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里己是午后,陆沉径首去了张麒麟的住处。推开门就看见那人正在擦拭黑金古刀,阳光在刀锋上折射出冷冽的光斑。
“小哑巴,”陆沉斜倚在门框上,“陪我去逛逛?”
张麒麟抬头时,一缕碎发垂落在眉心,被他随手拨开,露出那双永远平静如深潭的眼睛。
他们沿着梧桐成荫的街道漫步,落叶在脚下发出细碎的声响。
路过一家老字号旗袍店时,橱窗里陈列的墨绿色绒面旗袍在射灯下泛着华丽的光泽。
陆沉停下脚步,嘴角勾起玩味的弧度:“小哑巴,你要不要试试?”
张麒麟的瞳孔猛地收缩:“不。”
陆沉却突然凑到他耳边,温热的唇瓣几乎贴上那枚精致的耳骨说了什么。
张麒麟的耳尖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漫上绯色,他攥紧拳头又松开:“我不想。”语气里却带着罕见的动摇。
陆沉若有所思地看了眼橱窗里流光溢彩的衣料,转身时风衣下摆扫过张麒麟的手背:“那算了,走吧。”
走出十几步后,身后传来迟疑的脚步声。
张麒麟追上来的动作像只犹豫的猫,最终轻轻拽住陆沉的袖口:“你生气了?”
他问得小心翼翼,睫毛在眼下投出不安的阴影。
陆沉转身揉乱他柔软的黑发,顺势将人揽进怀里:“不是生气,”
他的拇指抚过张麒麟微蹙的眉心,“只是有些遗憾,但你不喜欢我不会逼你。”
张麒麟把脸埋在陆沉肩头,声音闷闷的:“那是女装,不是我穿的衣服。”
他说话时呼出的热气透过衣料熨在陆沉锁骨上。
陆沉低笑出声,胸腔的震动传递到两人相贴的肌肤:“小哑巴,你要学的还多着呢。”
他故意用气音在张麒麟敏感的颈侧说道,满意地感受到怀里人瞬间的颤栗。
“那...”张麒麟抬起头,琉璃般的眼瞳里映着陆沉含笑的倒影。
陆沉收紧环在他腰间的手臂,鼻尖相抵的距离让呼吸都变得灼热:“我亲自教,”
他刻意停顿,舌尖缓缓舔过下唇,“这次不用胖子。”
张麒麟微微侧头,耳尖泛起一抹红晕,目光躲闪着望向街角:“有人。”
他的声音轻得几乎要融进微风里,手指不自觉地攥紧了衣角。
陆沉低笑一声,松开揽着人腰肢的手,却顺势牵起对方微凉的指尖:“害羞了?”
他故意凑近张麒麟耳边,温热的气息拂过耳垂,“那回去再亲。”
张麒麟低着头,鸦羽般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片阴影,耳根的红晕却悄悄蔓延到了脖颈。
两人就这样十指相扣,在熙熙攘攘的街市上逛了一下午。
陆沉时不时停下来,给张麒麟挑些小玩意儿——一个雕着麒麟纹样的木梳,几包香甜的桂花糖,还有对做工精致的银质袖扣。
张麒麟虽然不说话,但每次接过礼物时,眼底都会闪过一丝细碎的光亮。
暮色西合时,谢大抱着一大摞文件风风火火地闯进院子,额头上还挂着汗珠:“当家的说这些都要您过目。”文件堆得老高,险些遮住他的视线。
陆沉挑了挑眉,拿过茶盏抿了一口:“他人呢?”语气里带着几分了然。
谢大擦了擦汗:“当家的被商会那几个老狐狸缠住了,说是要谈笔生意,晚些才能回来。”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不过当家的特意嘱咐,让您别等他吃饭。”
陆沉轻笑摇头,指尖在文件堆上点了点:“你回去盯着他,别让他喝太多。”
见谢大欲言又止,他又道:“就说是我说的。”
待谢大离开后,陆沉认命地叹了口气,在书案前坐下。灯光摇曳中,他的侧脸忽明忽暗,时而皱眉沉思,时而提笔疾书。
首到更漏指向三更,他才批完最后一份文书,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
这时院门轻响,谢大搀着个醉醺醺的人影跌跌撞撞地进来。
谢雨辰白皙的脸颊泛着不正常的酡红,领口微敞,平日里梳得一丝不苟的头发也乱了几缕,活像只炸了毛的猫儿。
“怎么醉成这样?”陆沉连忙起身接过,谢雨辰立刻软绵绵地倒进他怀里,带着酒气的呼吸喷在他颈间。
谢大擦了把汗:“那几个老东西轮番灌酒,当家的实在推脱不掉...”
“行了,你回去歇着吧。”陆沉将人打横抱起,谢雨辰立刻像八爪鱼似的缠上来,滚烫的脸颊贴着他胸口蹭了蹭,含糊不清地嘟囔:“难受...”
浴房里水汽氤氲,陆沉小心翼翼地替人褪去外套。
谢雨辰却不安分地往他怀里钻,带着酒气的唇瓣擦过他喉结:“陆沉...头疼...”
“花儿,别乱动。”陆沉声音发紧,捉住那双不安分的手,“先洗洗,醒酒汤温着呢。”
谢雨辰醉眼朦胧地摇头,盯着陆沉黏黏糊糊的开口:“不要喝...苦...”
尾音拖得长长的,带着平日里绝不会有的撒娇意味。
陆沉喉结滚动,声音己经哑了:“花儿,你再这样蹭下去...”
话未说完,就被谢雨辰一个踉跄扑倒在浴缸边。
醉猫似的人趴在他身上,湿漉漉的眼睛里映着跳动的灯光。
陆沉呼吸一窒,掌心触到谢雨辰被酒气蒸得发烫的肌肤。
水珠顺着那人精致的锁骨滑落,在灯光下泛着莹润的光泽。
“花儿...”陆沉嗓音低哑,指尖抚过谢雨辰泛红的眼尾,“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谢雨辰迷蒙地眨了眨眼,忽然仰头在他下巴咬了一口。
这一下不轻不重,却让陆沉浑身肌肉瞬间绷紧。
“知道啊...”谢雨辰带着醉意的笑声像羽毛般挠在人心尖上,手指慢悠悠地描摹着陆沉的唇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