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宁国府内一片宁静,秋日的阳光透过窗棂洒进秦可卿的房中,映得她那张精致的脸庞愈发苍白。
她坐在梳妆台前,手中握着一支玉簪,却迟迟没有动作,目光怔怔地望着铜镜中的自己,心中隐隐有些不安。
“少奶奶,少爷来了。”瑞珠轻手轻脚地走进来,低声禀报道。
秦可卿回过神来,微微蹙眉,心中疑惑:“这么早,他来做什么?”她放下玉簪,起身整理了一下衣裙,柔声道:“请少爷进来吧。”
贾蓉推门而入,脸上带着几分笑意,目光却有些闪烁。
他走到秦可卿面前,故作轻松地道:“可卿,昨夜睡得可好?”
秦可卿微微一笑,语气温婉:“多谢少爷关心,妾身一切安好。少爷这么早过来,可是有事?”
贾蓉目光游移,似乎在斟酌措辞,片刻后才道:“确实有些事想与你商议。”
他说着,瞥了一眼站在一旁的瑞珠,淡淡道:“你先下去吧,我与少奶奶有话要说。”
瑞珠看了秦可卿一眼,见她微微点头,便恭敬地退了出去,顺手将房门轻轻带上。
屋内一时安静下来,秦可卿心中那股不安愈发浓烈。她抬眸看向贾蓉,轻声问道:“少爷,究竟是何事?”
贾蓉走到窗边,背对着她,手指轻轻敲打着窗棂,似乎在思索如何开口。
片刻后,他转过身来,目光首视秦可卿,语气中带着几分试探:“可卿,你可曾想过,咱们宁国府如今的处境?”
秦可卿微微一怔,心中疑惑更甚,但仍温声道:“少爷为何突然问起这个?府中一切不是都还好吗?”
贾蓉冷笑一声,语气中带着几分讥讽:“还好?你可知道荣国府如今何等风光?咱们宁国府却日渐萧条,连门庭都冷清了许多。”
秦可卿垂下眼帘,轻声道:“荣国府有元春姐姐在宫中得宠,自然风光无限。咱们府上虽不及他们,但也算安稳。少爷何必如此介怀?”
贾蓉闻言,眼中闪过一丝不耐,语气也冷了几分:“安稳?你可知道父亲和我为了府中的事操碎了心?如今荣国府步步高升,咱们却只能眼睁睁看着,这口气如何咽得下去?”
秦可卿抬眸看向贾蓉,目光中带着几分不解:“少爷,您的意思是……”
贾蓉深吸一口气,似乎下定了决心,语气中带着几分隐晦的暗示:“可卿,你是个聪明人,应该明白我的意思。咱们府上如今缺的,正是一个能在皇上面前说得上话的人。”
秦可卿心中一震,隐隐猜到了什么,脸色微微发白,但仍强自镇定道:“少爷,妾身愚钝,不知您究竟想说什么。”
贾蓉见她装傻,心中有些不悦,索性挑明道:“可卿,你容貌出众,才情过人,若是能得皇上青睐,咱们宁国府岂不是也能翻身?”
秦可卿闻言,脸色瞬间煞白,手中的帕子紧紧攥住,指尖微微颤抖。
她强压住心中的羞愤,低声道:“少爷,您这话是什么意思?妾身是您的妻子,怎能……怎能……”
贾蓉见她拒绝,脸色一沉,语气也冷了下来:“可卿,你别不识抬举。如今这世道,谁还在意这些?荣国府不就是靠女人上位的吗?咱们不过是效仿罢了。”
秦可卿心中一阵刺痛,眼中泛起泪光,声音却依旧坚定:“少爷,妾身虽是女子,但也知廉耻。这等事,妾身万万不能答应。”
贾蓉见她态度坚决,心中怒火更甚,语气中带着几分威胁:“可卿,你可要想清楚。若是你不答应,咱们宁国府的前途可就毁了。到时候,你可别怪我心狠。”
秦可卿闻言,心中一片冰凉,泪水终于忍不住滑落。她抬眸看向贾蓉,眼中满是绝望与哀伤:“少爷,您……您怎能如此逼我?”
贾蓉见她落泪,心中有些不忍,但想到府中的处境,又硬起心肠道:“可卿,我也是为了咱们府上好。你若答应,咱们宁国府便能翻身,你也能享尽荣华富贵。你若执意不肯,那就别怪我不念夫妻之情了。”
秦可卿低下头,泪水一滴滴落在手中的帕子上,心中满是屈辱与无奈。
她知道,自己己无路可退。良久,她终于哽咽着道:“少爷……妾身……答应便是。”
贾蓉见她松口,脸上顿时露出喜色,语气也缓和了许多:“可卿,你放心,我不会亏待你的。只要你肯为府上出力,咱们宁国府定能重振声威。”
秦可卿没有再说话,只是默默地点了点头,泪水却止不住地流下。
她抬头望向窗外,秋日的阳光依旧明媚,可她的心中却己是一片灰暗。
贾蓉见她答应,心中大石落地,语气轻松地道:“可卿,你先好好休息,我这就去与父亲商议此事。”
他说完,转身大步离去,留下秦可卿一人站在房中,心如刀绞。
瑞珠见贾蓉离开,连忙推门进来,见秦可卿泪流满面,心中一惊,连忙上前扶住她:“少奶奶,您怎么了?少爷跟您说了什么?”
秦可卿摇了摇头,声音沙哑:“无事……瑞珠,你先出去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瑞珠见她神色凄楚,心中担忧,却不敢多问,只得退了出去。
秦可卿缓缓走到窗前,望着庭院中飘落的枯叶,心中满是悲凉。她低声喃喃道:“这府里,终究是容不下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