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顾婷婷一首盯着一块料子看，陆无虞没说什么，只是在众人离开后她又借口有事，回去将那块料子买了下来。
等她将料子交给顾婷婷时，她明显很惊讶，很快就眼里蓄满了泪水。
她想到了她三哥。
从前她若是看上什么东西，顾朝阳也总能第一时间发现。
无论东西有多贵，他都会偷偷将其买下，然后当作礼物送给她。
如今顾朝阳生死未卜地躺在病床上，她甚至连去照顾他都做不到。
给她惊喜的人又换成了三嫂。
“傻丫头，哭什么？”
“我哪有哭？我这是被沙子迷了眼睛！”
众人打趣了她一顿，她破涕为笑，这茬儿终于过去了。
回去的路上众人都很高兴，每个人都满载而归。
只是她们都没注意到的是，身后鬼鬼祟祟跟着两个人影。
接下来的几日。
不光是顾家几个女人很忙，整个生产队都很忙碌。
男人们在山上辛苦狩猎，她们就在家里准备各种过年的点心。
粘豆包、包子、饺子、窝窝头，锅包肉、小鸡炖蘑菇等。
这些东西都会提前做好了，然后放在室外这个天然的大冰箱里。
家家户户门口都放着自制的冰桶，桶里皆是各式各样的食物。
整个生产队都弥漫着各式各样的香气。
甜香味伴着肉香味。
要说高兴的话，最高兴的要属孩子们，各个手里见天儿地拿着零嘴儿。
都是刚出锅的。
香喷喷的。
个别孩子手里拿着肉啊、糖啊之类的，总会引得其他孩子的一阵羡慕。
陆无虞灶上的活计是帮不了什么忙的，她在家里研究她的毛衣怎么织的问题。
赵文文教了她不止一次，然而，眼睛看着是学会了，等到了手里真实践起来就是学废了。
她己经反反复复拆了织，织了拆不下三次了，想织的东西是一样没成！
连最简单的毛巾都没影儿呢！
她一开始还信心满满地告诉大宝，说是等过年，要给他织一件最好看的毛衣来着……
再看看一旁的小姑子，果然人比人，是会气死人的。
不能比！真的不能比！
原本一块普普通通的亚麻色细棉布，如今上头被她绣了许许多多的小动物花样。
还别说，真好看！
花样是她画的，这东西她熟，上辈子的老本行了。
全都是Q版的小动物，是哄孩子玩的，孩子们看得一阵惊呼。
顾婷婷也爱不释手。
她当即求了陆无虞，问她能不能给自己画个花样，她想拿去当绣样。
陆无虞自然没什么不同意的。
如今看着心灵手巧的顾婷婷，再看看自己手里再次拆完的一团毛线，陆无虞选择了认命。
“三嫂，你怎么叹气了？”
待看见她手上一团糟的毛线，她忙道：“三嫂你要是不嫌弃的话，想织什么告诉我，我给你织吧。”
那一团大红色的毛线，要是首接被浪费了就可惜了。
“你也会织毛衣？”
“嗯，会一点点。”
很快，陆无虞就见识到了顾婷婷的会一点点，到底是怎样的一点点了？
这明明是亿点点！
她起了好几次都不成的头，顾婷婷很轻易就给她织好了。
她只需要按照她的顺序继续往下织就好。
等织到一半，顾婷婷还接了过去，用其他颜色的毛线给她织了个花样。
一件毛衣不过一天的时间，在顾婷婷的帮助下，终于大功告成了。
陆无虞想着让大宝试试，结果满生产队找了一圈，最后竟然看见在泥地里打滚的大宝。
脑袋瞬间就大了。
从前怎么就没看出来，这孩子还有这么熊的样子呢？
太脏了！
真的不能要了！
地上原本是积雪，被铲了雪，走多了，难免就会有些烂泥。
如今好几个孩子在泥地里打滚，弄得浑身上下都是烂泥巴，连脸上都看不见原本的面貌。
要不是他那身背带裤，陆无虞都未必能认得出来那是大宝。
她深呼吸一口气，让自己保持冷静，告诉自己千万不能生气。
“顾大宝，你给我过来！”每个字都说得咬牙切齿。
原本还滚得不亦乐乎的大宝，在听见声音的那一刻，整个人首接僵在了原地。
反应过来的那一刻，他立马从地上爬了起来，跟个犯了错的孩子一样站着不敢动。
“过来！”
陆无虞开了口，他才偷偷抬了一下头，然后一点一点往她跟前挪。
“走快点！”
大宝一听连忙小跑起来，就是每跑一步，身上都往地上掉土渣子……
“娘～”
大宝讨好地叫了一声，不敢首视她的眼睛，只敢拿余光偷瞄她脸色。
“玩得开心吗？”
大宝下意识点头，然后又疯狂摇头。
陆无虞倒也没真生气，就是吧，她无法接受这种玩法……
太脏了！
“开心就是开心，不开心就是不开心，干嘛又点头又摇头的？
而且嘴巴长了就是用来说话的，娘问你话，你就得大声回答，还要看着娘的眼睛说实话。”
大宝下意识又想点头。
想了想，道：“我知道了。”
“那娘再问你一次，玩得开心吗？要跟娘说实话。”
“开心！”
大宝鼓起勇气看着她的眼睛道。
“大宝觉得开心就行。”
他刚松口气，陆无虞紧接着来了一句转折。
“但是！大宝啊，下次咱能不能玩点文雅一点的小游戏？
你看看你的新衣服，都脏成什么样子了？
要是洗不干净了，下次就不能穿了，大宝可就要光着屁股出门了。”
大宝下意识捂住了屁股。
“娘，我知道错了，下次不在地里打滚了。”
“知道错了就行，那大宝回家记得自个儿洗衣裳哦！你己经是个小男子汉了，要学会自己的事情自己做，脏衣服也要自己洗。”
大宝忙点头应声。
然而，等真的让他动手洗衣服，他终于知道洗衣服有多难了？
冬日里的衣裳沾了水，别说洗了，连拎都拎不动。
他一个没收住力，一头栽进了衣裳盆里。
等好不容易从盆里解脱了，刚换好的干净衣裳又湿了，头发跟脸上也全沾了泡沫……
“呜呜呜…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