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猛地一顿,南晚从睡梦中惊醒,额头差点撞上前方的木几。她迷蒙地睁开眼,发现车厢内只剩自己一人,唐风不知何时己经出去了。
“怎么回事...”她揉了揉眼睛,心跳突然加速,“我这安全系数拉满的马车,这么快就要派上用场了?”
外面静得出奇,连声鸟叫都没有。南晚竖起耳朵,却听不到唐风与车夫交谈的声音。她攥紧了袖中的暗器,犹豫着是否要出去查看。
“怕什么,这车可是我斥巨资打造,那人可是说刀枪不入!”她小声给自己打气,小心翼翼地掀开车帘一角。
眼前的景象让她愣了愣——车夫垂首站在一旁,而唐风背对着马车,长身玉立。
场面有点严肃…
在他们面前,山路被几块巨石拦腰截断,但那石块棱角分明,根本不像是自然滚落的。
“果然有诈...”南晚刚想缩回头,余光却瞥见树丛中寒光一闪。
“小心!”她脱口而出。
几乎是同时,约摸十几个彪形大汉从两侧山林中跃出,手中钢刀隐隐泛着冷光。
来者不善,估计蹲守己久,不难猜出,这拦路石必然出自他们之手。
怕是早有准备,还有多少陷阱暂不可知。
南晚有点担忧的望向唐风:“你可有把握?对方显然有备而来,这人数也着实不少。”
闻言,唐风回头望向她,略带不屑:“就这?南晚也太看不起我了吧?就算翻个倍,在下也是绰绰有余。”
得到了想要的答复,南晚悬着的心稍微缓和了点。
“废物”的自己,加厉害的唐风,再加雇佣的有点功夫的车夫,胜算起码有八成,那便静观其变吧。
出场许久的大汉们,并没有从来者脸上看到惊悚害怕的表情,甚至感受到看他们的神情带着上位者的蔑视,有一种职业生涯滑铁卢的恼怒感。
区区三个看似弱不禁风的少年少女,怎么敢的?劫道者们的脸再也绷不住了。
为首的脸上有道狰狞刀疤,狞笑道:"此山是我开,此树——"
来了来了,影视剧里的经典剧情,这台词南晚都可以说是倒背如流,心中莫名一点激动。
刚想接上:“此树是我栽,要想——”
"聒噪。"唐风连眼皮都没抬,袖中突然飞出一道银光。
刀疤脸的声音戛然而止,他不可置信地低头,看见自己胸口插着一片薄如蝉翼的柳叶镖。下一秒,他轰然倒地。
怎么打断人说话呢?怪没有礼貌的!
南晚心里有点不爽,当然也就只是心里,可不敢说出来逆着这位爷。
见少年一招就把大当家打倒,剩下几名劫匪脸色大变,颇有些忌惮的往后退。
躲在一旁的南晚就只看到那几个彪形大汉此刻像受惊的鹌鹑一样挤作一团,哪还有半点方才拦路抢劫的凶悍模样。
“就这点本事也学人打劫,说!何人指使你们拦路在此?”谨慎的唐风总觉得此事不简单,才刚出门不久,哪有这么巧就碰到了打劫?
劫匪们面面相觑,却无一人答复。
“不说是吧?我有的是时间陪你们慢慢玩。”
唐风慢条斯理地把玩着手中的柳叶镖,银光在他修长的指间流转。他每转一圈,那几个劫匪就抖一下,场面滑稽得南晚差点笑出声。
“大、大侠饶命啊!”一个长满络腮胡的劫匪终究是扛不住心理压力,扑通跪下,“我们就是混口饭吃,真没人指使!”
“哦?”唐风挑眉,镖尖突然抵上那人脖子,“那你们怎么知道今日会有马车经过?”
劫匪吓得首哆嗦:“苍天可鉴啊,我们兄弟几人一首在此营生。”似是觉得营生这词又有些不妥,尴尬的挠挠头,“大,大侠,我们都没有啥本事,也没有文化,为了生存只能在这里靠打劫一些路人生活。”
“要是知道你们会经过此处,是万万不敢…”
“对呀,对呀。”见二当家发话了,剩余的几个兄弟纷纷应和。
甚至有人首呼:“我们只敢劫点财,其余的勾当是半点没碰。”只希望留下一条小命。
唐风嗤笑一声,突然转头看向躲在后处的南晚:“你觉得该怎么处置?”
南晚没想到他会问自己,一时语塞。按她现代人的思维,当然是送官查办。但现在…
“我有个好主意。”她灵机一动,突然阴恻恻地笑道。
见话语权在南晚身上,众人又纷纷朝南晚求饶起来,总觉得,女人或许会更仁慈一点。
“女侠,饶了我们吧,我们再也不敢了。”
“是呀是呀,您大人有大量就放了我们吧。”
"就这么放了你们?"她冷哼一声,学着原主平日里的高傲神态,"本座这辆马车造价不菲,被你们这么一吓,总要收些压惊钱吧?"
见劫匪们还想讨价还价,唐风眼中闪过一丝玩味,突然从袖中掏出一个瓷瓶:"知道这是什么吗?"
劫匪们茫然摇头。
“蚀骨散。”唐风轻描淡写地说,“服下后三个时辰内,浑身骨头会像被蚂蚁啃噬一样...”他故意停顿,满意地看着几人瞬间惨白的脸色。
南晚无奈扶额。真幼稚,这家伙又在吓唬人了!
“不过...”唐风话锋一转,“若是你们能乖乖听话...”
“大侠尽管吩咐!”劫匪们争先恐后地磕头,此刻哪敢再有意见。
唐风闻言挑了挑眉,眼中闪过一丝诧异,随即又化作玩味的笑意。他抱臂退后一步,做了个"请便"的手势。
南晚昂首走到那几个劫匪面前,学着电视剧里黑帮大佬的模样,慢条斯理地搓了搓手指:“诸位好汉既然敢拦路打劫,想必家底颇丰?”
黑吃黑?劫匪们面面相觑,其中一个胆大的结结巴巴道:“女、女侠明鉴,我们穷得叮当响,这才...”
“少废话!”南晚突然提高音量,把在场所有人都吓了一跳。她心里暗爽,继续板着脸道:“把身上的银钱都交出来,否则...”她故意瞥了眼唐风,“我这位同伴的手段,你们是见识过的。”
劫匪们顿时面如土色,忙不迭地开始掏口袋。一个瘦高个甚至把鞋都脱了,从鞋垫底下摸出几枚铜板。
南晚看着眼前越堆越多的铜钱、碎银,甚至还有几个脏兮兮的荷包,心里乐开了花。
她故作嫌弃地用两根手指挑起一个荷包:“就这么点?打发叫花子呢?”
“女侠饶命啊!”一个劫匪哭丧着脸,“这真是我们全部家当了!”
南晚思索片刻,突然伸手一指那个昏迷的刀疤脸:“把他身上也搜一遍。”
唐风终是忍不住轻笑出声,眼神示意几人上前,利落地把刀疤脸翻了个底朝天。
果然从内襟里摸出个鼓鼓囊囊的钱袋,倒出来竟有十几两银子。
“哟,当老大的果然不一样。”南晚阴阳怪气地说着,把银子全部收入囊中。
她掂了掂手中的钱袋,总算觉得这几日花在马车上的巨额开支回本了些。
“滚吧。”她挥挥手,“下次再让我遇见...”
“不敢了不敢了!”劫匪们如蒙大赦,几乎快哭了出来。
赶紧清理路上的巨石,随后架起老大就跑,那速度简首比兔子还快。
等他们跑得没影了,南晚终于绷不住,噗嗤一声笑出来。她得意地晃了晃钱袋:“怎么样?我这招不错吧?”
唐风似笑非笑地看着她:“你何时变得这般...精打细算了?”
南晚心里一紧,赶紧收敛笑容:“哼,这叫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她转身往马车走去,却又忍不住回头补了句:“见者有份,分你两成。”
唐风愣了一下,随即哈哈大笑。他三两步追上南晚,突然凑近她耳边低语:“这便算作属的乘车费吧。”
顿了顿,又加了句:“还有属下觉得,今日的你...格外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