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不见了!”苏曼丽没忍住提高声音道。
苏曼丽话音将落,跑进卫生所屋里没找到自已妈妈的江子默哭着又跑了出来,“阿姨,我妈妈不在。”
“我妈妈呜呜哇!”
苏曼丽把江子默抱在怀里轻拍安慰,好不容易把他哄好后,让小江流和小闫修陪着他坐在卫生所的屋里等妈妈,她自已则是和凤云阿嫲在院子里。
“阿嫲,她什么时候不见的?她怀孕了,能去哪儿呢?”在孩子面前还强装镇定的苏曼丽,在凤云阿嫲面前立刻露了馅儿。
如果真的只是去哪儿了还好说,苏曼丽现在就怕郝玫和原著中一样想不开,现在……
“阿丽!”
在听到这个欢快的声音时,苏曼丽几乎僵在了原地。
她不敢置信地回头,然后就看到了提着一篮子鲜花从卫生所后面走来的郝玫。
在看到郝玫的那一刻,苏曼丽即刻起身跑向她。
当她冲到郝玫的面前时,眼泪比声音先一步流出。
“大早上的你去哪儿了!”苏曼丽说着将郝玫抱入自已的怀中,“你怎么不说一声,你知不知道我们很担心,你知不知道我有多害怕。”
她真的害怕昨天那晚会是她们最后一次见面;她真的害怕郝玫会像原著小说里一样跳河自杀;她真的害怕李老大夫和江振邦他们带回来的会是郝玫的尸体。
“阿玫。”
郝玫先是有些无措地看着抱着自已哭泣的苏曼丽,接着笑着用没有拿篮子的手拍了拍苏曼丽的肩膀,“别哭了,跟个小孩子似的。”
“子默五岁都不哭了。”
郝玫话音刚落,在屋里听到动静的江子默便哭着跑了出来。
在看到自已妈妈安然无恙地出现时,江子默哭的声音更加嘹亮,然后冲到自已妈妈身边,抱着自已妈妈的腿哭的歇斯底里。
“妈妈你不要死,我会好好听话,我会努力长大,不会有人欺负你,妈妈你不要扔下我,妈妈呜呜呜!”
苏曼丽在江子默冲过来的时候就松开了郝玫,此时她拿过郝玫手里的花篮,看着郝玫低头摸着抱着自已腿的江子默的小脑袋。
“你胡说什么呢,妈妈活的好好地为什么要死。”
说着她不解地看向眼眶中还挂着眼泪的苏曼丽,以及她身边皱着小眉头的两个小不点儿,“你们都怎么了?怎么这么奇怪。”
可奇怪的并不是他们。
此时的苏曼丽看着郝玫察觉到有一丝的不对劲,而这不对劲在听到郝玫的疑惑声时更深。
只是没等苏曼丽说什么,江振邦大喊郝玫名字的声音传来,没多久李老大夫和四娘婶子也回了卫生所。
大家看到郝玫完好无损地站在卫生所的院子里时,都有一种好在虚惊一场的庆幸感,但是苏曼丽看着郝玫轻快的脸,紧锁的眉头就没有松开过。
“阿玫,你还记得昨天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苏曼丽问出这句话来的时候,江振邦的心几乎是瞬间提了起来。
哪怕是周围的李老大夫几人,也是齐刷刷地看向郝玫。
此刻的郝玫并没有昨天脸上的苍白,她只是看着苏曼丽,认真想了想说道:“昨天你们家闫团长回来了,所以早上我自已来的卫生所。”
“本来我是想骑自行车的,但是我害怕颠簸到了肚子里的孩子。”郝玫说着一脸母爱地摸着自已肚子里的孩子,“万一伤到他怎么办,所以我自已慢悠悠地推着下了山。”
“你不知道,昨天你不在卫生所里可忙了,我……”
郝玫一点点叙述昨天发生的事情时,一点儿都没有注意到周围的空气开始慢慢凝滞起来。
大人的气氛如此,连带着身边三个小孩子也大气不敢喘一声。
“忙了一天,我身体又不舒服,就直接在卫生所睡下了。”
从郝玫说到这句话的时候,周围人的脸色已经不好看了,而江振邦看着郝玫轻快的神情整张脸都僵硬了。
苏曼丽强忍自已心中的惊讶,没有反驳只是温声道:“那你现在觉得好点儿了吗?”
郝玫点点头,“就是做了个噩梦。”
“什么噩梦。”
苏曼丽问出这句话来的时候郝玫脸上的笑容已经荡然无存,她抿着嘴道:“梦到我好像收到了我妈妈的信。”
江振邦的喉结上下一动,“郝玫,那……”
“然后呢?”李老大夫打断了江振邦的话。
要是现在他们再没发现郝玫的不对劲,那真是白活了。
“信里说……”郝玫的声音开始颤抖。
江振邦僵站在原地,苏曼丽走到郝玫的身边,将她拥抱在怀中。
“信里说,说我妈妈,说她不堪受辱,自尽身亡。”
说到后面几句,郝玫几乎是全身开始颤抖。
但是她眼中没有泪水,哪怕是全身颤抖依旧想要在脸上挤出一点笑容,“没关系,没事的。”
“梦都是反的,是反的,我妈妈……”
“那不是梦。”李老大夫说完这句话,郝玫瞪大了眼睛,水汽开始充斥着她的眼眶,一股绝望眼看着就要将她包裹。
“是梦,是梦!”江振邦打断李老大夫的话,他上前握住郝玫的手,哪怕再难看也想露出一个笑容安慰她,“妈在农场……”
“你妈妈确实死了,你梦到的是真的。”
李老大夫这句话落下,郝玫眼前那块看不见的玻璃突然破碎,无数的洪水喷涌而出。
眼泪停不下,嘴唇紧抿牙齿却一个劲儿的颤抖。
“抠她的嘴!”
李老大夫话音未落,江振邦便眼疾手快地将自已的手伸进了郝玫的嘴里。
“阿玫,别这样。”苏曼丽哭着在郝玫的耳边说道,可是此刻的郝玫不一定能听得进她的话。
郝玫被江振邦小心地控制在了怀里,最后实在不行,只能先把她打晕。
当郝玫安安静静地躺在床上时,江子默的哭声从院子里传进来。
刚才郝玫的反应吓得江子默小脸惨白,要不是凤云阿嫲及时把三个孩子带出去,说不定这孩子里面,尤其是江子默,今晚非得做噩梦发高烧不可。
江振邦脸色苍白地看着床上的郝玫,沉默许久最后无力对周围众人说道:“如果。”
“如果她醒来之后又忘了那封信,不要再告诉她事实了。”
只要郝玫能好好的活下去,他宁愿骗她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