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昆也成了阶下囚。
公子纠负责安抚施家族老等一干人,把他们送回施家,并且指定施仲代理家族。
这种事公子纠笑嘻嘻就办了,一通威胁利诱,挑起了施家内部旁支的支持。
他施昆不顾全族安危,老族长刚下葬就迫不及待清理门户,己经犯了众怒。所以他们都很支持。
鲍叔牙接过静姝的指挥权,兵围了施家内院,把施家主支困在了内院。
而管仲在施家正堂,审问了施困。
静姝和林儿站在施昆两旁,随时准备医学逼供。
管仲亲自拔了施昆嘴里的麻布。
施昆破口大骂:
“刑不上大夫!我父乃鲁国顾命大臣!先君都要尊一声父!尔等外人竟然敢绑架施家族长!”
静姝嗤笑,想起太庙里施父那种嚣张的样子,如今他儿子终于也成为阶下囚了。
顾命大臣?屁!
林儿笑嘻嘻上前,三枚银针首插哑穴,施昆当时就说不出来话了,而且接近窒息。
他最后己经翻白眼了,命悬一线之际,仿佛看到了施父向他走来,嘲笑他无能蠢笨,被别人当枪使了还不自知。
林儿才把银针抜出来,又换了几个地方扎,施昆才缓过来。
管仲轻轻笑了,走上前蹲下来平视面对施昆。
“不要以为我们不知道,你们昨夜派人暗杀公子纠,不要以为你们想嫁祸齐国外交使臣的事,齐国会没有反应,鲁国国君会没反应”
“人证物证都在,铁证如山!”
“你己经不是施家族长了,你的家族会选出新族长,他们会心悦诚服的接受鲁国国君的分封的。”
“你己经是施家的废子了!你的妻妾女儿会被充没内庭,儿子变成宦侍,施家大宗就没了。”
“施家会继续存在,还会有人做官,甚至比以前更得重用。”
“只是和你没有半点关系了”
施昆又急又气,拼命扭动身体。嘴里骂骂咧咧。
鲁君一打一拉,施家必定成为走狗。
好厉害的毒计,这个管仲在察觉自己起了杀心,知道他们就是离开施家,自己也会派私兵追杀,倒不如留下来将计就计。
反而抓住了自己的把柄。
好厉害呀,好厉害。只在一瞬间,就定下这毒计!
管仲站起身,回到主座,静静的等施昆冷静,权衡利弊。
阶下囚,就要有阶下囚的自知。
就不要想什么顾命大臣之后,公族贵胄之族长的身份了。
施昆挣扎累了,也想通了,安静了许多。
“为什么要刺杀公子纠?”管仲沉声问。
“他是须家外子,我们施家想要须家的漆器产业。”
“刺杀公子纠,就能得到你想要的?你骗鬼呢?”
“杀公子纠自然不能,但是能切断须家和齐国的联系,我们再向须家动手时,他就不能向齐国求救了。”
合理!这才是施昆的深层动机。
“公子纠不是普通齐国公子,他是齐国特使,他死了齐鲁两国就反目了,你不怕吗?”
“反目就反目吧,这齐鲁联盟本就是我父和齐僖公定的,是羽父力主的,本就是为了压制宋国客卿势力的”
“结果你们的公主不分好赖,竟然投靠国君,分不出主次,要这齐鲁联盟干什么?”
“你们不怕齐国动兵吗?”
“动呗,我鲁国军队难道是吃素的?论兵强还是我们更厉害。”
管仲明白了,齐鲁联盟己经岌岌可危了,鲁国内部,公族己经想撕毁同盟了。
那必定还有重兵后手。
施家只是文臣,做不了军队的主。
背后还有人,没有军队撑腰施昆是不敢的。
“原来如此,有强兵自然有恃无恐,但是谁会倾举国之力来给你撑腰啊?国君能授权吗?”
鲁国国君可是齐鲁联盟最大的靠山啊。
“他一个乳臭未干的娃娃,还没有及冠,他反对有用吗?军队在臧家手里,打不打还不是臧家说了算。”
静姝记得那个臧孙达,主持太庙的公卿之首。
“就算臧家可以调动军队,这齐鲁打起来也不是立刻就能赢的,齐国军队也不是吃素的,你们为了胜负未知的结果,就敢动武吗?”
这是个关键问题,这可是赌国运啊,公族最不敢赌国运,毕竟打断骨头连着筋。
听了这个问题,臧昆呵呵的笑了起来。并不着急回答,定定的看着管仲。
林儿就想上前再扎几针,被静姝拦住了,此刻刑讯逼供没有用了,就是打死施昆,不想说,不能说的,他也不会说。
管仲了然,这是逼他退步,交换条件,才能说。
“说出来,我会禀告鲁国国君,放过你的妻儿,保你施家大宗不灭”
再多就给不了了。
施昆眼泪己经下来了。他无能,贪心不足,害了妻儿。但愿他们能有机会逃出生天。
“你们齐国只要动兵,我们就能说服卫国出兵,从背后偷袭你们。”
“我父亲常年主政外交,他早就买通了公子黔牟的正室夫人,她是鲁国的公室女,早就不满宣姜勾引自己的丈夫了”
管仲懂了,上次齐鲁宋对峙,能说服卫国让宋国借道黄河送兵的,就是这位公子黔牟的夫人。
她想借宋鲁的军队,逼齐国公主哀泠让出国君夫人之位。
愚蠢的妇人。
“好,我定保你妻儿没事。最后还有一个问题”
“你问”
“你父亲是怎么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