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此地,时白满面愁容,看了一眼房中身受重伤的沈清,低声叹气,不过旋即,其眸中便露出坚定之色,而在这坚定下还隐隐透露着杀意。
回过头,脚下升剑,整个人化作一道长虹离去。
“白虎堂,好一个白虎堂,世杰碑,我时白定会让你为此付出代价的!”
作为这一切事故的始作俑者,时白有必要让世杰碑尝一尝生不如死的滋味。
时间不长,时白便回到五十号的洞府之内,至于他所杀的那三名朱雀堂弟子,则被时白收入镯中,若沈清有个三长两短,此三人之魂入幡,身体则被被时白炼化,永世不得翻身。
踏入洞府,时白望着正在打坐的孙祭天,并未惊扰,而是从手镯中拿出三枚纳物镯,一念之下,三枚手镯尽碎,从其内寻找出上百颗丹药。
“此三人修为在朱雀堂新一代弟子中不算低,想必灵丹妙药不会差到哪去!”时白暗想道。
整理一番后,最终将目光锁定在几颗白色蜡丸上。蜡丸的作用,便是辅佐修炼者吸收真气。
“融气丹!”时白轻道一声,旋即盘膝而坐,一口将这数枚丹药吞入口中,缓缓闭目,感受天地灵气,霎时,周围所有真气向时白身体的方位迅速袭来,时白所做,无非是想用真气,将魔气提炼出来。
这一动静自然引起了孙祭天的注意,不过也只是打量了对方一眼,随后再次闭上双目。
魔兽山脉一行,孙祭天并没有参与,但见时白这副模样,其也就了解些许大概。
提炼魔气并非容易之事,时白足足催动体内真气三日,方才将那数丝魔气逼出体外,而这,不过是其体内魔气的十之二三。
光阴如梭,匆匆而过,又是十日之后,此刻在闭目白发少年面前,多出巴掌大片的黑雾,被紧紧局限于蓝色真气之内,黑烟在真气屏障内,不断撞击,只为冲出困地。
这黑烟在孙祭天初见时,亦是不由一惊,他识得这魔气,一旦被其缠身,其则会不断蚕食修士体内真气,以此扩大自身实力,普通修士触及则会在三炷香内体内真气溃散而亡。
若是这魔气受他人所挥散,那么顷刻间便可取一些低阶修士性命,如果没有法宝护体,修为高些的修士,亦会重伤。可谓极其霸道。
这也是人族对于魔族所不容之处。
望着眼前的黑烟,时白沉默不语,静静地思索着,他又怎会不知此物的强大之处,只是此物,对于时白过于鸡肋,使之无用,弃之可惜。
除非只有将魔气融入自己灵珠之内,方可挥发出其真正实力,不过如此,有近十成的概率会暴毙而亡。
魔气之霸道,远非常人可承担。
长叹一口气,时白将之收起,站起身子,目光中露出一丝坚韧,而在其中却又深藏着滔天怨恨。
“世杰碑,我必取你狗命!”
回想这一切因果,无论是法宝和功法,大都与沈清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且此女对于时白之恩,可谓极大,而今日,她为救时白而受重伤,若不为之雪恨,岂不是要致自己于不义!
不再多想,时白最后看了一眼吐纳的孙祭天,踏出一步,向洞外走去,此去,时白深知凶险极大,其面对的,是整个白虎堂。
虽说实力达到修灵之上的,均会被送进入千圣宗内部,做内门弟子,但白虎堂除了淬体境弟子以外,还有数名长老,以及堂主坐镇,均非等闲之辈。
对于那些淬体境弟子,时白不屑于杀,但若是其中有人胆敢阻拦杀世杰碑,那么阻拦之人,依然必死。
“你去哪儿?”
一道苍老的声音传入时白耳中,是孙祭天,回眸望去,其并没有睁眼,以灵识传音道。
在孙祭天看到那缕缕魔气之后,便知先前时白所去之地危险重重,而今,更是浑身布满杀气,想必此去,多为不善。
回过头,时白脚下步伐仍旧不停,同样是传音回道:“去我该去的地方!此事,老孙,你休要再管!”
言落,时白再次踏出一步,其眸子中的憎恨近乎是达到了顶峰,恨不得即刻出现在白虎堂,亲手杀了世杰碑,只有如此,方能使时白心中怨仇消散。
“你要去白虎堂,我可不同意!”说着,孙祭天从体内散发出一股极其柔和,却又深藏巨大威压的气息。
刺眼的白芒穿过时白的双目,迫使他不得不闭上双眸,在白光退散之后,时白赫然出现在一片星空之上,脚下,便是虚空,这个地方,时白并不陌生,正是当初与孙祭天第一次见面时,所遇之地。
而这,也是孙祭天神念空间。
“你怎么会知道!”时白言露震惊之色,冷眸死死锁在孙祭天身上。
“这十余日来,你打坐时一首念叨着白虎堂,就算是傻子也能知道吧!”孙祭天缓声说的。
时白微微皱眉,他竟然不知此事。这也难怪,毕竟其修炼的过于忘我,自己所说,近乎全忘。
不过很快,时白神色便恢复如常,轻声道:“放我出去!”
“不放!”孙祭天眸中露出一丝寒意,只是这寒意中却并无杀意,旋即,其手中快速结印,顿时,便令周围星空中,散发着光芒的物质,汇聚而来,将时白死死围住,最后轻喝一声:“封!”
刹那,时白就如同虫子一般,被周围无数而来的白色丝绸般的物质所缠绕,包裹,最后形成一个虫蛹。
“老孙,你这是做甚!”
孙祭天静静望着时白,轻叹一声,对于时白,可以说是他唯一的挂念,又岂会看着他白白送死?
无奈,只能出此下策,免得时白因为一时冲动,而葬送性命。
“你就在此地,冷静些许时日,何时想清楚了,我何时在放了你!”孙祭天沉声道,其声音中透露着丝丝颤意,以及淡淡悲凉。
“冷静?你让我拿什么冷静?快放开我!”时白心中所想,便是趁着世长存重伤之际,取其及其子性命,否则,日后怕是很难有此机会。
孙祭天摇了摇头,苦声道:“身为你师父,我又岂会看着你白白送死!”
而此刻,时白脑中尽是回忆着沈清往昔一幕幕,多次为保自己而险些丧命,若今日不帮他雪恨,又有何颜面再见她。
时白眼中再次多出一股杀戮之色,这一丝杀意,比之以往还要明亮,还要浓重。对着孙祭天,怒声道:“你究竟是为保全我性命方才此言,还是怕我死了,无人为你炼制躯体,你难以重见天日!”
时白之语,就如同一把利箭。狠狠插在孙祭天心中,虽说他的确是想让时白为自己炼制身躯,但更多的,是真真切切的不想让时白死在此地,他明明有着大好的未来……
察觉孙祭天分神,时白即刻调转体内真气,口中轻喝一声:“破!”,霎时,其周围的光芒在此刻尽显暗淡,随着时白话音落下,那所困住时白的物质,轰然崩溃。
就在光芒消散的一刻,孙祭天露出萎靡之色,身子再无任何光彩,全身仅仅只剩下黑白二色,下半身开始变得透明,咳出一口白色气体后,周围星空恢复原状。
时白目光一闪,快步上前,接住即将倒地的孙祭天,以灵识窥探,却竟然发现,其体内再无半分真气,其元神更是千疮百孔。
深入之下,时白目中惊讶之色更甚,怒火更多,早在一月之前,孙祭天便身受重伤,而此伤,正是当日世长存利剑所刺。
孙祭天抬头看了一眼时白,眼神中充满了宠溺,嘴角轻轻上扬,旋即便闭上双目,身子在此刻化作粒子,只在半空留下一枚珠子。
而这珠子之中,便是孙祭天的元神。
“世长存!我不杀你,誓不为人!”时白目光中的滔天怨恨瞬间爆发而出,紧紧将珠子攥在手心,随后便召唤出时黑,即刻站在其背之上,飞离此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