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知遥攥着泛黄的火灾调查报告,指节泛白得如同冬日的残雪。窗外暴雨倾盆,雷声裹挟着闪电劈过心理咨询室的百叶窗,在苏砚苍白的脸上投下狰狞的阴影。这是她第三次将这份报告摊在两人之间,墨迹晕染的"蓄意纵火"西个字,像带刺的藤蔓般缠绕着呼吸。
"当年你父亲收买了消防员?"她的声音在颤抖,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才能维持表面的平静,"所以监控录像会离奇消失,所以那些消防斧会不翼而飞?"
苏砚蜷缩在沙发角落,手腕上的旧疤痕在冷汗浸润下泛着诡异的红。他突然笑起来,笑声破碎得如同玻璃坠地:"知遥,你知道吗?那天凌晨我偷听到父亲打电话,他说'处理干净'。等我跑到你家别墅时,火焰己经舔舐到三楼的雕花栏杆......"
回忆如毒蛇缠上沈知遥的脖颈。七年前的画面在脑海中不断闪回:冲天火光中母亲将她推出窗外的决绝,父亲最后在浓烟中挥手的身影,还有被救护车带走时苏砚染血的白衬衫——那是他试图冲进火场留下的印记。
"所以你这些年的自残,都是赎罪?"沈知遥猛地扯过他的手腕,新结的痂被蹭破,鲜血渗出来滴在报告封面上。她忽然想起那些深夜急诊,苏砚总是用最脆弱的眼神看着她,却在伤口愈合后又用刀片划出新的痕迹。
苏砚突然抓住她的肩膀,瞳孔里燃烧着疯狂的火焰:"我活该!如果不是我父亲,你父母不会死!如果不是我没勇气揭发,真相不会被掩埋七年!"他的声音渐渐沙哑,手指颤抖着抚上她的脸,"你恨我吧,知遥,恨我会让你好受一点......"
心理咨询室的门突然被撞开,助理举着手机神色慌张:"沈医生,新闻头条炸了!苏氏集团创始人苏明远涉嫌纵火案被逮捕,举报人是......"她的目光落在苏砚身上,后半句话戛然而止。
沈知遥感觉世界在这一刻倾斜。手机屏幕上,苏砚西装革履站在警局门口,对着镜头说"我要为七年前的错误负责"的画面,与眼前这个满身伤痕的男人重叠。原来那些深夜里的挣扎,那些病态的执念,最终都化作了他走向光明的勇气。
"为什么不告诉我?"她的泪水砸在苏砚手背上,"你明明知道我可以陪你面对......"
"因为我爱你。"苏砚用带血的拇指轻轻拭去她的泪,"爱到不敢让你沾染我的罪孽,爱到只能用伤害自己的方式证明我还记得。"他突然剧烈咳嗽起来,指缝间渗出点点血迹,"知遥,我确诊肺癌晚期三个月了,这或许是老天给我的惩罚......"
沈知遥感觉心脏被人狠狠攥住。窗外的雨不知何时停了,一缕阳光穿透云层照进来,在苏砚苍白的轮廓镀上金边。她终于明白那些偷偷服用的药片,那些突然的昏厥,原来早有预兆。
"我们去创办心理康复中心吧。"她突然说,将脸埋进他的颈窝,"就用我们的故事,告诉那些困在黑暗里的人,伤痕可以变成翅膀。"
苏砚颤抖着环住她,仿佛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远处传来警笛声,却不再是令人恐惧的催命符。这一刻,两个被命运灼伤的灵魂,终于在破碎中找到了重生的方向。
后续剧情小提示:康复中心筹备期间,沈知遥发现苏砚偷偷修改遗嘱将财产全部捐出;媒体对苏砚的病情曝光引发舆论风暴;一位神秘访客带着当年火灾的另一份关键证据找上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