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家房子离周家不远,周父和李家父子俩结伴回去,周父虽是个武将,但琴棋书画也是会一些的,李父则是文官,但是这会儿两人不在对朝堂上的事多做评判,只是在谈论来到小渔村的感受。
周父:老李啊,来到这感觉身子骨都轻松不少。”
李父笑他:“那可不。”周家虽然人多,但是人家齐心协力,一家子日子蒸蒸日上的,别的人不清楚,他家离得不远,隔三差五的都能闻见周家传来的肉香味,不是海鲜的味道,是纯纯的荤肉。
就周家卖野猪肉那天,他还去割了一刀肉,味道比不上家养的猪,但是是实实在在的猪肉,吃多了海鲜,来这么一餐猪肉还是很不错的。
周父:“咱们能活到这儿不容易,都是一起共患难的关系,咱们更应该多走动走动才是。”
一个是李家是个讲理的人家,二是为了周母能有个同频道的好友。
他一个大糙老爷们儿,没事就上山走走,来到这还结识了村长这个老大哥。只有周母,仿佛一首在家里和几个儿媳妇转悠。时间长了他怕周母心里压抑。
李家父子俩对视一眼,看着周父的神色,不像是开玩笑的样子,都有些疑惑,不过并不影响李父应承着,“是这样的,咱们外来人,是该互相帮衬才是。”
村头到村尾的距离,并没有多远,三人很快分开了。
李家,李言一回到家便问父亲,“爹,你说他是什么意思?”
李父:“没大没小的,要按照辈分来叫,你该称呼他周伯父。”
周父理了理身上的衣衫,即使是夜晚,这儿的天气依旧是热的出奇,出去一趟身上都微微出汗,他擦擦脸,打算拎着桶去洗漱。
“能有什么意思,就是字面意思罢了,”李母还没歇下,听到父子两人的声音,这才出来,“什么意思?”
李言简单几句话把事情给她说清楚了,李母摆手,“害,我还以为是什么事呢,你周伯父是担心你周伯母没人说话,点我们呢。”
李父也点点头,他也是这么想的,要不他周家文武双全,周家小妹儿又会医术,在村里又有村长撑腰,完全没必要和他们示好。
天气闷热,晚间吹的风都是热的,李母拿着小扇子不停的扇风,“对了,今晚村长开会都说了啥?”
听到是征集徭役的事情,李母沉默了好一阵,不管什么时候,服徭役这事情,吃亏的永远是底层老百姓。
以前他们没这烦恼,那时的服徭役对他们来说就是无关紧要的消息,可能谈论过就忘了,兴许都没有谁家要举办宴会来的水花大。
这会儿他们也成了服徭役中的一员,这才知道底层老百姓攒的钱有多难。多想没用,他们在高位时都改变不了的事情,这会儿想太多只会徒增烦恼。
李母:“咱家里还有点钱,拿钱买个宽心吧。”要是给这爷俩去做重苦力,只怕不死也脱层皮!
两人齐齐点头,他们还有些存款,而且这段时间,李父做的手工艺品也卖了一些钱,李言则是在江州岛的书铺接了抄录书籍的活计,钱不多,但不至于坐吃山空。
至于赵家氛围可就没有那么好了。
蔡萍在知道了要服徭役的消息后就哭的要死要活的,她家可就只有赵钊一个成年男性,要是不出钱............
于是不管是多晚,在听到赵老爷子说各家自己想法子的时候,她哭闹着跑到老两口的房子里。
“爹,娘,咱们家可就恒哥儿一个男丁,他爹万万不能去做苦力啊,恒哥儿还小,他不能失去父亲啊!”
赵老爷子冷眼看着她,又来了,自从出事后,这老二媳妇就是个泼妇,事事不顺心就一哭二闹三上吊的。
每次他和老妻总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都依着她的意思来,吃过几次甜头之后,她是越来越肆无忌惮了。
大房一家子己经准备歇下了,听到蔡萍的哭嚎声,齐齐无奈叹气。
李珍抿抿嘴,严肃的对赵智道:“你爹娘要是再拎不清,以后你也不要跟我说什么孝敬长辈了。”
赵智:......他爹娘也得有资本拎不清啊,他估计现在老两口手里就只剩下抵扣他爹服徭役的人头费了。
“放心吧,爹手里没这么多钱了,爱自己还是爱别人他还是拎得清的。”
李珍轻哼一声,“最好是这样,要是他给老二出了这个钱,那你这个钱也要一起出。”
赵智淡淡道:“先去看看吧。”要是他爹还拎不清,那他也没什么好说的了,以后叫老二养着他吧。
两人到的时候,只见赵钊两口子还有老两口,两个侄女侄子没见人影。
蔡萍正坐在椅子上哀嚎,李珍:“二弟妹这是干什么呢?大老远的都能听见你这哀嚎声,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在哭丧呢!”
蔡萍被怼了也不生气,期期艾艾的,“大嫂,我这也是没办法啊。要是当家的去服徭役,那我们娘几个可咋活啊?”
李珍:“那好办啊,你出钱不就行了?爹娘年纪大了,经不起折腾了。”
这话蔡萍可就不依了,“嫂子,你可别站着说话不腰疼,你家容哥儿长大了,就算是大哥去服徭役,容哥儿还能顶事,我们有谁帮啊。可怜我的恒哥儿啊!”
李珍心下一阵无语,别说她大儿子也才十西五岁,也没人一定要二弟去服徭役啊!这话说的,老两口不出钱就是逼着他们二房去死一样。
李珍不经意的瞥了一眼小叔子,赵钊一首没开口,她却是知道,所有的事情都是这个小叔子做的主,拿自家媳妇儿当枪使,自己躲在暗处得益。
赵父赵母看着两人你来我往的不断呛声,赵母阴沉的开口:“老二媳妇儿,我和你爹还没死呢,收起你的哭嚎声,我嫌晦气 !”
蔡萍从来没见过婆母这个样子,这会儿也有些怂,不情不愿的开口,“娘,我们是真的没钱,您和爹要不帮我们,当家的就得去做开采矿石了。”
看到两人没反对的样子,蔡萍再接再厉,“你也知道当家的哪做过什么重活啊,那不是逼着他去死吗?”
李珍两口子相对一眼,都看到对方眼里的嫌弃,赵钊哪是没做过重活,就是来到这这么久了,还自诩清高,赶海一次不见,也没有别的营生,就光靠着两闺女养着。
没有人搭腔,蔡萍只能向赵钊求助:“当家的,你倒是说句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