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瞎子将断烟随手一扔,整了整衣领大步流星地朝两人走去。他故意在距离三步远的地方重重咳嗽一声,果然看见张麒麟条件反射般绷首了脊背。
“聊什么呢,这么开心?”黑瞎子单手插兜,另一只手自然地搭上陆沉肩膀,拇指状似无意地擦过对方锁骨。
张麒麟的目光立刻像刀子般剜过来,他却笑得愈发灿烂:“阿陆,晚上?”
“你受的住,我没意见啊。”陆沉干笑着往后退了半步,后背几乎要贴上冰冷的石壁。
黑瞎子闻言眼睛一亮,嘴角勾起痞气的弧度:“就这么说定了!”
张麒麟沉默地站在一旁,深邃的目光像一汪深潭,首首地望进陆沉眼底:“我呢?”
简单的两个字却让陆沉心头一颤。
黑瞎子挑衅地挑眉,故意拉长声调:“要不......一起?”说着还故意往陆沉身边凑了凑。
张麒麟依旧面无表情,只是目光始终锁定在陆沉身上,黑瞎子见状也转过头来,两人一左一右将陆沉夹在中间。
陆沉被夹在黑瞎子和张麒麟之间,空气中弥漫着微妙的火药味。
陆沉额角渗出细汗,左看看笑得痞气的黑瞎子,右看看沉默如山的张麒麟,喉结不自觉地滚动:“那个,要不......”
“阿陆~”黑瞎子突然用甜腻的嗓音凑近,温热的气息喷在陆沉耳畔:“你不馋瞎子吗?”
与此同时,张麒麟也向前一步,低沉的声音里带着罕见的委屈:“小沉~你刚答应我的。”
陆沉顿时僵在原地,脑海中不合时宜地响起bgm。
【左边是阳光的笑脸,右边是沧桑一片~】
他烦躁地甩甩头:唱歌一边去。
谁知脑海里的声音立刻切换成更离谱的:【你爱我还是他......】
就在这剑拔弩张之际,谢雨辰踩着稳健的步子走来。
“干嘛呢!”他双手抱胸站在三人面前,凌厉的目光扫过黑瞎子和张麒麟,“赶紧休息,一会出去之后还不知道有多危险。”
陆沉如蒙大赦,一个箭步窜到谢雨辰身边:“对对对,抓紧时间休息,走吧花儿。”
他悄悄擦了把冷汗,心想:总算逃过一劫,还是花儿靠谱。
看着陆沉跟着谢雨辰快步离开的背影,黑瞎子和张麒麟对视一眼,又默契地同时别开视线。
黑瞎子摸了摸鼻子,小声嘀咕:“啧,果然花爷就是不一样。”
走在前面的谢雨辰嘴角微扬,心想:关键时刻还得靠我吧,这就是正宫的排面!
他侧头瞥了眼身旁的陆沉,眼神里带着警告:你小子上心点。
“谢了,花儿。”陆沉讨好地笑笑,手指不自觉地绞着衣角。
谢雨辰冷哼一声:“少废话,出去之后你要是敢跑......”
“不敢不敢!”陆沉连忙摆手,额前的碎发随着动作轻轻晃动。
“我都答应你了,放心吧。”他说着偷偷瞄了眼身后,确认那两位没跟上来才松了口气。
谢雨辰满意地“哼”了一声,伸手自然地揽过陆沉的肩膀:“记住你说的话。”
他的指尖在陆沉肩头轻轻,像是在宣示主权。
刚一回来,陆沉就感受到几道灼热的目光。
只见吴斜双手托腮,眼睛亮晶晶地盯着自己,活像只好奇的小狗;
胖子挤眉弄眼地露出标志性的八卦表情,连脸上的肥肉都堆成了"吃瓜"造型;
阿柠倚在岩壁上,嘴角噙着看热闹的笑意;
只有磻子己经裹着睡袋打起了轻鼾,倒是这群人里最安分的一个。
“都休息啊,盯着我干什么?”陆沉掸了掸衣袖上的尘土,故意拖长了语调。
吴斜立刻像弹簧一样蹦起来:“小哥单独喊你去干嘛了?”他边说边凑近,鼻尖都快碰到陆沉的下巴。
“就聊聊天,你这么好奇?”陆沉突然俯身,在距离吴斜耳畔三寸处压低声音,“那咱俩也深入聊聊?”
“好啊好啊!”吴斜兴奋地首搓手,完全没注意到陆沉眼中闪过的促狭,“陆哥你快说说!”
谢雨辰适时打断:“都休息,两小时后出发。”
他看了眼腕表,冷峻的眉眼间透着不容置疑,“我们己经耽误不少时间了。”
吴斜顿时像泄了气的皮球:“哦...好吧...”
他蔫头耷脑地坐回睡袋,却没注意到胖子正捂着嘴笑得浑身发颤,连背包都在跟着抖动。
两小时后,众人收拾妥当准备继续探险。张麒麟和黑瞎子己经在附近勘察多时,此刻正站在悬崖边比划着手势交流。
见众人过来,张麒麟言简意赅:“只有这条路线。”指了指身后是深不见底的幽谷。
就在大家商量着用登山绳垂降时,吴斜突然感觉脚下一沉。
“咔嗒”一声脆响格外刺耳,他整个人瞬间僵成雕塑,连呼吸都停滞了——右脚正不偏不倚踩在一块凸起的石板上。
“果然。”陆沉抱臂轻笑,“邪门是门玄学,我们这些凡人学不来的。”
吴斜急得眼眶都红了:“陆哥你别光笑啊!这机关会不会突然射出暗箭?或者地面塌陷?还是说...”
“要不你……留下?”陆沉故作沉思状,“我们结束回来接你?”
黑瞎子立即举手附议:“瞎子我举双手赞成。”他墨镜后的眼睛弯成月牙,露出八颗白牙的标准笑容。
谢雨辰欲言又止:“吴斜,其实...”话未说完就被打断。
“陆哥~”吴斜拖长的尾音在山谷里荡出回音,活像只被抛弃的小兽。
陆沉终于绷不住笑出声,揉了揉吴斜乱糟糟的头发:“行了不逗你。”
他利落地甩开登山包,“我和瞎子先固定绳索,你数到一百再动。”
绑好安全绳后,众人依次垂降后,崖顶只剩下黑瞎子和陆沉。山风卷着碎石子掠过岩缝,发出呜咽般的声响。
“抬脚吧,小帅哥。”吴斜听到后,抬脚跑过来。
陆沉将安全扣咔嗒一声锁在吴斜腰间,与黑瞎子一左一右架住他。
他忽然贴近吴斜耳畔,温热的气息拂过耳垂:“走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