庞统踏步进入房间,坐在霍羽对面,一副小大人模样,问道:“军侯不是应该在北凉吗?”
霍羽将茶杯推在庞统面前,解释道:“北凉十一郡,正在整改内政,缺几个太守之才,所以前来颖川拜访几位名士,不知庞先生为何来此?”
“先生?”
庞统一脸激动,道:“我听闻颖川水镜先生学究天人,所以跨土两千里前来求学,军侯竟然称呼小子为先生,难道不嫌弃小子容貌丑陋吗?”
霍羽脸色笑意更浓,说道:“只有目光短浅之辈才以貌断人!”
“多谢!”
庞统起身恭敬一礼。
霍羽抿了口茶,问道:“北凉差几个太守之才,你可有人推荐?”
“额!”
庞统脸色一僵。
他不过是一个七岁的孩童。
堂堂羽凉公,竟然找他询问人才?
霍羽淡淡道:“荆襄之地多英才,难道你不认识几个?”
庞统扭头看向别处,幽怨道:“他们都嫌我长得丑,所以从来不和我一起玩,从小到大我只有黄月英一个朋友,所以才来颖川求学,若是水镜先生不收留,我便去长安的大兴学宫!”
霍羽失笑道:“为何不先去大兴学宫!”
“军略!”
庞统挥了挥拳头,坚定道:“我要做一个文武双全的人,这样就没人敢拿容貌取笑我了,郑师擅经学,水镜先生通军略经学,所以他是我最好的选择!”
“心气不小!
霍羽淡淡道。
侍从连忙解释道:“军侯见谅,公子年幼无知!”
“不!”
霍羽摆了摆手,淡淡道:“少年就要有少年的锐气,我很看好庞统,或许日后真的有所成,正好明日我也要前往阳翟,可以同行!”
庞统眼睛一亮道:“军侯知道水镜先生在何地?”
“嗯!”
霍羽颔首道。
汝阳一日。
霍羽此行多了一个庞统。
一路之上,到是多了一些欢声笑语。
他从后世来,可知道庞统未来成就不弱,所以讲了一些胜兵典故,到是让这位后世的凤雏感悟颇多。
时过三日。
霍羽一行兵至阳翟。
城东。
一片巨大的桑树林。
树林一侧,建有规格大气的竹舍,内部传来朗朗读书声。
史阿恭敬道:“军侯,未将这就去叫司马徽出来迎接!”
“不必!”
霍羽翻身下马,沉声道:“你们在此地等候,我和庞统进去见见这位水镜先生,若是他能迁往长安,大兴学宫未必比鸿都门学差!
“喏!”
史阿恭敬道。
庞统走下车架,看着远处的桑林,眼中满是期待。
扑簌!
扑簌!
桑林窜动。
一个备着竹篓的老者从林中走出。
其目光清澈如水,打量着霍羽与庞统二人。
“水镜先生!”
庞统躬身一礼道:“大丈夫处世,应该地位非常显赫,去做治丝妇女的事,岂不是浪费一身所学?”
司马徽目光平淡,道:“七十二贤之一的原宪尚且如此,老朽有何不可!”
庞统恭敬道:“受教,南郡庞氏,前来求学!”
“庞氏?”
司马徽诧异道:“庞德公是你何人?”
“叔父!”
庞统解释道。
司马徽微微颔首,转头问道:“军侯官至州牧,竟然千里迢迢来颖川,莫不是文若理不清北凉内政,所以前来求取几个贤才!”
“你认识我?”
霍羽眯着眼问道。
司马徽摇了摇头,沉声道:“我不认识你,可天下恐怕无人敢仿制军侯手中的北凉陌刀!”
“呵呵!
霍羽摇头苦笑。
不知从何时起,他手中的陌刀,都被冠于大凉之名了!
司马徽无奈道:“诸位入院详谈,秋冬之际,桑林蚊虫居多!”
“好!”
霍羽点了点头。
穿过桑林。
众人进入竹舍之中。
霍羽目光扫过学堂内部,沉声道:“这都是颖川学子吗?”
司马徽解释道:“也有南阳人士,不过教一个是教,教一群也是教,杜袭,荀彧他们学成比较早,在这里逗留了一两年便举孝廉,他们的才能与老朽没多大关系!”
“先生!”
霍羽压在陌刀刀柄,问道:“我听闻河内郡也有一个司马氏,而且还出了几个才能不菲的子弟,不知此司马与先生何干?”
“无关!”
司马徽眉头一皱。
他似乎感受到了死亡的气息。
一股浓烈血腥的气势扑面而来,令人心惊胆寒!
霍羽淡笑道:“陈群,钟繇可在此地?”
“不在!”
司马徽无奈道:“他们与文若,杜袭是第一批来此地求学的学子,早就学成走了,而且皆是举孝廉,举茂才的名士,不过都没有入朝为官罢了!”
“郭嘉呢?”
霍羽再度问道。
司马徽眉宇间满是凝重道:“军侯,你到底想做什么!”
“没什么!”
霍羽转身看着司马徽,淡漠道:“常闻水镜先生学究天人,上次入京,我邀郑师还有鸿都学子建设长安大兴学宫,不知水镜先生如何看待?”
“是你所为?”
司马徽心中掀起滔天巨浪。
郑玄建设大兴学宫,世人皆以为刘宏下令。
如果真的霍羽所为,那其手段远远超出他的了解。
“呵呵!”
霍羽瞥了眼庞统,淡笑道:“有些东西不知也就罢了,既然知道了,那就劳烦水镜先生也入驻大兴学宫授学,免得传出去让袁氏记恨我!”
司马徽一脸悔恨道:“军侯,老朽不想参与朝政之争!”
“你错了!”
霍羽淡漠道:“我建设大兴学宫,只是继往圣之绝学,学宫并不偏向哪一方,也不会沾染朝政之争,所以劳烦水镜先生带着私塾学子迁往长安!”
“军侯!”
庞统一脸急迫道:“文人不能相逼!”
霍羽摸了摸下巴,转头看向史阿道:“我有逼迫水镜先生必须前往长安吗?”
“没有!”
史阿肃然道。
“你!”
庞统怒瞪史阿。
司马徽拍了拍庞统的肩膀,沉声道:“没人逼我,只是知晓了一些不能听的事情,必须要做一个选择,如果我刚才不宣之于口,军侯也不会让我迁往长安!”
“为何?”
庞统憋屈道。
司马徽面色复杂道:“没有为什么,朝政之争,往往就是几句话的事情,更多的是朝外犬牙交错的势在干扰,这种谋划绝对不会出自军侯之手,是文若还是公达?”
“贾文和!”
霍羽眯着眼笑道。
司马徽眉头一皱,道:“没听过此人啊!”
“哈哈!”
霍羽大笑道:“天下之大,似水镜先生这般隐匿在山林中的贤才很对,北凉出一个贾诩没什么好奇怪的,只是他说泄露一下大兴学宫由来,水镜先生便会同意前往长安,我也是试一试罢了!”
“有意思!”
司马徽眼中满是异色。
不光是庞统。
霍羽都在疑惑。
临行前。
他曾问贾诩。
如何能让司马徽入大兴学宫。
贾诩曾给他出了一策,还说一但泄露原因,此计就不灵了。
所以他并未过多询问,刚才只是试探,司马徽果然肯迁往长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