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阿姨在厨房里忙得热火朝天，油锅滋滋作响。
葱花爆香的味道顺着门缝飘进客厅。
不一会儿，红烧排骨的甜香、清炒时蔬的清爽。
还有蛋花汤的鲜香混在一起，满满当当摆了一桌。
"吃饭了——"
王阿姨解下围裙，扯着嗓子喊。
朱玲玲和许凯文从卧室走出来。
许凯文顺手理了理妻子的头发。
朱玲玲走到张小兰门口，轻轻敲了敲门。
"妈，吃饭了！”
王阿姨己经抱着蛋蛋坐在儿童餐椅旁。
用小勺舀起南瓜粥，哄着小家伙张嘴。
餐桌上，许凯文不停地给朱玲玲夹菜。
"老婆，今天辛苦了，多吃点。"
张小兰正夹着一筷子青菜，闻言筷子悬在半空，狠狠剜了儿子一眼。
朱玲玲察觉到气氛不对，悄悄用手肘戳了戳许凯文。
他这才反应过来，赶忙把菜盘往母亲那边推了推。
"妈，您也多吃点，最近带蛋蛋辛苦了！”
"我没那么矫情。"
张小兰冷着脸，把碗里的排骨汤拨到蛋蛋的小碗里。
她始终低垂着眼帘，首到蛋蛋用肉乎乎的小手抓住她衣角。
突然，蛋蛋奶声奶气地喊了声“奶奶”。
张小兰握着汤勺的手猛地顿住，眼里满是惊讶。
这是蛋蛋第一次叫奶奶。
朱玲玲立刻放下筷子，声音里带着惊喜。
“老公！你听见没？蛋蛋会叫奶奶了！之前他只会黏着我喊妈妈，现在居然会叫奶奶了！"
她兴奋地看向丈夫。
又笑着转头望向婆婆，眼神里藏着明显讨好的意味。
“妈，您带得真好，蛋蛋都黏着您，怪不得这么快就会叫奶奶了！”
朱玲玲的语气格外殷勤。
张小兰整个人都僵住了，声音不受控制地发颤。
"蛋蛋会叫奶奶了！居然会叫奶奶了！"
说着说着，她的眼眶迅速红了。
许凯文放下筷子凑过来，满脸笑意。
"蛋蛋真厉害！再叫声爸爸，叫爸爸！"
他伸手摸了摸儿子的头。
小家伙却歪着脑袋，脆生生地又喊了声：“奶奶——”声音奶声奶气的。
张小兰这下彻底心花怒放。
嘴角止不住地上扬，眼角笑出细密的皱纹。
她伸手轻轻刮了刮孙子的鼻尖，柔声地说：“慢慢喝，小心烫。”
朱玲玲看着婆婆眼底溢出的温柔，悄悄松了口气。
她在心里庆幸：幸好有儿子。
就这一声“奶奶”，婆婆以后对自己的态度肯定会不一样。
这日子总算是有盼头了。
饭后，朱玲玲特意将苹果、橙子切成小块。
用精致的瓷盘装好，小心翼翼端到婆婆房间。
她轻声说："妈，我给您切了点新鲜水果，您尝尝吧！”
张小兰靠在床上，眼皮都没抬一下，根本没搭理她。
许凯文在门口看到这一幕，赶忙过去解围。
"妈，现在玲玲己经是名正言顺的儿媳了，以后她肯定会好好孝顺您的。”
"我不想看到你们，出去！"
张小兰不耐烦地挥手。
朱玲玲眼眶泛红："妈，是不是我做错了什么？"
“你这辈子最大的错，自己不清楚吗？”
张小兰坐首身子，语气冰冷。
“既然你们俩都在，我就把话说明白——在我心里，我现在心目中唯一的儿媳妇就是心悦，反正我心里无法接受你，你自己有个思想准备吧。”
朱玲玲再也忍不住，眼眶一红就哭着跑回卧室。
张小兰猛地站起身，转身就往门外走。
"不说了，我去看看我大孙子。”
许凯文一个箭步追上去，侧身拦住母亲的去路。
“妈！不管怎么说，玲玲己经进了许家门，她是您名正言顺的儿媳妇。您到底要她怎么做才满意？您告诉我，我去跟她说！"
张小兰叹了口气，语气难得缓和了些。
"儿子，妈也不想为难你。可我这心里啊，实在是容不下她......"
许凯文看着母亲冷淡的侧脸，胸腔里的怒火蹭地窜上来。
“妈！您真的有点过分了，玲玲己经努力地在讨您欢心了，您每次冷脸相对，这样有意思吗？”
张小兰愣在原地，没想到儿子会这样质问自己。
许凯文不再多言，转身大步走向卧室。
推开门，朱玲玲正蜷缩在床角无声流泪。
他心疼地将人搂进怀里。
朱玲玲埋在他胸前哽咽着说："我都这么低声下气了，你妈到底想干什么啊？”
许凯文轻轻拍着她后背，声音带着安抚。
“我妈岁数大了，她念旧啊，宝贝。没事的，给她一点时间，她会慢慢适应的。”
“适应？”
朱玲玲猛地抬起满是泪痕的脸，声音带着哭腔。
“老公，她每天都这样气我，我的身体哪能受的了啊，要不我们还是搬回去住吧！”
许凯文把妻子抱得更紧，下巴抵着她发顶。
“这可不行。妈年纪大了，一个人住我实在放心不下，再说我们才刚结婚......”
朱玲玲沉默片刻，手指无意识揪着他的衣角。
“我懂你的顾虑。只是再这样下去，我怕你夹在中间左右为难......”
“好了好了，我都明白。”
许凯文捧起她的脸，目光坚定。
“你和妈是我这辈子最爱的两个人，所以你们两个我一个都不能少。”
朱玲玲破涕为笑，轻轻捶了他一下。
“就你嘴巴最能说，讨厌！”
许凯文温柔地擦去妻子脸上的泪痕，轻声哄道：“今天忙了一整天，累坏了吧？快去洗个热水澡，好好睡一觉。”
说着，在她额头上落下一吻，起身替她拿好换洗衣物。
朱玲玲吸了吸鼻子，点点头，脚步有些虚浮地走向浴室。
许凯文望着窗外的夜色，眉头紧锁。
他深知母亲心结难解。
可看着妻子委屈的模样，心里像被钝刀割着般难受。
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化解这场僵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