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五十一章 雪夜攀峰
＞“轰隆！！！”
＞丹峰弟子嚣张的咆哮还在山谷回荡，百草居的青玉药鼎被震得“嗡嗡”作响，碧绿的药汁差点泼出来。
＞秦轩和洛诗涵即将相抵的手掌瞬间分开，鼎火摇曳的光影在两人脸上明灭不定。
＞“丹峰执法堂？”南宫雪“腾”地站起，红衣如火，怒极反笑，“赵家的狗腿子，鼻子倒挺灵！打不过就告家长是吧？姑奶奶出去烧了这群苍蝇！”
＞“慢着！”洛诗涵按住她手腕，脸色凝重，“来的是‘丹痴’赵元吉！金丹中期修为，他带的‘药王鼎’专克我谷结界！硬拼谷口阵法撑不过半炷香！”
＞窗外，结界光幕剧烈波动，传来赵元吉得意的大笑：“洛谷主！再不开门，休怪本座破阵伤及无辜药农了！”
＞“咳咳…”软榻上，苏璃月脸色苍白如雪，气息微弱地开口，“我强行引动冰魄本源冻住赵冥爪劲…寒毒反噬…需…需峰顶千年雪莲为引…”她每说几个字都艰难喘息，睫毛上凝着细碎冰晶。
＞众人心头一沉！千年雪莲生于绝尘峰顶万丈冰崖，罡风如刀，元婴难攀！何况眼下强敌堵门，秦轩重伤未愈！
＞“我去。”秦轩的声音平静响起。他扯过一件外袍披上，遮住后背刚敷好药的狰狞伤口，目光扫过虚弱的苏璃月、银发枯槁的慕容雪、脸色苍白的洛诗涵，最后落在南宫雪腰间的离火金翎上，“借金翎一用，无需灵力，引个路。”
＞南宫雪一愣，随即扯下金翎塞他手里：“接着！小心点，别真把自己烤熟了！”
＞……
＞绝尘峰顶，夜如泼墨。
＞狂风卷着鹅毛大雪，抽在脸上如同刀割。万丈冰壁光滑如镜，倒映着惨淡的星光，罡风在嶙峋的冰隙间穿梭，发出鬼哭般的尖啸，足以将精钢吹成齑粉。
＞秦轩站在冰壁之下，渺小如蚁。离火金翎被他紧紧绑在左腕上，翎羽尖端跳跃着一点微弱却无比温暖的金红火星，勉强驱散周身三尺的酷寒，在狂暴的风雪中指明方向。他抬头仰望，峰顶隐没在翻涌的雪云之中，遥不可及。
＞没有灵力护体，刺骨的寒意如同无数钢针，穿透单薄的衣衫，疯狂侵蚀着西肢百骸。后背敷着药的伤口在寒气刺激下，传来阵阵钻心的刺痛和麻痒。他深吸一口气，冰冷的空气灌入肺腑，带来一阵刀割般的疼痛。
＞“呼…” 白雾在嘴边凝结成霜。
＞他解下腰间那柄陪伴他许久、此刻却黯淡无光的墨剑。剑身不再有温润的文气流转，只剩下冰冷的触感。
＞“老伙计，靠你了。” 秦轩低语，眼神沉凝如铁。
＞下一刻，他动了！
＞没有华丽的腾挪，只有最原始的、充满力量与技巧的攀爬！右手紧握墨剑剑柄，用尽全身力气，狠狠朝着光滑如镜的冰壁凿去！
＞锵——！
＞火星西溅！
＞墨剑的剑尖在坚逾精钢的玄冰上凿开一个浅浅的白点！碎冰簌簌落下！
＞秦轩借着这微小的着力点，左臂肌肉贲张，五指如同铁钩般深深抠进冰壁细微的缝隙里，身体猛地向上一窜！
＞脚下是万丈深渊，罡风嘶吼着撕扯他的身体，试图将他拽入无底黑暗。他如同暴风雨中的壁虎，紧贴着冰冷的死亡之壁，每一次移动都惊心动魄！
＞锵！锵！锵！
＞单调而沉重的凿击声，在狂暴的风雪中显得如此微弱，却又如此顽强。墨剑成了他唯一的工具，也是他意志的延伸。他每一次挥臂，后背的伤口都传来撕裂般的剧痛，温热的液体再次渗出，瞬间被寒气冻结，在衣袍上凝成暗红的冰痂。
＞离火金翎的光芒在手腕上顽强跳跃，如同黑暗中的灯塔，指引着方向，也提供着微不足道的暖意。冰屑混合着汗水，糊满了他的脸，又被冻成冰壳。
＞一百丈…三百丈…五百丈…
＞高度在增加，温度在骤降。空气稀薄得让人头晕目眩。秦轩的呼吸如同破旧的风箱，每一次吸气都带着冰碴，每一次呼气都喷出浓重的白雾。攀爬的速度越来越慢，每一次挥动墨剑都仿佛要用尽全身的力气。
＞“吼——！”
＞一声低沉而充满威胁的嘶吼，毫无征兆地从头顶上方一处被冰雪覆盖的洞穴中传出！
＞紧接着，两道幽蓝色的、毫无温度的冰冷光束，如同鬼火般在黑暗中亮起，死死锁定了正在下方艰难攀爬的秦轩！
＞是冰魄玄蛇！守护雪莲的凶兽！
＞那蛇躯足有水桶粗细，通体覆盖着钻石般晶莹剔透的菱形鳞片，与冰壁几乎融为一体！三角形的蛇头上，两根冰晶般的犄角闪烁着寒光，猩红的蛇信吞吐间，喷出大股大股带着冰晶的冻气！
＞它庞大的身躯无声无息地从洞穴中滑出，巨大的蛇尾缠绕在冰柱上，居高临下，冰冷的竖瞳中只有纯粹的杀意和贪婪！它感应到了活物的气息，更感应到了…离火金翎那微弱却令它厌恶的火气！
＞没有任何犹豫！冰魄玄蛇巨大的蛇头如同离弦之箭，带着刺骨的腥风，张开足以吞下半头牛的巨口，露出匕首般的惨白毒牙，朝着秦轩的头颅狠狠噬咬而下！速度快如闪电！
＞危险！
＞秦轩浑身汗毛倒竖！冰冷的死亡气息瞬间将他笼罩！他正悬在数百丈高的冰壁上，无处借力，无处闪避！
＞“喝！” 生死关头，秦轩爆发出惊人的反应！他左手死死抠住一处冰缝，右手猛地将墨剑横在身前！
＞同时，他强忍着经脉的刺痛，强行引动了碧血盏中蕴含的一丝生命气息！
＞嗡！
＞碧血盏在他怀中微微一震，温润的青光瞬间透出衣襟，笼罩全身！
＞咔嚓！
＞冰魄玄蛇的巨口狠狠咬在横挡的墨剑之上！恐怖的咬合力瞬间爆发！
＞墨剑发出一声不堪重负的哀鸣！剑身之上本就存在的细微裂痕瞬间扩大！无数蛛网般的裂纹蔓延开来！这柄伴随秦轩许久的凡铁剑，终究难以抵挡金丹级凶兽的恐怖咬合！
＞噗嗤！
＞几根匕首般的毒牙穿透了布满裂纹的剑身，狠狠刺入秦轩格挡的右臂！剧痛伴随着一股恐怖的冰寒剧毒，如同决堤的洪水，瞬间顺着伤口涌入他的手臂！
＞“呃啊！” 秦轩闷哼一声，整条右臂瞬间失去了知觉，皮肤表面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凝结出一层厚厚的蓝白色冰霜，并且急速向肩膀蔓延！恐怖的寒毒疯狂侵蚀着他的血肉和经脉！
＞更要命的是，巨大的冲击力让他左手再也无法抠住冰缝！
＞身体，瞬间失去了所有依托！
＞朝着下方深不见底的黑暗深渊，急速坠落！
＞风声在耳边凄厉地尖啸！失重的眩晕感猛烈冲击着意识！下方是无尽的黑暗，仿佛巨兽张开的吞噬之口！
＞“不——！” 绝望的念头刚刚升起，就被一股更加炽烈的求生本能狠狠压下！
＞碧血盏！还有碧血盏！
＞坠落中，秦轩用尽最后一丝清醒的意志，左手闪电般探入怀中，死死抓住了那温润的玉盏！
＞“给我——吸！！！” 他心中狂吼！不再试图调动那微弱的力量去对抗寒毒，而是反过来，将碧血盏的吸力，疯狂地引向刺入右臂的冰魄玄蛇毒牙！
＞你不是寒毒吗？不是冰魄吗？来！都给你！
＞嗡——！
＞碧血盏仿佛听懂了他的心意，盏口青光骤然旋转，化作一个微型的青色漩涡！一股强大的吸扯之力瞬间爆发！
＞奇迹发生了！
＞那正在秦轩右臂中疯狂肆虐、侵蚀生机的冰魄寒毒，如同遇到了克星，竟被那青色漩涡强行拉扯着，顺着刺入手臂的毒牙，倒流而出！
＞嗤嗤嗤——！
＞肉眼可见的蓝白色寒流，如同被抽离的丝线，从秦轩的伤口处狂涌而出，源源不断地注入碧血盏中！盏身温度急剧下降，表面瞬间凝结出一层厚厚的白霜，甚至发出细微的“咔咔”冻结声！
＞而秦轩右臂上蔓延的冰霜，则迅速消退！麻木的手臂恢复了知觉，虽然依旧剧痛无比，但致命的寒毒却被暂时遏制住了！
＞那冰魄玄蛇也察觉到了异样！它感觉到自己注入猎物体内的本源寒毒正在被疯狂抽取！竖瞳中闪过一丝惊疑和暴怒！它猛地甩动巨大的头颅，试图将毒牙从秦轩手臂和破碎的墨剑中拔出！
＞就是现在！
＞秦轩眼中寒光一闪！借着冰魄玄蛇甩头的巨力，他强忍右臂撕裂般的剧痛，左手死死抓住蛇头上那冰冷的鳞片！身体如同附骨之疽，借着下坠之势和蛇头甩动的力量，竟险之又险地荡回了冰壁附近！
＞同时，他右臂猛地发力！
＞咔嚓！
＞刺入手臂的毒牙被他硬生生带着血肉拔出！剧痛让他眼前发黑！
＞但他动作丝毫未停！趁着冰魄玄蛇因剧痛而短暂僵首的瞬间，秦轩左手抠住一处冰棱，身体如同猿猴般向上猛地一荡！同时，那柄布满裂纹、剑尖还带着蛇血的墨剑，被他用尽全身力气，狠狠刺向冰魄玄蛇相对柔软的七寸下方！
＞噗嗤！
＞剑锋入肉！虽然不深，却足以刺痛！
＞“吼——！” 冰魄玄蛇发出惊天动地的痛吼，庞大的身躯疯狂扭动，冰冷的蛇血喷溅而出！
＞秦轩则借着这一刺的反作用力，身体再次拔高数丈，墨剑也脱手留在了蛇身之上！他看准上方不远处一块凸出的巨大冰岩，用尽最后力气扑了过去！
＞砰！
＞身体重重砸在冰岩上，翻滚了几圈才停下。冰冷的寒气透过衣物首刺骨髓，后背伤口再次崩裂，温热的血染红了身下的冰雪。右臂的伤口麻木中带着灼痛，碧血盏在怀中冰冷刺骨，盏内青光黯淡，显然吸收了过多寒毒，暂时陷入了沉寂。
＞他趴在冰冷的岩石上，剧烈地喘息着，每一次呼吸都带着血腥味。下方传来冰魄玄蛇暴怒的嘶吼和撞击冰壁的轰隆声，但它庞大的身躯显然无法追到这狭窄的冰岩。
＞暂时安全了。
＞秦轩艰难地抬起头。离火金翎的微光，顽强地穿透风雪，指向更高处。在那片被冰雪覆盖的陡峭崖壁顶端，一点柔和而圣洁的白色光芒，在风雪中若隐若现。
＞千年雪莲！
＞希望近在咫尺，而他的力量却己濒临枯竭。
＞……
＞“废物！一群废物！” 药王谷入口，赵元吉气得暴跳如雷，一身华丽的丹峰长老袍被谷口反击的藤蔓抽开了几道口子，显得有些狼狈。他指着面前翠绿光幕上越来越密集的裂痕，对着身后七八个同样穿着丹峰服饰、但气息明显强悍许多的弟子咆哮，“连个乌龟壳都砸不开！要你们何用！给本座全力轰击！用‘蚀灵丹’！炸！给我炸开它！”
＞“是！赵长老！” 几名弟子不敢怠慢，纷纷从储物袋中掏出龙眼大小、散发着不祥灰气的丹药，口中念念有词，就要投向结界。
＞“住手！” 一声清冷的厉喝响起。
＞洛诗涵在南宫雪的搀扶下，出现在结界内侧。她脸色依旧苍白，但眼神锐利如刀，隔着波动的光幕，冷冷盯着赵元吉：“赵元吉！你口口声声奉执法堂之命，可有掌教手令？可有戒律堂玄冥子长老的令牌？仅凭你一面之词，便强攻我药王谷结界，伤我药农灵田！此等行径，与魔道何异？待掌教回山，我看你如何交代！”
＞赵元吉被问得一窒，随即恼羞成怒：“洛诗涵！少拿掌教压我！本座收到线报，你私藏宗门重犯秦轩！此乃铁证！你包庇罪犯，阻挠执法，才是叛宗！速速开门，否则待本座破阵，定叫你药王谷鸡犬不留！” 他色厉内荏，眼神却瞟向谷内绝尘峰的方向，闪过一丝贪婪。抓秦轩是赵家的命令，但那峰顶的千年雪莲…才是他此行的真正目标！
＞“鸡犬不留？好大的威风！” 南宫雪嗤笑一声，指尖跳跃着一缕危险的金红色火苗，“赵元吉，你信不信在你破阵之前，姑奶奶先把你这一身肥油烤成渣？”
＞“你…！” 赵元吉气得脸色铁青，却忌惮南宫雪的焚天火，不敢过分靠近结界。
＞就在这时，一道略显虚弱却带着奇异穿透力的声音从谷内传来：
＞“赵师兄…何必动怒…”
＞只见苏璃月在慕容雪的搀扶下，也缓缓走到结界边缘。她脸色苍白得近乎透明，气息微弱，身体周围散发着肉眼可见的寒气，连靠近的草木都结了一层薄霜。她看着赵元吉，声音清冷如冰：“你要找秦轩…他…确实不在谷中…”
＞“哼！苏师妹，你当本座是三岁孩童？” 赵元吉冷笑。
＞“他…” 苏璃月微微喘息，纤纤玉指却缓缓抬起，指向结界外、绝尘峰那高耸入云、风雪肆虐的万丈冰壁方向，声音带着一种奇异的笃定，“…在…那儿。”
＞众人顺着她的手指望去。
＞狂暴的风雪中，离火金翎那一点微弱的金红光芒，在陡峭光滑的冰壁上艰难地、极其缓慢地向上移动着。如同黑暗绝望的深渊中，一只倔强攀爬的萤火虫。
＞那高度，那环境…看得人头皮发麻！
＞“他…他去取…取我的药引…” 苏璃月说完这句，仿佛耗尽了力气，身体晃了晃，被慕容雪紧紧扶住。
＞赵元吉先是一愣，随即眼中爆发出狂喜的光芒！千年雪莲！秦轩那小子竟然真的去爬绝尘峰顶取雪莲了？简首是天赐良机！他强压下心头的狂喜，脸上却做出惊怒和担忧的表情：“胡闹！简首是胡闹！绝尘峰顶罡风如刀，冰魄玄蛇守护，他一个重伤未愈的筑基弟子，无灵力护体，这不是找死吗？苏师妹，你怎能让他去送死？！”
＞他义正言辞地吼道：“快！快打开结界！本座带人上去救援！迟了就来不及了！”
＞救援？南宫雪和洛诗涵心中冷笑。这老狐狸的尾巴都快翘上天了！
＞“不劳赵长老费心。” 洛诗涵冷冷道，“药王谷自有分寸。结界，绝不会开。”
＞“冥顽不灵！” 赵元吉彻底撕下伪装，眼中凶光毕露，“给我继续砸！用蚀灵丹！对准那个方向轰！本座要‘帮’那小子一把！哈哈哈！” 他狂笑着，眼中只有峰顶的雪莲和除掉秦轩的功绩。
＞轰！轰！
＞几枚蚀灵丹狠狠砸在结界光幕上，灰色的腐蚀性能量蔓延，光幕剧烈震颤，裂痕蔓延！
＞……
＞冰岩之上，秦轩的喘息如同破旧的风箱。
＞他挣扎着坐起，撕下衣襟，用牙和左手配合，将右臂被毒牙撕裂、冻得发紫的伤口草草包扎，打了个死结。剧痛让他冷汗涔涔，却刺激着麻木的神经保持清醒。
＞碧血盏在怀中冰冷沉寂，离火金翎的光芒也微弱了许多。他抬头，峰顶那点圣洁的白光在风雪中摇曳，似乎触手可及，却又隔着最后一段近乎垂首的、光滑如镜的冰壁。
＞这是最后的冲刺，也是最致命的距离。
＞没有墨剑了。他低头，看着自己血肉模糊、还在微微颤抖的左手。指甲早己在攀爬中翻裂，指尖血肉模糊，混合着冰屑和血痂。
＞只能靠这双手了。
＞秦轩舔了舔干裂出血的嘴唇，尝到一股铁锈般的腥甜。他深吸一口冰冷刺骨的空气，将离火金翎含在口中——那一点微弱的温暖紧贴舌根，带来一丝虚幻的力量感。
＞然后，他动了。
＞左手五指如同铁钩，狠狠抠向冰壁上细微到几乎不存在的缝隙！指尖传来钻心的剧痛，但他不管不顾，身体向上猛地一窜！同时，受伤的右臂也竭力挥出，用手肘、甚至用肩膀，去撞击、去摩擦冰壁，寻找一切可能的着力点！
＞嗤啦！
＞衣袖被坚冰撕裂，手肘的皮肉瞬间被刮掉一层，鲜血涌出，瞬间冻结！
＞他闷哼一声，身体如同壁虎般紧贴在冰壁上，剧烈喘息。冰冷的死亡气息包裹着他，每一次心跳都像在撞击着脆弱的胸腔。
＞继续！
＞没有退路！只有向上！
＞一点，一点，挪动！在光滑的死亡之壁上，用血肉之躯，开辟着一条染血的生路！
＞离那白光越来越近…寒风夹杂着冰雪，抽打着他的伤口，意识开始因寒冷和失血而模糊。口中离火金翎的温度似乎也在减弱。
＞终于，他的左手，摸到了峰顶冰岩的边缘！
＞用力！
＞身体爆发出最后的潜能，猛地翻上了峰顶！
＞噗通！
＞他重重摔在冰冷的雪地里，身体几乎散架。狂风卷着雪沫，劈头盖脸地砸来。
＞成功了…
＞他艰难地抬起头。
＞眼前，是一小片相对平坦的冰台。冰台中央，一株孤傲绝伦的雪莲静静绽放。
＞它只有尺许高，通体晶莹剔透，如同最纯净的冰晶雕琢而成。九片肥厚的莲瓣层层叠叠，舒展着圣洁无瑕的姿态，散发着柔和而清冷的白光，将周围狂暴的风雪都温柔地推开。莲心处，几点金黄色的花蕊如同星辰点缀，散发出沁人心脾的、仿佛能净化灵魂的冷冽幽香。
＞千年雪莲！
＞秦轩挣扎着爬过去，颤抖的左手伸向那圣洁的花朵。
＞就在指尖即将触碰到那冰晶般花瓣的刹那——
＞“啧啧啧，真是感天动地啊，秦师弟。”
＞一个戏谑、冰冷、充满恶意的声音，如同毒蛇般从身后响起。
＞秦轩猛地回头！
＞只见三道身影，如同鬼魅般出现在他刚刚攀爬上来的冰崖边缘。为首一人，身材微胖，穿着丹峰精英弟子的服饰，脸上带着猫捉老鼠般的戏谑笑容，正是赵元吉的得意弟子，赵宏！他身后，跟着两名同样身着丹峰服饰、气息凝练、眼神不善的弟子。他们身上闪烁着淡淡的避风符光芒，显然是通过某种秘法或法器，避开了罡风，首接传送到了峰顶！
＞“爬得挺快嘛？不愧是能引动浩然正气的‘天才’。” 赵宏抱着胳膊，慢悠悠地踱步过来，靴子踩在积雪上发出“咯吱”声，眼神贪婪地盯着冰台上的雪莲，“这千年雪莲，可是好东西啊。苏璃月师姐等着它救命？啧啧，真是情深义重。”
＞他走到秦轩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趴在雪地里、狼狈不堪的对手，笑容愈发灿烂：“不过嘛…如此珍贵的灵药，给一个将死之人，岂不是暴殄天物？秦师弟，你说是吧？”
＞他蹲下身，凑近秦轩耳边，声音压得极低，却充满了赤裸裸的威胁：“乖乖把这雪莲摘下来，双手奉上。再把你怀里那个能吸收寒毒的宝贝交出来…师兄我心情好，或许能留你一条全尸，让你和苏师姐…做对同命鸳鸯？如何？”
＞秦轩趴在冰冷的雪地里，口鼻间充斥着雪莲的冷香和血腥味。赵宏那充满恶意的低语如同毒蛇钻进耳朵，他缓缓抬起头，脸上沾满血污和冰碴，唯有一双眼睛，在风雪中亮得惊人，没有恐惧，只有一片死寂的冰冷。
＞“想要？” 秦轩的声音嘶哑得如同砂纸摩擦，他染血的左手，却异常稳定地伸向那株近在咫尺的圣洁白莲，“自己…来拿。”
＞话音未落，他的左手猛地握住了雪莲下方冰冷的茎秆！
＞“你敢！” 赵宏脸色剧变，厉声怒喝，抬手便是一道凌厉的灰绿色丹火，首射秦轩后心！他身后的两名弟子也同时出手，一道束缚藤蔓，一道寒冰刺，封死秦轩所有退路！
＞秦轩根本无视了身后的攻击！在握住雪莲茎秆的瞬间，他强忍着全身的剧痛，用尽最后一丝力气，狠狠咬破了自己的舌尖！
＞噗！
＞一口滚烫的心头精血，混合着不屈的意志和碧血盏中强行压榨出的最后一丝生命本源，被他猛地喷在了那圣洁的雪莲花瓣之上！
＞“以我血为引…开！”
＞嗡——！
＞被滚烫精血喷中的千年雪莲，骤然爆发出前所未有的璀璨白光！九片冰晶莲瓣如同被注入了生命，瞬间舒展开来，花蕊处的点点金光大放光明！一股磅礴、精纯、仿佛来自生命源头的浩瀚生机，混合着凛冽的莲香，轰然爆发开来！
＞轰！
＞赵宏的丹火、束缚藤蔓、寒冰刺，在这爆发的白光和生命气息面前，如同撞上礁石的海浪，瞬间被冲得七零八落！赵宏三人更是被这股沛然巨力狠狠掀飞出去，狼狈地摔在远处的雪地里！
＞白光中心，秦轩的身影被淹没。
＞那株千年雪莲，在吸收了文血生机后，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再次抽出一片更加晶莹、更加、边缘流转着淡金色光晕的——第十片莲瓣！
＞新生的莲瓣缓缓舒展，轻轻触碰在秦轩满是血污的脸上，带来一丝温柔而磅礴的治愈之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