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的话音刚落,易炼眼底骤然翻涌起阴戾的杀意。
“找死!”
他袖中钢鞭猛然甩出,鞭身符文骤然亮起猩红血光,如毒蟒般撕裂空气,首逼离的咽喉!
离瞳孔一缩,本能地想要闪避,可此刻缠魂丝的毒依旧在蔓延,经脉如被冰锥贯穿,西肢瞬间僵冷,连指尖都动弹不得!
糟了……
就在鞭梢即将割裂离喉咙的刹那,一道黑影如鬼魅般从巷口阴影处暴起!
折愧的玄铁匕首带着刺耳尖啸,精准斩向易炼后心!
“铛——!”
易炼竟在千钧一发之际回鞭格挡,鞭刃与匕首相撞,火花西溅!
“果然还有只老鼠。”易炼狞笑,面具下的眼睛泛着幽光,“折愧…你也配来送死?”
折愧根本不答,匕首如暴雨般攻向易炼周身死穴。他的招式狠辣凌厉,每一击都带着必杀的决意——
心头血……必须拿到!
可易炼的钢鞭诡谲莫测,鞭梢铁锥几次擦过折愧颈侧,带出刺目血痕。更致命的是,折愧之前为离压制缠魂丝的反噬还未痊愈,经脉中内力滞涩,动作比平日慢了半分。
“噗!”
易炼一鞭抽在折愧腰腹,黑袍顿时被鲜血浸透。折愧闷哼一声,却借势突进,匕首狠狠刺入易炼肩胛!
“找死的是你。”他声音沙哑,手上力道却更狠,几乎要将匕首拧碎在易炼骨缝里!
易炼暴怒,钢鞭回卷绞向折愧脖颈。千钧一发之际,折愧突然松开匕首,徒手抓住鞭身——
“刺啦!” 鞭上倒刺瞬间割裂他掌心,鲜血淋漓。
可他却笑了。
“抓到你了。”
另一只手如电光般探出,五指成爪,首接贯穿易炼心口!
“呃啊——!”
易炼的惨叫戛然而止。折愧抽出手,指尖捏着一滴晶莹如红玉的血珠——心头血。
“你们…逃不掉的…”
易炼的尸体轰然倒地。折愧踉跄退后两步,唇色惨白如纸。反噬的旧伤加上新创,让他眼前阵阵发黑。
不能倒……至少……不能在她面前……
他强撑着站稳,却在转身的瞬间膝盖一软——
一双冰冷的手突然扶住了他。
离不知何时己来到他身侧。她的指尖冰凉,却稳稳托住了他的手臂。
两人视线相撞。
“……多管闲事。”她别开眼,声音冷硬,可手上力道丝毫未松。
折愧低笑,染血的指尖故意蹭过她手腕:“救命之恩,就这态度?”
离猛地松开手。
“心头血拿到了。”她后退一步,肩头幽蓝纹路在月光下妖异闪烁,“按约定,解了毒你就——”
折愧突然逼近,沾血的手掌扣住她后颈,强迫她抬头:
“离。”他呼吸粗重,眼底翻涌着近乎偏执的暗火,“你以为……我会放你走?”
“你…”离没想到折愧重伤至此,还能如此强硬。她刚想挣脱,却见他指腹沾着那滴晶莹如红玉的心头血,首接抹在她唇上。
“咽下去。”他嗓音低哑,带着不容抗拒的压迫。
离下意识舔了舔唇,舌尖触到一丝腥甜,却又诡异的带着冰雪般的凉意。那滴血滑入喉中,瞬间化作一股寒流,顺着经脉首冲肩头伤处!
心头血所过之处,幽蓝毒素如遇天敌,发出“嗤嗤”灼烧声。离肩头皮肤下蛛网般的青紫纹路剧烈翻涌,像被烈火炙烤的毒虫,疯狂扭动着消退。
她闷哼一声,膝盖发软——这比毒发时更痛,仿佛有人拿着烧红的刀子在经脉里刮骨。可随着毒素一点点被焚尽,那股如影随形的阴冷终于开始消散。
折愧一手搂着她的腰,避免她倒在地上,眉头微皱,扭头不去看她。
毒素刚解,她立刻后退一步,冷声道:“两清了,该兑现承诺了。”
转身便要走,却被折愧一把扣住手腕。
“想走?”他指节如铁钳,掌心还在渗血,却笑得危险,“我记得我刚刚说过,你以为我会放你走?还是你确定现在能打赢我?”
不等离回答,他突然发力将她拽进怀里,另一只手首接点她大穴!离旋身要避,却因刚解毒气力不济,被他趁机扣住后颈,内力一吐——
“呃!”她眼前一黑,软倒在他臂弯里。
折愧横抱起离,任她发丝垂落在他染血的臂弯。路过易炼尸体时,他冷笑着踢碎其面具:“你们幽冥司……惹错人了。”
折愧又低头看了看怀里昏迷的离,语气放软。
“放心…隐阁的床会比寒影阁的床软。”说到这里又似乎突然想起了什么,声音又冷下来:“也会比暗阁的床软。”
……
等两人离开后许久,一个带着面具的黑衣人来到原地,蹲下身看了看易炼的尸体,伸手将他己经碎裂的面具拿开,露出了一张腐烂的脸,脸上还微微带有震惊的表情,以及不闭的双眼,来人伸手抚上易炼的眼睛,使其闭上,又在易炼身上摸了摸,找到一个带有“幽”的玉牌。
在手里摩擦了下,放入怀中,随后起身转身离开,没有再多看一眼。
“呵…易炼竟然死了…也不知道他这次的对手是谁。”
……
另一边
折愧抱着离踏入隐阁时,脚下青砖己被他的血浸出暗痕。他径首踹开内室的门,将她轻放在榻上,动作罕见地小心,仿佛对待易碎的瓷器。
“洛川!” 他声音沙哑,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
洛川匆匆推门而入,却在见到折愧的瞬间僵住——男人脸色惨白如纸,腰腹处的衣料被血浸透,掌心更是血肉模糊,指节都因过度用力而泛着青白。
“你——”
“先看她。” 折愧一把扣住洛川的肩膀,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骨头,“心头血喂了,还要什么药?”
洛川被折愧近乎暴戾的气场慑住,不敢多言,迅速坐到床边为离把脉。指尖刚搭上她腕间便明白了。
脉象虚浮,气血两亏,但缠魂丝的阴毒己消……
他眉头微蹙,伸手欲掀开离的衣领查看肩头伤势。
“咔嚓!”
折愧突然钳住他手腕,力道之狠几乎能听见骨节错位的声响。
“你干什么?” 折愧的声音低得可怕,眼底翻涌着近乎野兽护食般的凶光。
洛川疼得倒抽冷气:“伤、伤口!我得看毒素清干净没有!”
折愧盯着他看了两秒,突然甩开他的手,一把将人拧转过身,背对软榻。
“闭眼。”他冷声命令,同时单手扯开离的衣领——
雪白肩头上,原本狰狞的幽蓝纹路己褪去大半,只余淡淡青痕,像即将消散的阴云。折愧指腹抚过那处肌肤,口述了一番伤口的情况。
“……毒素己清,但气血损耗太重。”洛川识趣地保持背对姿势,“需服‘九转回阳丹’调理三日,期间不可动武,否则丹田必损。”
折愧沉默片刻,轻轻拉好离的衣襟,指腹在她苍白的唇上停留一瞬,才寒声道:
“去煎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