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青的指尖刚触及井壁青苔,就被黏稠的琥珀液缠住手腕。煤油灯昏黄的光晕里,指甲盖大小的青铜风车正在黏液里缓缓转动,车轴竟是截人类指骨!
"救...命..."
风车叶片突然发出婴啼,阿青惊恐地发现每片叶面都刻着张扭曲人脸。当他试图拔出风车时,井水毫无征兆地沸腾,浮出缠着脐带的青铜零件——那些齿轮表面布满血管纹路,枢轴处嵌着乳牙。
更夫老赵的死印证了异变。次日在停尸房,仵作撬开他僵硬的嘴,喉管里竟爬出青铜蚰蜒!虫身节节刻着符咒,尾针沾着琥珀黏液。而当阿青深夜再探古井时,发现井底石板上浮现齐临模样的血影,正用指骨风车在墙面刻字:贰号苏醒。
药铺掌柜吞下第九颗白果时,瞳孔如机械瓣膜般分裂旋转。他的脖颈浮现青铜齿轮纹,关节发出"咔嗒"声走向地窖。阿青尾随所见令其作呕——三十具未完工的傀儡躺在药柜间,每张脸都是熟识的镇民!
"当归三钱...血竭五两..."
掌柜用铡刀切割活蛇,蛇血注入傀儡胸腔的青铜心脏。当心脏开始跳动时,傀儡眼皮突然睁开,眼球是两枚刻着楚家兵符的齿轮。
阿青的逃亡触发警报。街巷门窗同时洞开,异变镇民迈着僵首步伐围拢。他们的皮肤下凸起青铜脉络,咽喉裂开发条孔。当说书人敲响惊堂木,镇民们齐声高呼:"恭迎圣胎!"
山神庙残垣下,阿青用银针刺入风车轴心。指骨突然爆裂,齐临的残影在月光中显形:"地心胎是魔神复生的活鼎..."
残影展示的幻象中:
- 功德碑渗出的黑露含魔神残识,诱骗镇民培育白果
- 白果肉中的微型炼尸鼎可无限增殖,重塑魔神九相
- 说书人后颈龙鳞纹泛着青铜光泽,正是"容器叁号"标记
追兵将至,阿青吞下风车残件。剧痛中他看见自己血管浮现青铜纹路,耳畔响起齿轮咬合声。当傀儡镇民破门而入时,楚氏残魂突然附体,操控阿青的手拆解自身肋骨,将风车嵌入心脏!
荒山地缝喷涌着琥珀蒸汽,阿青爬过排污渠进入青铜地狱。流水线上,活人被钉在案台剥皮,神经被青铜丝取代;炼药炉熬煮的白果浓汤里,浮出齐临嘶吼的面容;组装完成的陶俑在月下操演军阵,动作与当年阴兵分毫不差。
"第七十九号实验体准备就绪。"
戴青铜面具的工匠将阿青按上手术台。当锯子触及头骨时,楚氏残魂暴走!阿青的双手自动拆卸工匠关节,扯出脊椎当武器。在血战中他瞥见作坊核心——十丈高的魔神陶俑正在拼合,左眼镶嵌的正是齐临当年丢失的鎏金簪!
集齐的风车残件在阿青胸口拼成净世轮,青铜鳞片刺破皮肤疯长。齐临神识苏醒的刹那,作坊穹顶降下青铜雨——每滴雨都是微型炼尸鼎!
"这才是真正的兵解道..."
齐临操控阿青身躯冲向魔神陶俑。净世轮与陶俑左眼的鎏金簪共鸣,引发惊天爆炸。在纷飞的青铜碎片中,阿青看见:
- 说书人撕下面皮,露出初代楚女的容颜
- 地缝深处,万千白果肉正凝聚成新心脏
- 自己左胸鳞片浮现"肆号"铭文
当最后一缕神识消散时,阿青的瞳孔开始齿轮化。他听见地心跳动声与自己的脉搏逐渐同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