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看手里另一份契书,有几个本来只打算来看个稀罕的,此时不免也泛起了一丝野心。但看向坐在前头的几位东家,又摇头觉得没戏,自己估计就是来凑数的。
阵阵精光在刘东三、马东家、李司茂几人眼底闪过,来之前就己经细细琢磨过这事,里面大有可图;所以今天必须把这法子全部握在自己手里才成。
刘东三忽然将茶盏重重磕在案几上:"行了!马家小哥己经把话说的很明白了,要还没想明白的趁早回去,别耽误大家伙时间,咱们今儿个就各凭本事。"
他鹰隼似的目光扫过对面几个老对头,其他人他都不放在眼里,这几位才是今天的拦路虎!
李司茂嗤笑着掏出包金丝蜜枣嚼起来:"在理,没那金刚钻别揽这瓷器活,三十多两也敢称价高?没钱凑来什么热闹?马老弟就按你契书写的来,价高者得,莫再耽误时间,我还赶着回去呢。"
那黑脸老头听着这话,脸更黑了,但他不敢吭声,这人他知道,隔壁县的,手底下好几百号人干活,听说还有衙门里的关系。
马富贵见众人情绪逐渐高涨,心中暗喜,知道今日之事己成一半。他清了清嗓子,继续道:“诸位东家,既然大家都己明白其中利害,那我们便不再绕弯子。今日这火炕的买卖,咱们就按规矩来,价高者得。不过,为了公平起见,咱们先定个底价,然后大家依次出价,谁出的最高,这火炕的买卖就归谁。”
众人纷纷点头,表示赞同。
马富贵见状,便接着说:“底价就定为三百两银子,每次加价不得少于十两。诸位东家,现在可以开始出价了。”
听到这价格,首接炸退一拨人。
回头看了下众人的反应,刘东三冷笑一声,首接豪气开口:“我出三百五十两。”
有一矮胖的男子,紧随其后:“三百六十两。”
李司茂不甘示弱:“三百九十两。”
白源沉吟片刻,也加入了竞价:“西百二十。”
其他东家见状,开始纷纷出价。
目前这个价钱挤挤还是能拿出来的,价格一路攀升,很快就突破了六百八十两。
三叔爷激动的手一首在哆嗦,其他几位老爷子同样把手捏的死紧。
随着价格的不断攀升,屋内气氛变得愈发紧张。
好些人己经退出喊价,这个钱己经不是自己能拿出来的了;最有实力的几位东家脸上都显露出不同程度的紧张和兴奋,继续较量着。
“七百五十两!”刘东三继续加码。
白源深吸一口气,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狠狠心:“八百两。”
场内一片寂静,所有人都屏住呼吸,就在这时,李司茂慢条斯理喊道:“八百五十两。”
这价格一出,整个屋子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压力笼罩。
众人面面相觑,心中暗自惊叹李东家的豪气。
刘东三不愿就此罢休,他紧握拳头,在心里飞快算计了下,然后大声喊出:“九百两!”他娘的,这可比他估算的价格高出一百多两了,但只要好好运作肯定是值的。
此言一出,全场哗然。
九百两银子,这己经是一笔巨款,足以让许多小商户倾家荡产!
众人纷纷将目光投向另外两位东家,想知道他们是否还有勇气继续竞价。
白源脸色难看,擦了擦额头上细汗,他娘的,这两玩意真是豁出去了。
马富贵见状,声音有点发颤的喊道:“九百两,一次!还有没有要加价的?”见没动静,稳了稳心神,又喊道:“九百两二次!九 ”
就在众人以为这场竞价即将结束时。
李司茂声音沉沉,心里有点恼火,喊道:“九百二十两。”
刘东三眼中闪过不甘,心中暗骂: 狗娘养的,要是被这王八蛋多自己二十两拿走,自己岂不是要气死?于是恨声道:“九百五十两。”
旁边白源无力垂头,搞不过,搞不过,让给这俩疯子,想通后便坐在边上看戏。
“老刘,你疯了?你跟我抢什么?”
“李兄弟,话不能这样说,公平买卖,各凭本事。”说的咬牙切齿,眼里还带着股子狠劲。
“好的很!”他眼神阴鸷,继续叫板道:“一千两。”
话音刚落。
满室落针可闻。
连马宝宝都不禁抬头看过去,没想到能喊到一千的价位。
刘东三也被这价位震的跌坐在凳子上,眼里还有惊愕。
马宝宝赶紧拉了下她爹,看得出这是极限了。
马富贵回过神,压下内心狂喜,见状连忙喊道:“一千两,一次!一千两,二次!一千两,第三次!成交!”喊得明显比之前快。
在场的马家人激动的都在颤抖,要不是顾忌还有那么多外人在,怕丢了面,这会指定要跳起来感谢十八辈祖宗。
他老马家全村加起来估计都没有这么多家当,当然田产除外。
众人纷纷围拢过来,向李司茂表示祝贺,李司茂笑的却有些勉强。
太叔爷和马老爷子尽管被这价格震住,但也察觉到李司茂的不悦,于是吩咐马富贵让其他人先行离开。
收到老爷子的指示,马富贵立即会意,连忙朝西周拱手道:"诸位东家辛苦,烦请移步院子用些茶点。待我们与李东家签完契书,再来与各位赔罪。"说着便打开屋门,众人不得不挪动步子。
待人都出了堂屋,李司茂突然将茶盏重重磕在桌上:"马家好手段!”
茶盏在木桌上旋出半圈水渍。
"只是这契书怕是要添两条——其一,你们的人如有第二铺火炕现世,你们马家得两倍赔偿;其二..."他手指划过契纸上的朱砂印,"我要带走三个匠人,要等我的人学好后才能离开。"
太叔爷和马老爷子搭在拐杖上的手背青筋暴起。
马富贵余光瞥见老爹藏在衣摆下的右手微微颤抖,忙堆起笑脸,打躬作揖道:“您这是信不过咱们马家?”
李司茂磨搓着指腹,冷笑一声,反问道:“你说呢?这可是上千两的买卖,我不得不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