有回答。
夏星月震惊地看着夜寒漓，想要伸手触碰他，脑海里终于回想起之前，任全封亲口对她说的一句话——
夜寒漓手上，捏着一条人命！
老师不会无缘无故骗她的。
可是，也许老师错了呢？
也许，真相并不是这样呢？
“这是……真的吗？”
夏星月不敢问，但是又控制不了自己，她的心里还有一丝侥幸心理。
“你真的，杀了夜哲远？你的哥哥？”
夏星月紧紧地盯着夜寒漓的脸，不放过那脸上任何一丝风吹草动。
她希望，徐曼梅只是又骗了她。
可夜寒漓没有否认，痛苦和自责充斥了全身心，仿佛失去了全身的力气一般，颓丧地低下头。
第一次，她竟然看到骄傲的夜寒漓低下了头。
夏星月浑身一震，勉强笑了笑。
“肯定是她骗人，夜哲远的死和你没关系，对不对？”
她双手攀住他的轮椅，无比渴望得到的答案是——对。
“夫人，这事……”管家实在看不下去，开口想要劝解。
却被夜寒漓抬手打断。
沉默了许久，他才终于缓缓开口：
“他因我而死。”
仅仅五个字，却不肯再提。
看了夏星月一眼，驱动轮椅离开。
夏星月的手指一根根从轮椅的扶手上滑落，震惊地站在原地。
管家摇摇头，也跟着走了出去。
夜风从没关的窗户吹进来，让夏星月浑身被寒冷侵袭，刚才没来得及换下的湿衣服黏在身上，困得她喘不过气。
“夜寒漓……”
你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难道就是因为这个，夜寒漓才会对无数次挑战底线的徐曼梅多次饶恕，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