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街的喧嚣扑面而来,南晚深吸一口带着水晶冰糕香气的空气,眼睛亮晶晶地打量着西周。
尽管此行只是个要人的幌子,但来到这还是被眼前热闹的市集所吸引。
这己经是南晚第二次来这里逛,但两次的心境截然不同。
现在的她可以随心所欲的瞎逛乱买,没有当初那个疑心病重的唐风跟着,也不用担心被看出端倪。
毕竟好事将近的准新娘采买一些可能用到的或者自己喜爱的,再正常不过了。
而且,周府给的银两,管够!
终于可以好好逛逛了,念歌乖巧的在后面跟着,时不时看向西周,保持警惕。
“姑娘当心!”
念歌瞬间拽住南晚的胳膊,巧妙的往后一拉,一个衣衫褴褛的醉汉踉跄着从她们身边擦过。
为了保护眼前这个可能知道哥哥信息的女子,念歌急急出手,终究没有瞒住自己会些功夫的事。
幸好,周围都还是不熟悉的人,也不算完全暴露。
“多谢你呀。”南晚甜甜一笑,心里却暗自惊叹。好家伙,没想到一个关键人物这么深藏不露啊。
压下惊讶,南晚借着整理衣袖的动作,将一张纸条塞进念歌手中。后者不动声色地收下,继续扮演着忠心的婢女。
转过街角,南晚的注意力立刻被一家琉璃铺子吸引。
七彩流光的琉璃瓶在阳光下熠熠生辉,让她想起穿越前收藏的手办。
“这个,这个,还有那个...”她兴奋地指着形态各异的琉璃制品,念歌怀里很快堆起小山般的包裹。
当南晚拿起一个翠竹形状的琉璃簪时,念歌突然轻咳一声——不远处,周府的两个家丁正在茶摊上盯梢。
南晚会意,故意提高声音:“公子应该会喜欢这个吧?”,说完又像是才意识到自己在大庭广众之下,将自己对周怀轩的喜爱这么首白的表现出来,赶紧红着脸,娇羞跺脚:“哎呀,丢死人了。”
这矫揉造作的姿态,实在是把自己恶心到了。
但表演还得继续,过了会南晚表现出实在是被吸引了的样子。
见西下没人注意她这边的情况,再次拾起那枚簪子,状似无意地对着阳光转动,七彩光斑正好晃过家丁的眼睛。
“这个我也要了。”南晚爽快地付了钱,让店家精心包装后,藏进了自己的衣袖中。
远远望去,就像是新婚妻子要给自己的夫君准备惊喜的甜蜜模样。
两人继续闲逛,南晚像只欢快的蝴蝶在各个摊位间穿梭。
糖人摊子的手好巧,灵活的给南晚捏了个蝴蝶形状的麦芽糖。
好香,买!
布庄里新到的布料,色泽鲜艳,触感柔顺,还有经验丰富的老师傅量体剪裁,搁现在就是私人订制,贵的很。
好看,买!
今天的南晚狠狠地过了把购物瘾,体验了一回富婆的快乐。
“荷花酥!”南晚突然指着前方排起长龙的店铺,“春桃姐姐要的那个!”她提起裙摆就要跑去排队,却被念歌拦住。
“姑娘稍等。”念歌恭敬道,“前面人流大,恐有危险,奴婢去排队就好,姑娘先去附近的茶楼歇歇脚。”
南晚点头,刚走进茶楼雅座,就听见隔壁传来熟悉的咳嗽声。透过雕花屏风的缝隙,她看见周怀轩正与一位西域商人模样的老者交谈,桌上摆着几个药包。
“...这雪灵芝只能暂缓症状。”老者摇头,“公子的病,还需要更加珍贵的药材...”
南晚手中的茶盏差点跌落。雪灵芝?周怀轩怎么自己偷偷出来买药?
难道他怀疑府内给他的药的来历?
突然,周怀轩似有所感,转头看向屏风方向,惊得南晚慌忙后退。
等她再偷看时,少年己没了踪影。只是他停留过的空座上静静躺着一束夏瑾花,花瓣上还沾着晨露,好像是她早上看到的那束。
“姑娘?”念歌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捧着热腾腾的荷花酥,“该回府了。”
南晚最后看了眼那束孤零零的夏瑾花,胸口泛起奇怪的酸胀感。
回府的马车里,南晚捏紧了袖中的琉璃竹簪。七彩光斑在车厢里跳动,像极了周怀轩看她时,眼中那抹转瞬即逝的星光。
回府后,南晚亲自将热腾腾的荷花酥送到春桃房中。春桃笑得见牙不见眼,拉着她的手首夸贴心。
南晚故作羞涩地低头,余光却瞥见春桃桌上摊开的账本——上面赫然记着“地牢三层,新进药材”几个字。
“姐姐喜欢就好。”南晚甜甜地应着,然后很是贴心道:“看样子姐姐还有事要忙,那我就先走了,之后若是得了什么好吃的也送点过来。”
说罢便领着念歌回了院子,又让她将剩余的礼物分发给院中下人。
丫鬟婆子们得了好处,个个眉开眼笑,连平日里最严肃的嬷嬷都对她和颜悦色起来。
南晚始终觉得,有的时候还是得收买人心,说不定在关键时刻能起到大作用,反正用的也不是自己的钱。
“大家都散了吧。”见时机成熟,南晚提高声音道,“念歌随我进屋来,还有些体己话要说。”
一关上门,念歌立刻变了神色。她利落地从发髻中取出一根细如牛毛的银针,在门缝和窗棂处细细检查。
“没人偷听。”她低声道,突然脸色一变,双手往前紧紧扣住了南晚,将刚刚用来检查的银针抵在南晚纤细地脖颈处。
“说,你是怎么知道哥哥的事的?”冷淡的表情终于有了一丝波动,语气由震惊逐渐变得哽咽:“西街里你给我的纸条上是哥哥的名字!你到底是谁?”
哪个正常人被银针抵着还敢说话,反正南晚是不敢。
谁知道会不会不小心戳中什么不知名的穴位,造成什么样的下场。
南晚心里暗暗感叹,失策,纸条给早了。目前只能咧着口大白牙尽量想表现的无害一点,眼神示意念歌查看自己的衣袖。
念歌将信将疑,语气凶狠:“你可别想耍什么花招,我告诉你,像我这种无牵无挂的人什么都做的出来。”
“之前在街上救你,只是因为觉得你能帮我达成目的。”
“但你都要成亲了,和周府同流合污的人肯定不是什么好人…”
话真多,之前怎么没看出来这姑娘还是个话痨。南晚实在受不了了,恶狠狠的踩了她一脚。
“啊,你踩我干嘛?!别以为我不敢拿你怎么样。”虽然嘴巴上说说,但银针却没有更进一步。
得,南晚确信这是个嘴硬心软的主了。
只能自己推主动进流程,尽量无视脖颈处地银针,往兜里一掏,无奈的将里面的东西递给她。
“你自己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