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0年的春雨，裹着电子科大杏树叶的残瓣，淅淅沥沥地敲打在实验室的钢化玻璃上。
李成龙擦拭着恒温箱，箱内的单片机泛着幽蓝的光，像一颗跳动的心脏。怀中的李大龙正咬着奶瓶，奶液顺着嘴角滴落，在父亲的白大褂上晕开淡淡的痕迹。
“李老师，国际半导体协会的人到了。”助理推开门，带进一股潮湿的空气，“他们点名要看咱们的单片机原型。”
李成龙小心翼翼地合上恒温箱，金属锁扣发出清脆的“咔嗒”声。走廊尽头，西装革履的外国人正举着相机拍摄，闪光灯在阴暗的楼道里此起彼伏。人群中，一个戴着宽檐帽的男人引起了他的注意——那人脖颈处若隐若现的衔尾蛇纹身，与付大头如出一辙。
“各位请看，这就是我们自主研发的单片机。”李成龙掀开红绸，钢化玻璃倒影里，戴帽男人的手悄悄伸向腰间。千钧一发之际，实验室的应急灯突然亮起，警报声撕裂空气。李成龙迅速抱起李大龙滚向桌底，子弹擦着恒温箱飞过，在金属表面留下焦黑的凹痕。
“保护原型机！”他大喊着，将孩子塞进助理怀里。戴帽男人扯下帽子，露出脸上狰狞的烧伤疤痕：“李成龙，交出单片机，否则...”他的话被破空声打断，刘芳破窗而入，机械义眼的紫光穿透烟雾，激光剑精准斩断对方的枪栓。
“凤凰的狗腿子？”刘芳冷笑，剑锋挑起男人的下巴，“告诉你们主子，杜丹永远不会成为他的棋子。”男人突然张开嘴，毒牙弹出，却被李成龙的鱼叉贯穿咽喉。尸体倒地时，口袋里掉出一张照片——是杜丹三岁时在锦江公园的留影，背面用红笔写着“最终目标”。
深夜，国安局密室内，老周将照片投影放大。杜丹的笑容在屏幕上晃动，与刘芳此刻冰冷的表情形成刺眼的对比。“CIA仍在执行凤凰计划，”老周推了推眼镜，镜片后的眼神凝重，“他们要在杜丹成年前，利用芯片后门控制她的思维。”
刘芳的机械臂重重砸在会议桌上，金属与实木碰撞出沉闷的声响：“我去M国。这次，我要亲手了结凤凰。”她转头看向李成龙，目光扫过他怀中熟睡的孩子，“照顾好小龙，还有...”
“我和你一起去。”李成龙将李大龙交给郑海燕，后者的眼中闪过担忧，却只是默默抱紧孩子。她知道，有些使命，注定要有人背负。
M国纽约，暴雨倾盆。李成龙和刘芳潜伏在唐人街的屋顶，雨水顺着瓦片流进衣领。对面大楼的地下室透出幽蓝的光，监控画面显示，杜启明——不，现在的凤凰，正盯着全息投影中的杜丹资料，手中把玩着那枚衔尾蛇戒指。
“行动。”刘芳的机械臂弹出钩锁，划破雨幕。两人破窗而入的瞬间，警报声骤响。凤凰不慌不忙地按下按钮，地下室的墙壁翻转，露出密密麻麻的培养舱，里面漂浮着与杜丹基因相似度99%的克隆体。
“欢迎，我的老朋友。”凤凰摘下墨镜，眼底的疯狂一览无余，“看到这些孩子了吗？他们都是杜丹的替代品，只要单片机的后门程序启动，他们就能...”
“你疯了！”李成龙的鱼叉抵住他的咽喉，“她是你的亲生女儿！”
“正因为是亲生女儿，我才要让她成为最完美的武器。”凤凰突然大笑，笑声在密闭空间里回荡，“CIA答应我，只要杜丹归顺，就停止所有基因实验。”他的声音突然哽咽，“我在M国看到的那些...那些被改造成怪物的孩子...”
刘芳的激光剑微微颤抖：“所以你就选择背叛？用‘含笑半步癫’让我怀孕，让杜丹在谎言中长大？”她的机械义眼泛起泪光，“你知道她有多痛苦吗？每次执行任务，她都在问，为什么父亲的照片总是模糊的！”
凤凰的脸色骤变，伸手去抢李成龙怀中的U盘——里面存着单片机后门程序的破解方案。搏斗中，培养舱的玻璃纷纷碎裂，克隆体们发出婴儿般的啼哭。刘芳趁机将激光剑刺入控制台，紫色的能量流喷涌而出，与她机械义眼的光芒交织。
“不！”凤凰扑向即将爆炸的核心装置，却被李成龙拽住。倒计时的红光映在三人脸上，刘芳突然将U盘塞进李成龙手中：“带它回东大国！我来拖住他！”
“不行！”李成龙的断指死死扣住她的机械臂，“我们一起...”
“还记得喜马拉雅山吗？”刘芳的声音混着爆炸声，“有些牺牲，是为了让未来的路好走些。”她的机械臂启动电磁脉冲，将李成龙推出地下室。火光中，她最后看到的，是凤凰冲向核心装置的背影，和他手中高高举起的衔尾蛇戒指。
三个月后，电子科大的毕业典礼上，阳光透过礼堂的彩绘玻璃，洒在郑海燕怀中的李大龙身上。孩子咯咯笑着，伸手去抓空中飞舞的彩带。李成龙站在领奖台上，手中的奖章沉甸甸的，却比不上口袋里那枚焦黑的戒指——那是从爆炸废墟中找到的，凤凰最后的遗物。
“爸爸，那是什么？”李大龙突然指着远处。李成龙顺着他的目光望去，樱花树下，一个穿着白裙的小女孩正在奔跑，扎着和刘芳儿时一模一样的羊角辫。微风吹过，女孩转头，眉眼间与刘芳如出一辙。
李成龙抱起孩子，微笑着说：“那是未来。”他知道，凤凰用生命终结了“芯片绞杀”计划，刘芳用牺牲守护了杜丹的未来，而电子科大的单片机，将在二十年后，成为李大龙穿越时空的关键。
杏树叶纷飞中，李成龙握紧口袋里的戒指。命运的齿轮仍在转动，但有些东西，永远不会改变——比如守护的信念，比如跨越时空的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