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
虞夫人咳嗽不止,一口鲜血吐了出来,虞清安吓坏了,忙扶着母亲让她靠在床上。
她拿过一旁的痰盂递给她漱口,又拿出一块帕子帮虞夫人拭去嘴角的血渍。
"娘。”
虞天眼神凄凉,流露出一丝悲哀。
"咳咳......没事。"
虞夫人喘息着,脸色发白,她的手握紧了虞清安的手。
"清儿,天儿,我命不久矣了,家里的许多事情就靠你们了,娘知道你们都长大了,有自己的主意和分寸,娘也不用太操劳了。"
"娘,你胡说八道什么。"
虞清安的鼻子酸涩,眼眶瞬间了。
"傻孩子,娘没有胡说,娘老了,这辈子做的最正确的一件事情就是把你们养大。"
“你在摄政王府是辛苦,但是为了弟弟妹妹们,作为姐姐你能忍则忍,不管是为了谁都是一样的。"
"你们两兄妹,都是爹娘最珍爱的宝贝。"
她紧咬着唇瓣,一滴泪滑了下来。
"阿娘为何忽然不适了?”
她瞪着一旁的刘妈妈,语气中带着些许哭腔。
陈婉茹摇了摇头:“安儿,是为娘自己不想活下去了,为娘活不下去了。”
刘妈妈跪在地上如实禀告:“自老爷上次把夫人锁在祠堂后,夫人的病就一直没好,后来更是心灰意冷,药也不喝了,饭也吃不下。"
她说到这里哽咽了一下:"现在,夫人更是挺不住了。"
"夫人,夫人!"
虞天冲到母亲身边,双手握着母亲的手,眼眶通红,语气带着浓浓的哭腔:"娘,你为何这样啊?”
虞天一个大男人更是哭成泪人了,两个眼睛珍珠大的眼泪一颗一颗地落下来。
"别,别哭了,我还撑得住。"
虞夫人伸出另一只手,擦了擦虞天脸上的泪水,她的手抖个不停。
她抬起眼帘看着眼前俊逸的儿子,笑容满面:"清儿,天儿,母亲活够了,觉得够累了,自你们父亲把我关进祠堂的那一日开始,我便与你们父亲断绝了关系。"
"以后你们两兄妹好好生活,别再为了我,惹怒你们父亲,他那个人性格暴躁,脾气火爆,你们要学会忍让他。"
"娘,你糊涂了!"虞天哭着吼道。
"傻孩子,娘不糊涂,娘爱你爹,你爹爱娘,但更爱权力,娘这一辈子无悔。”
她轻抚着虞天的手背,眼里闪烁着晶莹的泪花。
"母亲。"
虞清安的声音微哑。
陈婉茹笑着摇了摇头:"这辈子我最幸运的是遇见了你父亲,也是因为遇见了你父亲,娘才知道什么叫幸福。"
"母亲。”
虞清安捂住嘴唇哭得泣不成声。
"安儿,不要哭了。”
“夫人,门外老爷说要与夫人聊一聊。”
听见丫鬟的话陈婉茹摇了摇头,眼角划过一滴眼泪:“不见了,相见时难别亦难,东风无力百花残,我与你父亲之间再也回不去了。"
说完,她缓缓闭上眼睛,嘴角扬起一抹释怀的微笑。
她死了。
虞天痛哭失声,虞清安则是抱着虞夫人痛哭不止。
"娘!娘!"
"母亲。"
屋外的人听到动静纷纷往屋里赶来。
祖母看着自家儿媳这般眼泪掉得像断线的珠子一般。
她颤抖着手摸向虞夫人的脸颊。
"婉茹,辛苦你了"
虞仁义见到她临死都不愿意见自己,再看着一屋子泪人,心里也是五味杂陈。
他转过身看向虞天:"把他们俩送回房间去吧。"
"不!"
虞天摇了摇头,眼眶通红。
"父亲!"
虞清安看着自家父亲,语气中夹杂着浓浓的不甘。
"听话,你和天儿先回房,我和你母亲说一说话。"
虞仁义叹了口气。
虞天和虞清安相互对视了一眼,虞清安点点头:"好。"
虞天拉着虞清安离开。
虞清安离开后,虞仁义走到床边坐下,目光深邃而温柔地凝视着虞夫人,他语气低沉带着些许颤抖:“婉茹,你我青梅竹马,相识十几年,我一直把你当成是我的最爱,你恨我我不怪你,但是你为何要离开我呢?"
"我知道我做错了很多事情,但是我真的很喜欢你,我想跟你好好的过一辈子,婉茹,求你睁开眼睛看我一眼。”
秋风渐紧,院子里的落叶不断地飘荡着,像金色的舞衣在演绎着一场静谧而美丽的舞蹈。
虞清安坐在凉亭里,静静地凝视着落叶,泪水不停地从她的眼角滑落,滴落在她的裙摆上。
院子里传来了一阵阵哭嚎声,像划破天空的利刃,撕裂着虞清安的心灵。她的身体微微发抖,仿佛在抵抗着内心的痛楚。
“为什么,为什么……”她的嘴唇微微颤抖着,声音中带着无尽的哀伤和疑惑。
秋风渐渐变得狂暴,吹起了地上的落叶,像一片片黄色的浪花在空中翻滚着。
“大哥,母亲为何要这般啊?”女子的声音响起,带着浓浓的不解。
虞天擦干净了脸上的泪痕,他的眼眶微红:“她恨父亲,所以宁可死也不愿意原谅他,我回来的时候听说了母亲的事情,可能母亲太难以释怀了,所以选择了这种方式。"
他的声音沙哑,眼圈通红。
虞清安手撑着额头掩住眼眸里的痛苦。
虞天深吸了一口气,他站起身来,拍了拍自家妹妹的肩膀:"二妹,我知道你难受,但是我们不能再让母亲担心了,我们一定要振作起来。”
下午时院子里的灵堂被装饰的很华丽,棺材也换成了上等的檀木。
灵堂里香烛缭绕,弥漫着一股悲戚之感,灵堂外面挂满了白绫,灵堂四周围上了黑色的布幔。
虞清安坐在灵位的旁边,她抬起头望着灵位上的那张熟悉的面孔,眼眶通红。
周围不一会就围满了吊唁者。
虞仁义一身黑衣,面容憔悴。
他跪在蒲团上,朝着灵位磕了三个头,然后又给灵位上供奉了三炷香。
虞仁义跪在蒲团上,一言不发。
不一会徐泽也来了,徐泽朝她使了一个眼神,她往外走去。
凉亭里,徐泽宽慰着说:“节哀。”
虞清安叹息一声紧跟着她的胸腔都在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