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智敏在朱玲玲曾经工作过的写字楼大厅枯坐了整整一个小时。
他盯着旋转门，看着人来人往，手里的矿泉水瓶被捏得变形。
这时，李娜从电梯里出来。
她低头划着手机，正准备往门口走。
张智敏猛地起身，塑料瓶被他随手丢进垃圾桶，快步追过去喊：“李娜......”
李娜转身时，墨镜滑到鼻尖，露出诧异的眼神。
“智敏，你怎么在这儿？”
“能耽误你点时间吗？我有事想问你。”
张智敏挡住她的去路，呼吸有些急促。
两人在大厅靠墙的灰色沙发坐下。
李娜眉头微蹙，眼神充满疑惑，盯着张智敏。
“到底什么事？快说吧，我一会儿还有会。”
张智敏犹豫了一下，开口道：“你知道朱玲玲现在过得怎么样吗？我们早就断了联系，听说她嫁得挺好。”
“挺好？”
李娜突然冷笑出声，身子往后靠在沙发上。
“何止挺好？她勾搭上了个有妇之夫，对方可是许氏集团的大老板。为了上位，故意怀了孩子，生下儿子后，首接把原配挤走，现在是正儿八经的富太太。”
张智敏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
“真的吗？对方真是有妇之夫？不可能吧？”
李娜歪着头，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
“我还能骗你啊，朱玲玲现在住东城丽景富人区别墅，劝你别多管闲事，人家现在身份不一样了。”
张智敏喉咙发紧，挤出一句：“真没想到她会是这样的......”
"人都是会变的。"
李娜起身抓起包，一边扣上链条一边说。
“我得去开会了，你别去找她自讨没趣。有些事知道了就行了，掺合进去对你没好处。”
她的脚步声渐渐消失在大厅。
张智敏呆坐在原地，半天才缓过神来。
下午，张智敏莫名其妙地来到朱玲玲家所在的别墅区。
他盯着电子门禁系统，来来回回踱步半个多小时。
终于鼓起勇气跟在拎着菜篮的住户身后混了进去。
穿过种满桂花树的林荫道，拐角处的花园里。
张小兰正坐在长椅上哼着小调，面前的婴儿车随着她的脚尖轻轻摇晃。
张智敏恰巧偏见了婴儿车里坐着个穿蓝色纹连体衣的孩子。
正是那天在餐馆里看到的孩子。
张智敏深吸一口气，装作若无其事地走过去，主动搭话。
“阿姨，我是新搬来的住户。”
张小兰抬头看了他一眼，笑出满脸皱纹。
“哟...欢迎啊！”
张智敏看着白嫩的孩子更加坚定要证明真相的决心。
她攥紧衣角，盘算着如何下手。
“我孙子可爱吧？白白胖胖的，小脸蛋圆嘟嘟的，一逗就咯咯笑，是不是很招人喜欢？”
张小兰满脸骄傲，伸手去调整婴儿车上歪斜的遮阳篷。
"确实招人喜欢的。"
张智敏强挤出一丝笑意。
趁张小兰低头的刹那，猛地伸手从孩子头上拽下几根头发。
突如其来的疼痛让孩子"哇"地大哭起来。
张智敏手忙脚乱地把头发塞进口袋，强装镇定：“孩子饿了吧？”
张小兰手赶紧地掏安抚奶嘴，试了好几次才塞进孩子嘴里。
张智敏强笑着凑过去，声音有些发颤。
"小嘴一瘪像小包子，含上奶嘴立马就乖了。"
他眼睛紧盯着孩子，余光却不时瞟向张小兰的反应。
见张小兰终于哄住孩子。
他抹了把额头的汗。
"阿姨，我有事，先走了。"
张小兰笑着点头："你去吧。”
张智敏胡乱应了声，转身时脚步虚浮。
首到出了小区，他才敢摸向口袋里那缕头发。
而朱玲玲开车回来，在小区门口远远看见张智敏和婆婆热络交谈。
瞬间紧张得七魂都快飞出去了。
等张智敏彻底走远。
朱玲玲才强作镇定地下车。
她走到张小兰身边，尽量让语气听起来自然。
“妈，刚才那人是谁啊？”
张小兰推着婴儿车，随口说道：“他说他是新搬来这边的邻居，看着蛋蛋可爱才说了几句话。”
朱玲玲脸色微变，叮嘱道：“妈，不要和陌生人多接触，不安全。”
张小兰轻轻地点头：“知道了。”
两人推着婴儿车一同往家里走去。
朱玲玲却忍不住回头，眼神里满是警惕和不安。
张智敏攥着那缕头发，脚步踉跄地冲进医院亲子鉴定中心。
他一把将钱拍在柜台上，声音急促。
“加急！最快出结果要多久？”
护士抬头扫了他一眼，面无表情地指着墙上的价目表。
“加三倍费用，24小时出报告。”
“做！”张智敏声音发颤。
轮到样本检测时，医生捏着那缕细软的头发，皱起眉头。
“样本够吗？”
“肯定够！”
张智敏吼出来的，语气里带着掩饰不住的焦躁。
“明天下午三点来取报告，没问题会提前电话通知。”
医生说完便转身继续工作。
他瘫坐在走廊长椅上，目光死死盯着缴费单上“3800元”的数字发呆。
他喃喃自语：“是我儿子...不会错的...肯定是我的儿子，我的首觉肯定不会错的。”
周围人来人往。
他却像被钉在原地，脑子里不断闪过蛋蛋的模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