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一会，折愧沉默地看着离渐渐平稳的呼吸，才突然开口问道："星辰泪哪来的？"
云凌皱着眉没有开口，莫魂看了云凌一眼："药王谷。离从沈砚那里拿到的。"
"沈砚？"折愧的眼神陡然转厉，"她去过药王谷？"
"你不知道？"莫魂挑眉，"她还去了临渊阁，看来是发现了什么..."
折愧的手掌猛地拍在案几上，檀木桌顿时裂开一道缝隙："她明明有内伤，还..."
"因为她从来不在乎自己的死活。"云凌平静地开口，"就像三年前为了带忘弦离开，硬接那一剑一样。"
室内陷入死寂。折愧的手紧握成拳，指甲深深陷入掌心。他看着离安静的睡颜，胸口翻涌着前所未有的无力感。
这个该死的女人，总是能让他引以为傲的自制力土崩瓦解。
……
药效发作需要三日。
第一日，离的高烧不退。折愧用浸了冰水的帕子不断擦拭她的额头和脖颈。当帕子滑到她锁骨处的旧伤时，他的手指微微一顿——那是三年前留下的箭伤，再偏半寸就会致命。
"总是这样..."折愧低声呢喃，"从来不在乎自己的死活吗……"
第二日，离开始梦呓。她在昏迷中攥紧被褥，反复念着"忘弦"和"寒影阁"。折愧不得不按住她的手腕，防止她扯掉金针。
"我在。"他在她耳边低语，拇指她的腕骨，"我在这里。"
“第三日黎明，莫魂取下最后一根金针。离的脉象己经平稳，但迟迟未醒。
"药力吸收得很好。"莫魂收起针囊，"剩下的就看她自己了。"
云凌站在窗边，晨光为他镀上一层金边："她什么时候能醒？"
"可能明天，可能明年。"莫魂耸肩："也可能..."
"滚出去。"折愧突然开口，"你们两个。"
"她若醒了..."
"我会通知。"折愧头也不回，"现在，出去。"
莫魂和云凌对视一眼，默默退出房间，折愧轻轻握住离的手，将额头贴在她的手背上。
"离……"他的声音沙哑得不成样子，"你再不醒，我就把寒影阁烧了。
……
第西日黎明，离的手指微微动了动。
折愧立刻惊醒，发现她正茫然地看着头顶的纱帐。阳光透过窗纱，在她苍白的脸上投下细碎的光斑。
"这是...哪？"
她的声音沙哑得不成样子，却让折愧悬了三天的心终于落地。他倒了杯温水，小心地托起她的后颈："暗阁。"
离的眉头微蹙，似乎想起了什么："星辰泪..."
"用了。"折愧将水杯凑到她唇边，"现在，告诉我为什么要独自去临渊阁？"
离抿了口水，别过脸："与你无关。"
折愧突然笑了，却并不达眼底，笑容危险得让人心惊，："躺着我守了三天的床，还说与我无关？"
房间内顿时陷入沉默。
……
"你..."不知过了多久，他突然开口打破了沉默，"现在感觉如何？"
离试着运转内力，丹田处传来隐痛，但经脉己经接续："死不了。"
折愧突然又笑了，那笑容危险又迷人："知道是谁救了你吗？"
离挑眉："莫魂？"
"处子血。"折愧俯身逼近，鼻尖几乎贴上她的，"我的。"
离的瞳孔微微扩大。
"所以，"折愧的拇指抚过她的唇瓣，"你这条命，现在是我的了。”
离的指尖微微收紧，攥住了被褥一角。她抬眸看向折愧，眼神冷淡而疏离："处子血？"
折愧唇角微勾，眼底却无笑意："怎么，不信？"
离没有回答，只是缓缓撑起身子，试图下床。折愧眸色一沉，一把扣住她的手腕，将她按回床榻："我说过，你的命现在是我的。"
"我没答应。"离冷冷道。
"不需要你答应。"折愧俯身，气息危险地逼近，"我说是，那就是。"
离的指尖微颤，但面上依旧平静："你想怎样？"
折愧盯着她，忽然笑了："先告诉我，为什么要去临渊阁？"
离沉默片刻，最终冷淡道："与你无关。"
折愧的眼神骤然阴鸷，指节捏得发白："离，你是不是觉得，我真的拿你没办法？"
离抬眸看他，眼底毫无波澜："那不然杀了我？"
"杀你？"折愧低笑一声，嗓音却冷得渗人，"我费尽心思救你，就为了杀你？"
"那你想怎样？"
折愧盯着她，忽然抬手扣住她的后颈，迫使她仰头，一字一顿道："我要你记住，你的命是我的，从今往后，你的一切，都归我管。"
离没理他，侧头看向窗外。
折愧的嗓音低沉，带着几分危险的意味，"离，你欠我三个条件，第二个条件是什么？"
——不准和云凌单独接触。
离的睫毛微微一颤，随即恢复平静："怎么。"
"你昏迷前，放信号叫的是他。"语气轻柔，却透着不容置疑的压迫，"若我没赶到，你是不是打算让他带你走？"
离抿唇，没有回答。
折愧的眼神渐冷："说话。"
"……是。"她终于开口，侧回头看向他，声音很轻，却清晰。
空气骤然凝固。
折愧的眼底翻涌着暗色，指节微微收紧，他缓缓首起身，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她，唇角勾起一抹冷笑："很好。"
他转身走向门口，却在推门之前停下，侧首冷声道："最后再说一遍，你的命是我的，别想着再逃。"
门被重重关上，室内恢复寂静。
云凌站在回廊下，见折愧大步走出，周身寒意凛冽，便知两人又是不欢而散。他犹豫片刻，还是上前："她醒了？"
折愧冷冷扫他一眼："怎么。"
云凌皱眉："折愧，她刚醒，身体还很虚弱。"
"所以？"折愧似笑非笑，"你想进去照顾她？"
云凌沉默一瞬，终究还是退开一步："……我只是担心她的伤势。"
折愧嗤笑一声，径首离开。
云凌走到门口，抬手想推开门，却在快触及到门的时候停下。
他突然想起折愧给她喂药的场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