氢弹触发器的红色倒计时在杜丹的机械眼里疯狂跳动,每一秒都像重锤敲击着心脏。李大龙背着昏迷的巫柯蕾在扭曲的金属通道里狂奔,基因工厂的穹顶正不断剥落冰晶,砸在他们身上发出闷响。巫柯蕾的检测仪在他怀中发出刺耳的蜂鸣:“冰层承受不住氢弹的能量!整个北极圈的冰盖都会裂开!”
“闭嘴!”杜丹挥舞着激光剑劈开挡路的机械闸门,蓝色光束在金属表面溅起火星,“当年在泰姬陵,我们炸掉了地下五百米的实验室,现在不过是换了个更大的棺材!”她的机械眼突然红光暴涨,“警告!十二点方向,黑潮无人机群正在集结!”
李大龙感觉后背的巫柯蕾身体越来越沉,断指处的仿生皮肤被鲜血浸透,黏腻的触感混着刺骨寒意。他踹开最后一道防爆门,北冰洋的极夜瞬间涌了进来,远处的冰面上,黑潮的无人机像乌云般压来,探照灯在雪幕中切割出狰狞的光网。
“他们启动了‘黑冰’武器的终极模式!”巫柯蕾突然在他背上挣扎着醒来,染血的手指指向天空,“整个北极圈正在急速冻结,我们的引擎随时会被冰棱卡住!”
李大龙将巫柯蕾塞进逃生舱,转身就要去启动太空飞机的引擎,却被杜丹的机械臂死死箍住:“你断指的基因损伤还没修复,在这种低温下...”
“放开我!”李大龙的怒吼震落舱顶的冰碴,“不启动引擎,我们都得死在这儿!”他的战术手套狠狠砸在舱壁上,金属表面凹陷出拳印,“杜丹,你带着博士先走,我来引开无人机群!”
“不可能!”杜丹的机械眼泛起水雾,这是自莫斯科特训以来,李大龙第一次见她露出如此脆弱的神情,“在量子空间里,我等了你72个小时...现在你想让我再失去你?”她的机械臂突然发力,将李大龙拽进舱内,“要死,我们死在一起!”
逃生舱剧烈晃动,一枚导弹擦着舱体飞过,在冰面上炸出首径百米的深坑。巫柯蕾颤抖着启动自动驾驶,检测仪的屏幕映得她脸色惨白:“左翼引擎己损坏,我们无法达到逃逸速度!”她突然转头看向李大龙,眼中闪过疯狂的决绝,“用我的基因样本!我研究过‘北极星’引擎的生物兼容系统,或许能...”
“不行!”杜丹的激光剑擦着巫柯蕾的发梢钉入控制台,“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黑潮的冰棺技术根本不稳定,强行融合基因会让你...”
“那还有别的办法吗?”巫柯蕾的嘶吼穿透舱内的警报声,她扯开衣领,露出锁骨处的冻伤疤痕,“在基因工厂,李大龙为了保护我失去左耳,现在该我...”
爆炸声吞没了后半句话。黑潮的无人机群发起第二轮攻击,逃生舱的防护罩泛起刺目的蓝光。李大龙的断指突然抓住巫柯蕾的手腕,金属骨茬擦过她的皮肤:“把样本给我,我来操作。”
“你疯了?”杜丹的机械眼几乎要迸裂,“你的基因己经被黑潮污染,强行融合会...”
“没有时间了!”李大龙夺过基因样本,将注射器扎进自己手臂。冰冷的液体注入血管的瞬间,他感觉无数冰锥在骨髓里炸开。逃生舱外,北冰洋的冰盖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龟裂,裂缝中涌出带着地热能的滚烫海水,与零下200度的空气碰撞,形成遮天蔽日的白雾。
“引擎启动!”巫柯蕾的尖叫混着机械轰鸣声。太空飞机的推进器喷出蓝紫色火焰,却在升空瞬间被急速凝结的冰棱卡住。李大龙的视野开始模糊,金色瞳孔的克隆体、朴金善染血的笑容、杜丹在量子空间中破碎的机械眼,无数画面在脑海中闪现。他咬碎钢牙,将全部能量注入断指,金属骨茬与“北极星”引擎产生共鸣,迸发出耀眼的光芒。
“成功了!”杜丹的惊呼带着哭腔。太空飞机挣脱冰棱的束缚,在无人机群的火网中穿梭。李大龙却缓缓滑坐在地,断指处的皮肤开始剥落,露出下面闪烁着诡异蓝光的基因链。巫柯蕾扑过来按住他的伤口,温热的鲜血渗进她冻僵的手指:“坚持住!只要回到东大国...”
“看后面!”杜丹突然大喊。黑潮的旗舰从冰缝中升起,舰首的巨型炮台正在充能。巫柯蕾的检测仪疯狂报警:“那是‘诸神黄昏’级武器,一炮就能摧毁整个北极圈!”
李大龙挣扎着起身,断指指向旗舰:“杜丹,用你的机械眼锁定炮台核心。巫博士,计算抛物线轨迹。”他的声音带着金属摩擦般的沙哑,“我们...再赌一次。”
当太空飞机俯冲而下时,李大龙看着杜丹眼中的泪光,突然想起长白山的红景天。他的断指与杜丹的机械臂相扣,在炮火中划出最后的弧线。而在旗舰的指挥舱内,黑潮的首领看着屏幕上的身影,嘴角勾起冷笑:“不过是垂死挣扎...启动‘黑冰’终焉形态!”
北冰洋的冰盖彻底崩塌,形成巨大的漩涡。太空飞机在漩涡边缘翻转,李大龙感觉意识正在消散,却仍死死握住杜丹的手。巫柯蕾的尖叫、杜丹的怒吼、黑潮武器充能的轰鸣,在极夜中交织成一曲悲壮的挽歌。
而在冰层深处,氢弹的能量正在酝酿最后的爆发,整个北极圈,即将迎来一场改写世界的裂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