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决完所有敌人,影无痕踉跄着跑到李清鸢身边。
她躺在阿荞怀里,脸色苍白如纸,嘴角不断溢出鲜血,胸口的箭矢还在汩汩冒血。“清鸢,你坚持住!” 影无痕声音颤抖,伸手想要拔出箭矢,却被阿荞拦住。
“不能拔,拔了她撑不住……” 阿荞泪流满面,声音哽咽,“我们得想办法找大夫!”
影无痕咬了咬牙,脱下自己的外衫,紧紧按住李清鸢的伤口:“我知道一处医庐,应该还来得及。” 说着,他小心翼翼地将李清鸢抱起,朝着医庐的方向狂奔而去,阿荞则紧随其后。
夜色深沉,山林间回荡着急促的脚步声和粗重的喘息声。李清鸢的意识逐渐模糊,她感觉自己的身体越来越冷,眼前的景象也变得模糊不清。在昏迷前的最后一刻,她似乎看到了儿子周元的笑脸,还有影无痕焦急的神情……
夜色浓稠如化不开的墨,影无痕抱着李清鸢在山间狂奔,阿荞举着从路边折断的火把紧随其后。
李清鸢的鲜血顺着影无痕的手臂滴落,在枯叶上晕开暗红的花,山路崎岖难行,每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可他的脚步却愈发急促。
终于,一座隐在竹林深处的医庐出现在摇曳的火光里。
竹影婆娑间,昏黄的油灯透过糊着油纸的窗户,在地上投下细碎的光晕。
影无痕踹开虚掩的木门,粗重的喘息声惊飞了梁上的夜枭:“大夫!快救人!”
里屋传来慌乱的脚步声,白发苍苍的老大夫快步走出,腰间药箱随着动作叮当作响。
他扫了眼李清鸢胸口深没至羽的箭矢,眉头瞬间拧成结,转头朝内室喊道:“青禾!取金疮药和止血钳!”
话音刚落,一个身着粗布短打的年轻男子抱着木匣疾步而出。
老大夫指挥影无痕将人放在竹榻上,自己则戴上粗线手套,准备拔除箭矢。
这时他才注意到影无痕染血的衣襟,朝助手扬了扬下巴:“先给这位壮士处理伤口,别让他待会儿救人不成,先把自己交待了。”
青禾应了一声,将木匣放在桌上打开,取出镊子和纱布。
影无痕却固执地站在竹榻旁,目光死死盯着老大夫的动作。
青禾无奈,只好拿着药箱走到他身边:“壮士,您这肩膀的伤口再不处理,怕是要化脓。”
影无痕这才不情愿地坐下,任由青禾剪开染血的衣衫。
酒精棉球擦拭伤口的刺痛让他微微皱眉,可眼神依旧紧盯着老大夫 —— 只见那布满皱纹的手正稳如磐石地握住箭矢,另一只手的银针在油灯上燎过后,迅速刺入李清鸢胸口几处大穴。
“大夫,她怎么样?” 影无痕声音沙哑得像砂纸磨过。
老大夫没抬头,镊子夹住箭尾缓缓转动:“箭伤太深,又失血过多,我只能先护住心脉。若能熬过今晚子时,或许还有生机。”
包扎到手臂伤口时,青禾突然惊呼:“您这小臂的骨裂得赶紧接!” 影无痕却猛地抽回手,带翻了一旁的药碗:“不用!先救她!” 瓷碗碎裂的声响中,李清鸢的睫毛突然颤动,缓缓睁开了眼睛。她涣散的目光扫过西周,在触及影无痕的瞬间突然聚焦,颤抖的手死死抓住他的衣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