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整六个小时！
不间断的高强度扫描与记忆！
那块驲立芯片在林兆生纯黑瞳的“注视”下，再无任何秘密可言！
其所有的设计精华、隐藏的优化、甚至可能的缺陷，都被彻底洞悉、复制、并烙印在林兆生那如同超级计算机般的大脑之中！
当林兆生眼中那纯粹的黑色缓缓褪去，恢复成深邃的玄金时，他的脸色苍白如纸，太阳穴处青筋微微跳动，巨大的精神消耗让他感到一阵强烈的眩晕。
他扶住操作台，深吸一口气，将雪茄狠狠摁灭在旁边的特制烟缸里。
“图纸。”
林兆生的声音带着一丝疲惫的沙哑，却依旧斩钉截铁。
梁耀辉颤抖着双手，将一叠厚厚的、刚刚打印出来还带着油墨温度的图纸递上。
上面密密麻麻布满了复杂的电路图、版图、参数标注，正是那块驲立HD404618芯片的完整复制！
不，是超越！
图纸上多处被林兆生用红笔标注了优化点，性能参数预估提升了15%！
“我们的芯片，代号‘盘古’。”
林兆生拿起笔，在图纸首页签下名字，眼中燃烧着不屈的火焰，“性能指标，对标HD404618，功耗降低20%，成本……必须比它低30%！
梁工，给你三天时间，完成最终设计定稿和仿真验证！”
“是！”
梁耀辉激动得声音发颤，捧着图纸如同捧着圣物！
“这还不够。”
林兆生的目光转向实验室深处一台被帆布覆盖、体型庞大的原型机轮廓，“最难的……是把它造出来！”
他大步走过去，一把掀开帆布！
一台结构复杂、充满了手工打磨痕迹、却又透着惊人工业美感的机器暴露在惨白的灯光下——那是深厂在极端保密状态下，由梁耀辉带着一群老师傅，参考国外公开文献和报废设备零件，硬生生“手搓”出来的第一代接触式光刻机原型！
其核心光源甚至是用大功率汞灯改造的！
精度粗糙，稳定性极差。
“0.8微米制程……”
林兆生走到光刻机前，纯黑色的眼瞳再次亮起！
这一次，他的视线如同最精密的激光干涉仪，穿透了机器粗糙的外壳，扫描着内部每一个齿轮、每一条导轨、每一片透镜的微小偏差！
“透镜组三号镜片，轴向偏移0.15微米……左侧导轨，水平度偏差万分之三……对准系统CCD，像素校准误差两个单位……”
他一边快速报出精准到纳米级的误差参数，一边亲自拿起工具，如同最高明的微雕大师，在梁耀辉等人惊骇的目光下，对光刻机的核心部件进行着匪夷所思的现场微调！
他的动作快、准、稳，每一次微调，都精准地修正着他“看”到的误差！
“纯黑瞳”
不仅过目不忘，更能洞察秋毫！
这是超越时代的“人肉校准仪”！
——-
七天七夜，不眠不休！
深厂地下核心车间，灯火彻夜长明。
空气里弥漫着焊锡、光刻胶、金属粉尘和浓烈咖啡混合的刺鼻气味。
巨大的噪音持续不断。
梁耀辉如同疯魔！
他眼窝深陷，布满血丝，胡子拉碴，身上的白大褂沾满了油污和化学试剂留下的斑点。
他嘶哑着喉咙指挥着每一个环节，亲自调试着那台被林兆生“开光”过的光刻机，监督着晶圆清洗、涂胶、曝光、显影、刻蚀、离子注入……每一个步骤都如同在刀尖上跳舞！
“梁工！
三号晶圆曝光完成！
图形转移……清晰度达到要求！”
“梁工！
刻蚀深度检测！
误差在允许范围内！”
“梁工！
离子注入机参数校准完毕！”
每一次微小的成功，都换来梁耀辉如同野兽般的低吼：“好！
下一批！
快！
再快！”
林兆生也几乎住在了车间。
他脸色苍白，眼中时常带着使用异能后的疲惫，却始终如同定海神针般坐镇指挥，用“纯黑瞳”随时扫描着关键环节的微观缺陷，进行着非人的精确校准。
时间，在汗水、噪音和近乎绝望的拼搏中流逝。
第八天凌晨。
“最后一道工序！
封装测试！”
梁耀辉的声音己经嘶哑得如同破锣，但他布满血丝的眼睛却亮得吓人！
第一颗封装好的“盘古-01”芯片，被小心翼翼地送入测试台。
所有人屏住了呼吸，空气仿佛凝固。
测试台的指示灯疯狂闪烁！
屏幕上，瀑布般的数据流飞速刷过！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如同一个世纪般漫长。
突然！
代表所有测试项通过的绿色指示灯，同时亮起！
屏幕上跳出两个巨大的绿色字母：
＞ 【PASS！】
＞ 【性能指标：达成设计目标110%！功耗：低于HD404618 22%！】
“成功了——！！！”
短暂的死寂后，整个地下车间爆发出山呼海啸般的狂吼！
工人们扔掉手中的工具，相互拥抱，喜极而泣！
七天七夜的煎熬、绝望、拼搏……在这一刻，化作了最狂喜的泪水！
梁耀辉站在测试台前，看着那枚小小的、闪烁着金属光泽的“盘古-01”芯片，身体如同被抽干了所有力气，剧烈地摇晃起来。
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只发出一阵剧烈的、撕心裂肺的咳嗽！
“噗——！”
一大口触目惊心的鲜血，猛地从他口中喷出！
如同盛开的红梅，溅满了洁白的测试台和那枚刚刚诞生的芯片！
他眼前一黑，身体如同断了线的木偶，首挺挺地向后倒去！
“梁工——！”
惊呼声撕裂了狂喜！
林兆生如同鬼魅般出现在梁耀辉身后，一把扶住了他的身体。
梁耀辉脸色灰败如金纸，呼吸微弱而急促，嘴角还残留着刺目的血迹，眼睛紧闭，己然昏迷。
“快！
叫救护车！”
王珇贤惊呼一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