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姜云缡找借口,尽可能地减少两人的独处,楚倾歌喜欢看纸质书,姜云缡就经常找她借,一来一往的,楚倾歌也会主动拉着她一起去书店挑书。
有时顾知舟在,就一起去,有时不在,两人也不喊他。
楚倾歌看的书杂,名著,散文,诗词等等,都看,当然,也看小说。
她第一次分享了一本言情小说给姜云缡时,看到她微微瞪大眼睛,楚倾歌不可思议:“云缡,你没看过?”
姜云缡摇头:“没有。”
家里管得严,这一类书,从前不让碰,长大后,也忘了自已可以去买来看。
楚倾歌笑着:“那这本你拿去看看,不喜欢的话就还我,要是喜欢,姐姐这里还有。”
姜云缡把书带回了寝室,像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书好看吗?”
姜云缡诚实点头,于是楚倾歌又借了她几本。
之后,楚倾歌说带她去书店淘几本,顾知舟那天正好也在,他发现最近云缡和楚倾歌走得很近,连和他一起在图书馆看书,一起去食堂吃饭的次数都变少了。
顾知舟不会干涉妹妹的正常交友,妹妹性子有些内敛,他发自内心地希望她能多交一些朋友,但同时他这个做哥哥的,也想多陪陪她。
不能“拆散”,顾知舟选择加入:“你们什么时候去?我跟你们一起。”
闻言,楚倾歌和姜云缡视线对上,女孩子之间挑选言情小说,混进一个男生,也太奇怪了。
于是她们异口同声:“不可以。”
顾知舟:?
好像被孤立了。
姜云缡担心顾知舟看出异常,解释道:“知舟哥,我和倾歌姐约好了一起逛街,怕你会逛不习惯,下次再跟你一起去书店好不好?”
“好的,那你们玩得开心。”
楚倾歌照着姜云缡平时看书的喜好,给她推荐了几本,两人收获颇丰,付钱时,楚倾歌从包包里取出手机,一条丝巾被勾带着掉了出来。
看着丝巾上熟悉的花纹,姜云缡脑子有一瞬的空白。
见云缡盯着自已的丝巾,楚倾歌会错意:“云缡,你是喜欢这款丝巾吗,虽然是个小众品牌,但我还挺喜欢的,所以相似的丝巾买了不少,你要是喜欢,我送你一条。”
姜云缡摇头:“不用啦,我就是觉得挺漂亮的。”
这条丝巾,她曾见过。
那天在深巷,她把受伤的陆境屿送去诊所,当时他手上就系着这样一条丝巾。
她猜想过,可能是有谁给他系上去止血的,只是陆境屿并没有提及这个人的存在,她也就把这事抛之脑后。
怎么会这么巧,两次,都是楚倾歌救下的……
姜云缡思绪有些乱,回去时话变少了,楚倾歌注意到,轻轻用手贴了下她的额头:“云缡,怎么了,你是不是身体哪里不舒服?”
姜云缡摇头:“我没事,就是有点累了。”
楚倾歌的温柔善良,像一面镜子,让她清楚地看见自已自私自利的一面,姜云缡忽然有点不敢看她的眼睛。
路上,楚倾歌还是买了一些自已常备的感冒消炎药等等,两人分开时,她把药塞进姜云缡怀里:“云缡,累了就好好睡一觉,要是哪里不舒服,一定要说,知道吗?”
姜云缡点头说好。
——
一晃眼,就到了星期六这天。
他们的计划是今晚在山下露营看萤火虫,早上早点起来去山上看日出。
开车大概两小时,抵达了目的地。
姜云缡在途中就睡着了,醒来就到了目的地。
他们把帐篷搭起,又在一旁架起折叠桌,把食材摆上。
这里景色的确不错,山绿水清,时不时听到清脆的鸟啼,微风拂来,夹杂着河水的凉意,很舒服。
时候还早,盛白竟然还带了鱼竿,兴致勃勃地要去钓鱼,陆境屿不去,他就把弟弟盛墨给拽去了,盛墨不情不愿,但还是跟上哥哥的脚步:“我不喜欢钓鱼。”
盛然觉得新鲜,也去凑热闹,姜云缡则坐在一旁,看着他们钓鱼打闹,心情慢慢放松。
突然脸颊被冰了一下,姜云缡躲了下,眼前多了罐冷饮,是她常喝的。
她抬头,对上陆境屿的视线,他问:“心情不好?”
姜云缡愣了下,惊讶于他的敏锐观察力,她否认:“没有。”
陆境屿在她身旁坐下,给她把饮料打开,又冰了她一下,姜云缡被冰得莫名想笑,弯了下眼睛。
“不开心要说。”
姜云缡垂眸:“真没有。”
陆境屿轻哂,小骗子。
他喝了一口冷饮:“我心情不好。”
姜云缡一愣:“嗯?”
“我说,我心情不好,”陆境屿单手撑在身侧,看她,“来,哄哄我。”
姜云缡“啊”一声,有点搞不懂这莫名的走向,怎么突然就变成他心情不好了?
她这回诚实了:“我不会。”
陆境屿:“你可以问我。”
姜云缡:“问你。”
陆境屿:……
放下掌心的饮料,他侧过身,示意她也转过来,两人面对面坐着。
陆境屿:“伸手。”
于是姜云缡伸手,他攥住她手腕抬起来,自已则微俯下身,让她把手放在自已脑袋上。
陆境屿:“安慰我。”
姜云缡懂了,于是轻轻地抚摸他的脑袋:“是这样吗?”
“嗯。”
过了会儿,她还维持着这个动作,不确定地问他:“你心情好点了吗?”
“嗯?”
“我不确定这样做,你心情会不会变好,所以问问你。”
陆境屿抓住她的手,示意她放下,然后他抬起一只手,轻轻地揉了揉她的脑袋:“不确定,就自已感受一下。”
他的手很热,带着薄茧,动作却很轻柔,姜云缡感觉像有一朵云,在轻轻地抚摸亲吻自已。
陆境屿问:“感觉心情如何?”
姜云缡:“好点了。”
陆境屿:“那我也一样,好点了。”
姜云缡愣了下,看着他,慢慢笑开了:“嗯!”
陆境屿重新拿起饮料一饮而尽,心中一舒,总算笑了。
看在她苦追自已的份上,他稍微安慰她一下。
嗯,仅此而已。
他可没有别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