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国华盛顿的深秋裹着潮湿的寒意，铅灰色云层低垂，仿佛要将整座城市压进地底。白宫玫瑰园的喷泉结着薄冰，倒映着理查德总统涨红的脸。他的高尔夫球杆重重砸在大理石地面，杆头迸裂的碳纤维碎片溅在财政部长马萨基的定制皮鞋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就因为100美金？”马萨基摘下金丝眼镜，用定制西装的袖口慢条斯理地擦拭镜片，镜片后的眼神却透着不屑，“总统先生，您的风度还不如国会山的流浪狗。”
理查德的手指几乎戳到对方鼻尖，海军陆战队勋章在毛衣领口随着剧烈动作闪烁：“你拒绝给五角大楼拨款的时候，怎么不说风度？现在海外基地断粮，第六舰队在波斯湾抛锚，士兵们连子弹都装不满弹匣，你让我怎么跟选民交代？”他的声音在玫瑰园回荡，惊飞了栖息在喷泉边的鸽子。
自动洒水系统突然启动，冰冷的水柱毫无征兆地浇在两人身上。马萨基后退半步，昂贵的意大利定制西装瞬间湿透，贴在身上勾勒出狼狈的轮廓。“交代？”他冷笑一声，从鳄鱼皮袖扣里弹出加密手机，屏幕亮起的瞬间，抗议人群聚集的实时画面投射在空中，“您上周在推特上辱骂美联储主席，煽动民众冲击证券交易所，现在全美30个州在闹独立，芝加哥的银行己经开始囤积黄金，您倒是教教我，这该怎么交代？”
理查德的手机在裤兜疯狂震动，接连不断的新闻推送跳出“总统支持率跌破21%”“五角大楼发出断粮警告”等头条。他看着喷泉池里漂浮的玫瑰花瓣，突然想起三个月前在戴维营，马萨基曾笑着说：“我们是拴在一根绳上的蚂蚱。”此刻，那根绳子正在崩断，发出令人牙酸的撕裂声。
“先生，CIA局长求见。”贴身秘书裹着湿漉漉的外套，声音带着明显的颤抖。
理查德甩了甩头发上的水珠，水珠砸在地面溅起细小的水花：“让他滚！现在谁来都没用...”
“是关于黑潮的。”秘书压低声音，警惕地看了眼马萨基，“他们截获了喜马拉雅山的异常信号，和三年前北冰洋的基因波动同源。”
总统办公室的胡桃木大门轰然推开，CIA局长霍克的风衣还沾着宾夕法尼亚大道的抗议标语碎片，泥泞的脚印在昂贵的波斯地毯上留下污渍。“总统先生，”他的呼吸急促，眼镜片蒙着白雾，“东大国刚刚通报，喜马拉雅发生11级地震，震中位于...”
“够了！”理查德抓起桌上的高尔夫球，橡胶球在掌心被捏得变形，“我现在需要的是钱，不是地震！”他将球狠狠砸向世界地图，橡胶球弹在喜马拉雅山脉的位置，又反弹到墙角，“告诉东大国，别指望M国帮忙。我们自己的烂摊子还收拾不过来！”
霍克与马萨基对视一眼，从破旧的公文包取出密封档案袋，封口处的火漆印己经开裂。“这是本周投诚他们的CIA特工提供的证据，关于‘喜马拉雅升级计划’...我们的特工己经全部罢工，无人能阻止末日到来——”档案袋落地的声音在办公室回荡，仿佛一颗即将引爆的炸弹。
理查德弯腰捡起档案，封面上黑潮的衔尾蛇标志泛着冷光，烫金字在落地灯下显得格外刺眼：“致东大国安全部门——当你们看到这份文件时，M国己无力阻止黑潮的疯狂。”他的手指着封皮，想起在椭圆形办公室见过的机密照片——北冰洋冰盖下，那些沉睡着的金色瞳孔克隆体，此刻，相似的恐惧再次爬上脊背。
与此同时，东大国青藏高原的昆仑山基地，寒风裹挟着雪粒拍打在观测站的钢化玻璃上，发出砂纸摩擦般的声响。李大龙的战术靴碾过冻土层，每一步都伴随着冰面碎裂的脆响。他将防寒面罩拉到下巴，露出被寒风吹得通红的脸，望远镜对准远处的喜马拉雅山脉。
原本巍峨的主峰此刻正在诡异地凹陷，山体表面每隔几秒就闪过一道幽蓝的光，如同巨兽眨动的眼睛。“这根本不是自然地震。”他对着喉间的微型麦克风说道，呼吸在冷空气中凝成白雾，“老周，地震波监测有新发现吗？”
通讯器里传来老周沙哑的声音，背景音是此起彼伏的警报声：“波谱分析显示，震源深度120公里处有规律的能量脉冲，频率和三年前黑潮在北冰洋的基因工厂完全一致！山体内部...很可能己经被掏空了！”
杜丹的机械眼闪烁着紫光，机械臂插入临时监测站的地质雷达。金属关节与仪器接口咬合时，发出齿轮转动的精密声响。“不是掏空，是重构。”她的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全息投影在两人面前展开，显示出山体内部错综复杂的结构，“喜马拉雅山的岩层被替换成特殊合金，表面铺设了数不清的太阳能瓷砖，那些蓝光...是能量收集装置启动的征兆。”
李大龙的断指处突然发烫，那是植入的量子追踪器在报警。他撕开防寒服，胸口的衔尾蛇纹身贴纸下，皮肤正渗出淡蓝色荧光，如同血管中流淌着液态的星光。“通知总部，启动‘雪豹’行动。”他握紧鱼叉，金属表面的防滑纹路硌得掌心生疼，“这次，我们要钻进喜马拉雅的肚子里，看看黑潮到底在搞什么鬼。”
而在白宫，抗议人群的怒吼声穿透层层守卫，传进总统办公室。理查德盯着档案袋里的文件，照片上喜马拉雅山内部的基因播种机、外星天线阵列清晰可见。马萨基凑过来，手指点着其中一张图纸：“总统先生，这可是个机会。如果我们能...”
“出去。”理查德突然打断，声音冷得像冰，“让我一个人静一静。”
等办公室只剩自己，他打开暗格，取出珍藏的全家福。照片里，女儿笑着站在玫瑰园，那时的喷泉还在欢快地喷水，没有寒冰，没有裂痕。他的视线重新回到世界地图上那个被高尔夫球砸中的喜马拉雅山脉，喃喃自语：“投诚特工说，黑潮要把地球变成一艘宇宙飞船，而喜马拉雅，就是它的引擎...我绝不能让这种事发生。”
窗外，抗议者焚烧的旗帜在风中猎猎作响，火光映红了白宫的墙面。理查德握紧拳头，指甲深深掐进掌心。一场关乎地球命运的风暴，正在华盛顿的阴云下，悄然酝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