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上,游轮酒店。
这是一艘过时的俄罗斯巡洋舰改造而成的,
雷达指挥台的部分被改装成360度的旋转餐厅,坐在窗台用餐人可以不动就可以观赏无敌的江景和巍峨的大鱼山山脉。
阿力从来没有见过如此的美景,两条腿都不知如何迈开,在丁慧的搀扶下才能正常行走。他感到自已是被丁慧抱着在行走,她身上古蓝香水的味道可比媛姐身上的要迷人多了。
晚餐,丁慧早已安排人准备后,服务员鱼贯而入,比阿力在金源酒店见到的婚礼场面,还要专业与优雅。
丁慧一边抖动着餐布垫在胸前和膝盖上,一边对发呆的阿力说:“你知道吗?我就喜欢你这样的。有点呆头呆脑,俗语说的“老实”,但不愚笨,特招人喜欢。”
她的兰花指来,拿起倒好的红酒要与阿力碰杯。
阿力也不客气,拿起酒杯就要一饮而尽,被丁慧拦住:“等等!82年的红酒可不是这样喝的……你要这样……”
她示范着把酒杯靠近红色的嘴唇,伸出红润的如蛇信般的长舌,卷起舌尖,在酒杯里吸了一小口,抿住嘴巴,眯着丹凤眼,并挺直胸膛,深吸了一口气,慢慢地把酒咽了下去,喉咙里伴随着悦耳的旎旎声:“嗯……爽!”
阿力看得目瞪口呆,仿佛她吞下的不是酒,而是自已。
丁慧继续喝了一口,说:“这样喝才有味、有情调,你那样喝,是糟蹋世间的尤物。”
阿力觉得眼前的丁慧就是人间尤物,他想吃了她。
……
随后,阿力吃了什么喝了什么,几乎什么都忘记,满脑子都是丁慧喝酒的惬意状和她眉飞色舞的说话模样。他有些醉了。又在丁慧的搀扶下走下餐厅的楼梯,蹒跚着被送入已经安排好的套房。丁慧也累坏,一把把他推倒在床上,嘟囔着:“阿力你真没出息,一杯酒就醉,快醒醒。”
她拍打着阿力的胸膛和脸颊,阿力无动于衷,嘟囔着:“阿慧,你说话真好看,我喜欢……听你说话,你……继续说……”
他翻了个身,吐着酒气睡去了……
“哎!”丁慧有点生气,甩掉高跟鞋,用脚丫子踢了阿力一脚,道,
“别睡啊,老娘还没玩呢,你咋就不行了!82年的拉菲,花了老娘多少钱,你知道吗……”
她骑在阿力身上,双手胡乱地想解开阿力的裤子,裤带不知怎么回事被拉成死扣,她无奈地下床,四处找寻,“他嘛德,破……酒店,连个剪刀都没有!还不如我的金源酒店……”
突然她的嗓子发紧,口水乱流,像有什么东西要从舌头下钻出来,她急忙跑向洗手间。
呃……
里面传来呕吐的声音……
阿力半醉半醒,从床上爬起来,周围看了看,没有发现丁慧。
“嗡嗡……”床上一部红色的苹果手机在闪动,他顺手滑动了接听键,里面传来男子暴躁的声音,对方像是丢失了最贵重的宝贝:
“阿慧,你这个骚娘们,背着我与小白脸开房去了吧?你以为我不知道,车是有GPS的……
“……”
“舰船酒店我也有熟人的,一查就知道的。”
“……”
这边不说话,那人更生气,继续不干不净地骂着。
阿力想张口替丁慧解释,但打了一个酒嗝,“呃!”对面立刻又是一顿狂骂。
“你等着,你个小!跟我好还要自已养小白脸,你等着,我开除你,我马上就跟jason说!”
“呃!”阿力又打了一个酒嗝。对方听出来是男的声音,电话那边立刻传来摔碎杯子的声音,伴随而来的是气急败坏的叫骂声。
“小,挑衅我,是吧?让你小白脸挑衅我?”
“我……”
“喔,喔……喔你嘛个撸撸的……你等着,你等着,得罪我,你们没有好果子吃,我刘凯说到做到。”
“……呃!”
电话断了,阿力还在迷糊,“Jason?刘凯?他是金源酒店的总经理——丁慧顶头上司。”
他立刻觉得丁慧可能要惨,一定要及时与她的领导解释清楚,于是大喊,“丁慧,丁慧,你的领导打电话来了……”
丁慧从洗手间出来,表情怪异地看着阿力,支吾地赶紧拿回电话,埋怨道:“谁让你接我的电话的?!”
“我没接,我就是……顺手一划。”
“他……没说什么吧?”
“没有。”阿力想起来了什么,说,“他说让你等着,他知道你跟人开房了……说你‘跟他好了就不能再养小白脸’……他威胁要开除你!还要跟你们的董事长Jason说。”
又好心地催促道,“你赶紧给他回个电话吧,解释一下——你没养小白脸的……”
阿力觉得哪里有点不对劲,问道:“他说的……说的是你与……我开房?小白脸是——我?”
丁慧点点头,走到阿力的身边,双腿,坐在阿力的腿上,搂着阿力的脖子,幽幽地说:“你都知道啦,你愿不愿意做我的小白脸?”
她像条鲶鱼,却伸出了蛇一般的红杏枝叶,伸向阿力的下巴,手指游动,又说,“你做我的马子,我不会让你吃亏的,我可以每月给你3000块钱……”
“滚开!”阿力狠劲地把丁慧推倒地上,丁慧“哎呀”一声惊叫,随即从地上跃起,啪地给了阿力一耳光,愤怒地道:“你以为你是谁?敢拒绝我。”
阿力的酒完全醒了,抓起床上的衣服向门口冲去。
丁慧一把拉住了她,跪在地上,哀求地哭道:“你别走,阿力!我喜欢你,我喜欢的朴实无华、喜欢你的书生气,你……那天在酒店看我,我就知道你一定是喜欢上我了。我也喜欢你呀……”
“我是一时喜欢,可不是这种喜欢!”阿力摸着发热的脸,惊恐的样子像是被骗进陷阱的小白兔。他的心几乎跳出了二十三根肋骨包围的胸腔……
“喜欢还有不同类型?”她不屑地笑道。
“当然,”阿力坚定地说,“我喜欢的是你的漂亮与气质,你喜欢的其实是我的肉体——我感觉上,你是喜欢我的……肉体,只想着跟我耍流氓,我不结婚是不会耍流氓的。”
丁慧被弄蒙了,像是发现外星人:“你不会还是个纯洁如玉的少年葫芦吧?”
“嗯!”阿力点点头,自豪地、委屈地握紧拳头,似乎要捍卫他这来之不易的坚守。
“我的天啊,我要感谢各方神灵,终于赐给我一个未经人事的男人……”
丁慧趴在地上,五体投地,对着四方跪拜。
阿力呆呆地看着她在表演,不知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丁慧拜了一会,趴在阿力的脚上,流着泪,说:
“其实,我的第一次是被我的老师抢去的,他了我……”
“你没告他?”
“他是大学的系主任,我不敢,他会让我挂科、毕不了业。”
“他威胁你,你就给他了?”
“我反抗了,但……没用,他力气大……课桌都被损坏,居然还让我赔偿了几百块!”
“禽兽!”
“他是猛兽,我去医院缝了六针……我自已去的。”
丁慧抹了一下眼角,摘去长长的睫毛,平静地说道,
“这是我一生的遗憾,我的纯洁无瑕就这样在没有爱情的见证下失去,因此,我发誓要寻回来,寻一百个你这样的纯洁如玉来弥补我的缺失……”
“所以,你看上我。”
阿力的酒全醒了,他开始梳理凌乱的黑发。丁慧站起来,也帮他梳,他没有拒绝。
她趴在他的耳朵上柔声地说:
“阿力,你是我计划的第一个,我一定会……好好待你。”
“不行。”
“别矜持,大家都是成年人,我……”
“你……还有那个人的。”阿力不想提他的名字。
“我那是与他逢场作戏,不然他会给我穿小鞋。他是有老婆的,不会跟我结婚的,我们已经分手了。你要相信我,阿力……刚才说要给你钱,是不是伤了你的自尊、侮辱了你?我向你道歉。”
她又跪下,抱着阿力的腿,仰着脸,挂满泪珠,真诚地请求原谅和理解。
阿力说:“我想想……”
“你一定是还生我的气,要不,你打我,你打我吧,让我干什么都行,扮狗扮猪扮兔子……我要跟你在一起,会与你结婚,不会再与刘凯联系,只与你好就行。
“不行,我……”
阿力感到委屈,看到丁慧像是看到一条千年的美女蛇在蠕动,青蛇啊!
他似乎变成特工,快速地伸出手掌,狠劲地砍向青蛇的七寸——脑后。
丁慧一声不吭地倒下,阿力冲向门口。
“阿力,别走,好吗……”
丁慧在房门关上的一瞬间醒来,他只看到阿力的后脚跟……
后来,阿力与我讲述此次约会的经过,故意没讲之后发生的事情。
我问了很多遍,他坚持说,他是一个有原则的人,别人用过的东西坚决不用,不结婚绝不耍流氓有实体动作。
他的爱情不能受到可能存在的风险玷污!
他说他那天晚上拒绝了丁慧,从此再没提过丁慧……
我相信了他的鬼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