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系统故意为之,丹发现了那条引导的金光里藏着系统的私货。
那可能是阻碍他们找到自已的幻像。
剧情老套,但管用。
比如张瑞在看到第一个幻像时就走不动路了。
那两个老人家担忧的看着自已的儿子,声音重叠在一起:“为什么想要想起那些东西?”
张瑞突然记起丹说过的话,身体僵住。
“我……”
眼睛发痒,但还可以控制。张瑞感觉自已被撕扯成两半,一半在庆幸自已忍住没有太过激动,一半徘徊在世界消失的痛苦中。
“我……”
他支支吾吾说不出话,只是傻愣愣的看父母,仔仔细细的看着那些皱纹。
父母悲伤的看着他,再次劝说:“不要想起来多好啊。”
逃避可耻但有用是吗……
张瑞抹抹脸,强硬的把脸扳回来继续走,假装没有看见他们。
幻像没有追上来,张瑞苦中作乐,和旁边的景元倾诉:“太假了,换我亲妈发现我不理她绝对会被她撵一路——她以前是省短跑运动员。”
景元安抚的拍拍他:“接下来估计会有很多幻象想要阻拦你,如果实在没办法,可以让我帮忙。”
张瑞拍拍脸努力使自已看起来阳光灿烂一点:“好啊,仰仗将军你了!”
他雄赳赳气昂昂的继续往前走,越走越慌。
前面还会有什么啊?
他惊恐的问自已。
他想了一下自已可能会经历什么,不由自主的闭上眼,试图让视网膜上自已幻想出的血红色消失。
等他再睁开眼,继续走的时候,幻象又来了。
那是自已刚认识不久,在局里关系还算不错的同事。
他垂着头站在正中央,还背对着他们。张瑞直到走近了才发现一把匕首严丝密缝的插入了同事的后颈。
瞬间,他感觉全身血液都在倒流。
他手忙脚乱的想要从旁边绕过去,这时同事好像能动了,抬起头,朝张瑞露出一个惨白色的笑容:“干嘛非得知道那些呢?现在的生活不好吗?”
张瑞脸上跟着一起掉色,表情空白,眼睛死死盯着那把匕首。
脑子在帮忙分析伤情,然后结论狠狠扎穿了自已的心脏。
他手脚冰凉,往后转,手乱七八糟在空中一顿乱抓,直到拉到景元时才好一点 。
景元没法给他套盾,只能默默传递一些巡猎的力量,帮他稳定稳定精神状态。
他甚至没有注意到自已在另一个提瓦特那里得到的神之眼突然不稳定的亮起。
原本它就亮起一个雷电的符号,而现在它是比天上砸落的天星还亮一点。
只不过景元关心张瑞去了,虽然注意到神之眼的异样,也没有时间管。
过了一会,张瑞缓过神,哆哆嗦嗦的绕过姿势扭曲的同事往前继续走。
[瑞哥冲啊!]
[坏了,我看到这些东西可能也要犯ptsd]
[我觉得张瑞应该有应付幻象的经验吧?之前在罗浮]
[他不记得了你让他怎么对付,嗯?]
[抱歉……忘了来着]
[……如果没忘他反应可能会好一点]
[我就说喜欢故意装夹子当女高中生的精神状态都不太好]
[?什么女高中生?]
[是说他夹。]
[……女高中生风评被害!]
两个人走着,景元看着周围那些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就对他们毫无反应的怪物,眼中警惕。
既然这个时候不派怪物来骚扰,恐怕系统对他设的幻象很有自信。
另一半看起来更轻松一些。
钟离看到的第一个是一位女子。
他好奇自已与她的关系时,那个女子轻轻的笑了。
她身旁洒落着洁白的花。
她轻声问:“真的要想起来吗?”
钟离看向那些花,判断出那是已经灭绝的琉璃百合。
他突然明白了什么,点头。
“那些是必须想起来的一切。”
钟离说。
女子似乎有些失落,苦笑着摇摇头。
“果然是你啊摩拉克斯。”
她似乎摆脱了幻象的操控,慢慢悠悠的走过来:“你一直都这样。”
她很快消失,留下一地的花。
钟离捡起一朵,仔细研究,突然想起曾有个老人家种了一院子。
“是你啊。遗忘与磨损……”
老人慢悠悠的说着算了,等想起一切时再见,从此他果然再也没有见到过对方。
她又为何没有忘记一切呢?
钟离思考。
荧不知为何,也捡起一朵,惊讶的说这是野生的琉璃百合 。
他们继续前进时,遇到了五个人。
他们似乎也不受系统控制。
其中看起来年纪最小看看天上的摩拉克斯又看看这个钟离,直到旁边蓝色系的大姐姐在他耳边说了什么才恍然大悟。
另一个棕色系的男子扶额,默默吐槽怎么钟离是不是这款衣服穿了许久,明明自已做了挺多件衣服的。
红色系的女子拉着刚才蓝色系的女子快活的大笑,高高兴兴的看着钟离。
另一个紫色系的人朝荧和钟离竖起好几个大拇指,咧开嘴大笑。
最后,五人与他们挥别。
钟离边走边回头,问:“那是……夜叉?”
荧仰着头:“嗯。”
明明只是听哥哥讲过那个故事,明明坎瑞亚没有下雨,但还是有水珠划过脸颊。
钟离回过头,缓缓开口:“他们的关系应该很好吧。”
这时,莫名的情绪在心中酝酿了好一会,被强行压了下去。
他们继续走,走过一头身姿雄伟的龙(荧称呼它为若陀),走过一张山顶的石桌,刚刚遇见过的女子与朋友一起向他们招手。
若陀不耐烦的抬起脚让他们走,发现自已是幻象根本不需要抬脚时还有些气恼,在他们走过后重重一跺脚。
石桌旁的仙人们为新发明争吵一小会,然后矜持的和他们告别。
还有白发的女子。
她凤眼扫过两人,抿嘴一笑,让出道路。
“帝君,走好。”
她潇洒挥手,如同她放弃群玉阁一般的利落果断。
钟离似乎看见她高高站在天上的楼阁前。
最后,古灵精怪的女孩从身后袭击了他们,笑嘻嘻的穿过他们跑到前面。
她身上有许多伤,手里的护摩之杖甚至断了一边。
“好久不见。”
女孩眨眨眼:“哎呀,这不是我家客卿先生吗?还记不记得我啊?”
她理理有些烟熏火燎的衣服:“虽然说咱家客卿先生忘了我更轻松一点,但是——”
她俏皮的化为蝴蝶闪到一边:“钟离先生!你可是立下了契约的哦~”
钟离接住蝴蝶划过时的残光:“契约……吗?怪不得。”
他抬起头:“因为契约,所以你们不会阻止我想起一切。”
女孩得意洋洋的点头走到旁边让他们往前走。
当他们迈开腿走向前时,金色的蝴蝶向他们前方飞去,在远处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