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洞神是什么?”我满心好奇的问道。
曾小玉跟我说道,“很早的时候,这个白水村还不叫白水村,叫白水寨,这极其偏僻的深山里,历代奉行着洞神娶亲的习俗。”
“你不是外来人吗?你怎么知道这些?”我惊讶的低声问。
“在我来白水村的时候,太阴庙就存在了,我是在白水村的村籍上看到的,很早的时候,白水村每隔十年就会挑选一位洞女,在被选定的那一刻,就注定了从此以后的心上人,是落花洞窟虚无缥缈的神。”
曾小玉从村里的祖籍记载,看到被选定待嫁的洞女,都必须是白水村的女子。
而且需要拥有完璧之身,甚至在选定的那一刻,就不许洞女在迈出房门。
不许受到任何玷污,若是违背村规,和其他男子私会甚至动情。
就会动用一些惨无人道的刑法。
洞神娶亲的那天,待嫁的洞女穿着红衣裳,坐在竹椅上被村里强壮的汉子抬上落花洞窟。
连同竹椅一起丢入洞窟后,在过了女子待嫁的七天,家里人才能去查看。
若是发现人死了,就说明女子跟洞神结合,洞神接受了这个祭品,
家人从洞窟里走出去后,不仅不能办丧,而且还要备喜宴。
能被洞神看上,是村里莫大的福分。
白水村祭洞神,也是为了庇护,赐福,保佑村子长盛不衰。
“真是好笑!”
我没想到,很早前居然村里存在这种陋习。
不过转念一想,村里的沈家迎娶曾小玉,不也是想祭献她?
曾经的那些村民,不仅无知,而且还很坏。
把待嫁的女子从洞窟扔下去,七天后再去看。
不说摔死,就是七天不吃不喝也早就饿死在里面了。
我轻声问曾小玉:“后来呢!”
曾小玉说:“这个传统不知道历经多少年,后来村里开始死人,有一天村里来了一个穿着像和尚又像道士的人,在知晓事情原委后,就去了对面山上的落花洞。”
“回来以后,他告诉村里人,说他们祭拜的不是洞神,而是一个妖仙!然后那人进入了落花洞,结果没两天重伤逃遁了出来。”
“他不是洞窟妖仙的对手,后出山从观里搬了救兵,可依旧无法杀死妖仙,只得封在洞窟里,以太阴庙镇压在其下,并且让村民祭拜太阴庙,想要以众生香火,将妖仙永世镇压。”
我点了点头,对于太阴庙的来历,我终于知道了一个大概。
那晚我在太阴宫从井里传来的男声。
难不成,就是镇压在其下的妖仙?
“所有,这一切都是那妖仙做的?”我沉思的低声说道,“他把我们引到这里,就是为了报复?”
以前的白水村对他做了大不敬的事,害他被镇压在太阴庙下无数年。
因此只要是白水村的后人,都要被取其性命?
“并不绝对。”
曾小玉说,“虽然太阴庙没有了香火导致封印松动,但是他还不能完全从里面出来。”
我心念一动:“你是说,有人在搞鬼?”
曾小玉承认道:“嗯,有人在暗中想要让太阴庙下的东西出来。”
前几天我们在庙里的经历,我也能断定镇压在庙下的东西,离不开太阴庙。
我们村死雾笼罩,还有发生的鼠祸。
这些东西都是有人弄出来的。
曾小玉说的非常严肃,“而且,你没发现吗?这件事跟你们白家脱不了关系!”
这点,我在没进山前就已经感觉到了。
进山的人,除了我跟楼妄都死了。
楼妄还能说他有本事,而我能活到现在,总感觉是因为还有未完成的事而已。
曾小玉低声说,“既然是冲着你来的,不如将计就计。”
我好像懂她的意思了。
“所以你让我留在这里,是想让我当诱饵,把那人引出来?”
“不错,若是真的能引出来,后面的事就好办了。”
“你为什么要帮我?”我好奇的问。
曾小玉说,“你就当是还苗老太的恩吧。”
这时,楼妄已经组织人离开这里了。
我不能这么被动下去,而且,我就这么回去了,也于事无补。
我妈现在生死未知,回去了又有什么用。
我跟楼妄说自已要留在这里,让他先把村民送回去。
楼妄抬头不可思议的看了我一眼,然后就说,“我把他们送回去,然后就回来。”
说这话的时候,他朝着太阴庙看了看。
很显然,他也已经知道了一些东西。
“好!”我点头说。
楼妄带着村民离开后,整个荒村就只剩下我一个活人。
曾小玉跟我说了很多事,她来到白水村之前。
她的家庭并不好,那时候,父母为了让弟弟读书,把她卖给了沈家。
她被沈家带走之前,她说自已母亲连看都没看她一眼,只是美滋滋的沾着口水在自家大门口数钱。
在她入沈家的那段时间,虽然沈家三少爷是个病秧子。
不过那时候沈家表面对她和善,吃了很多一辈子都没吃上的东西。
她当时还天真以为,就算嫁入沈家也比原生家庭好。
殊不知,她好不容易从一个深渊出来,又走入了另外一个深渊罢了。
“活着的时候觉得这世上鬼最可怕,死了后才发现,纵是狰狞面目的恶鬼,依旧不及人心半分。”
曾小玉苦笑的低喃。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
可能,她死后怨气这么大,不仅是因为沈家的所作所为,而是在世的时候,生活在炼狱之中。
晚上,村子周围的雾气已经散去。
我担心村里那些棺材里的东西,因此并没有回老宅,而是在村口升起了一堆篝火。
“你觉得那人会出现吗?”我疑惑的低声问,说话的时候余光看向周围。
曾小玉说道:“我不敢肯定,但如果是冲着你们白家而来,多半会现身的。”
刚说完,火苗闪烁不定,一阵阴风刮起,将火光吹的忽明忽暗。
紧接着,一阵轻微的脚步声,和拐杖跺在地上发出来的声音,极为清脆。
“来了!”
我蓦然回头朝着拱桥看去,就看到从黑暗里,一个佝偻的身影,缓缓地迈着步子走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