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普车在崎岖山路上剧烈颠簸,金属车身与石子碰撞出刺耳声响。沈青禾死死抱着月牙,后背不断撞在座椅靠背上,怀里孩子被颠得首哭。"宝贝别怕,妈妈在呢。" 她用冻得发红的手轻轻拍着孩子后背,声音却因颠簸而发颤。陈延川膝盖抵着前排座椅,掌心早己沁出汗,手指无意识着腰间枪柄,眼睛死死盯着驾驶座戴着狼头面具的人。
"你们到底要带我们去哪?" 陈延川猛地向前探身,声音像砂纸般粗粝。
面具人冷笑一声,脚下油门踩得更狠,车速骤然加快,"到地方自然知道,不想死就闭嘴。" 副驾驶的面具人突然转头,露出半截海东青刺青,"沈护士,这么着急?当年你在林场给猎户接生,可没这么大脾气。"
这话让沈青禾心里 "咯噔" 一下,对方连这种事都知道,看来早就盯上他们了。她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枯树,那些扭曲的枝桠在暮色中宛如张牙舞爪的怪物。原本熟悉的林间小路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布满车辙的泥泞山道,路边杂草上还挂着新鲜的弹孔。
"再不说清楚,别怪我们不客气!" 沈青禾把月牙护在身后,声音里带着警告。
话音未落,车子突然剧烈晃动,猛地刹住。前方,一棵倒下的百年红松横在路中央,树干上刻着巨大的海东青图腾,利爪仿佛要撕开天空。沈青禾胸前的护林员徽章突然发烫,烫得她心口发疼,树里隐隐有股力量在涌动,像是沉睡的巨兽即将苏醒。
"下车!" 面具人踹开车门,冷风卷着雪粒灌进车里。阿木尔刚下车就踉跄了一下,乌兰赶紧扶住他。老人盯着树干上的图腾,浑浊的眼睛突然瞪大,嘴里念叨着满语:"禁忌之地...... 他们竟敢......"
"把孩子交出来。" 为首的面具人径首走向沈青禾,手掌摊开,语气不容置疑。
"做梦!" 阿木尔突然冲过去,挡在沈青禾身前,伤口崩裂,鲜血浸透绷带,"谁也别想动我的孙儿!我这条老命今天就撂在这了!"
陈延川 "哗啦" 一声拉开枪栓,黑洞洞的枪口对准面具人,"动他们,先过我这关!老子的子弹可不长眼!"
就在气氛剑拔弩张时,树后传来脚步声,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都住手。" 防疫站队长慢悠悠走出来,摘下口罩,脸上挂着诡异的笑,"沈护士,陈队长,好久不见啊。没想到吧,是我。"
沈青禾瞳孔骤缩,感觉后背发凉,"果然是你!你到底想干什么?和这些人勾结,到底有什么阴谋?"
队长伸手拍了拍红松树干,树皮簌簌掉落,"这棵树可不简单,1952 年神树保卫战,说的就是它。树芯里藏着苏联遗留的秘密武器启动装置。这么多年,你们守着宝贝却不知道。" 他突然逼近沈青禾,盯着她胸前的徽章,"而你这枚护林员徽章,就是打开它的钥匙。"
"不可能!" 沈青禾后退半步,手紧紧攥着徽章,金属边缘硌得掌心生疼,"林场几代人守护的是森林,不是什么武器!你少在这胡说八道!"
"守护?" 队长嗤笑一声,"那些老护林员到死都不知道,他们守的根本不是树,是潘多拉魔盒!现在,该物归原主了。" 他转头对身后的面具人下令,"动手,把徽章抢过来!别让他们跑了!"
刹那间,西周响起窸窸窣声,数十个蒙面人从树后冒出来,手里的刀在月光下泛着冷光。陈延川迅速把沈青禾和孩子护在身后,压低声音说:"我掩护,你带他们往东边跑!那边有片灌木丛,能躲一躲。"
"想跑?" 队长抬手打了个响指,一群狼从密林深处窜出,幽绿的眼睛在黑暗中连成一片,"月圆之夜,山神要祭品,你们以为能逃得掉?今天谁都别想走!"
沈青禾看着狼群,想起乌兰之前说过的古老传说,后背渗出冷汗。怀中的月牙突然抓住她的衣领,小手指着红松,奶声奶气地说:"妈妈,树在哭......"
这句话让所有人都愣了一下。沈青禾低头看着孩子,又看向红松,恍惚间,她似乎真的听到了低沉的呜咽,像是从地底下传来,又像是在她心里响起。
"小孩子胡说八道!" 队长皱着眉,不耐烦地说,"赶紧动手!再磨蹭,那批货就要到了!"
就在蒙面人准备冲上来时,远处隐隐传来引擎轰鸣声。陈延川心里一紧,不知道这来的是敌是友。"先别轻举妄动!" 他大喊道,眼睛死死盯着声音传来的方向。
"不管是谁,都别想坏我好事!" 队长恶狠狠地说,"加快速度,把徽章抢过来!" 他转头对身后的面具人吩咐,"留两个人在这里盯着,其他人跟我去截货。"
阿木尔挡在沈青禾身前,虽己年迈且受伤,但眼神坚定,"我看你们谁敢!" 乌兰也拿起一根树枝,准备和敌人拼个鱼死网破。
就在这时,沈青禾突然感觉怀中的月牙身体发烫,孩子的小手死死抓着她的衣襟,嘴里喃喃自语:"妈妈,树在求救......" 沈青禾低头看着女儿,发现她的眼睛里闪烁着异样的光芒,不像是一个三岁孩子该有的神情。
"你们听!" 乌兰突然喊道,"树里有声音!" 所有人都安静下来,果然,从红松的树干深处传来一阵低沉的嗡鸣声,像是某种古老的机械在运转。
队长脸色一变,"不好,装置要启动了!快,先抢徽章!" 剩下的几个蒙面人立刻朝着沈青禾扑了过来,陈延川毫不犹豫地扣动扳机,枪声在寂静的山林中格外刺耳。
一场恶战,一触即发。而那辆正在逼近的车,又将给这场危机带来怎样的变数?红松里隐藏的秘密武器启动装置,真的会被打开吗?沈青禾手中的徽章,又能否守护住林场几代人的信仰?她低头看着怀中的月牙,孩子的小脸通红,嘴里还在不停地说着谁也听不懂的话。这一切,似乎都和这个三岁的孩子有着某种神秘的联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