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漫天繁星点缀在夜幕上。
和外界不同,幻想乡内几乎严格遵循着日出而作、日入而息的古老规律,到了夜间,灯火便成了稀罕物。
夜雀食堂前亮着几盏温暖的灯笼,在寂静的山道旁投下一小片光明。炭火在特制的凹槽里安静地燃烧,发出细微的噼啪声,偶尔有火星跳跃。
然而,这片温暖并未吸引太多顾客。摊位前只零星地坐着两位客人,都是附近的妖怪熟客——一位是头上顶着片翠绿树叶的妖怪狸猫,正抱着个小酒壶自斟自饮,眼神迷离;另一位则是一只身形窈窕的妖怪狐狸,姿态优雅地捏着一串烤鳗鱼小口品尝,她刻意选了离狸猫最远的一张桌子坐下,显然不太待见对方。
嘛,狸猫和狐狸互相看不上眼也是常态了……
米斯蒂蒂娅正专注于烤架上的鳗鱼串,油脂滴落在炭火上,发出“滋啦”的声响,空气中弥漫着烤鳗鱼特有的焦香和酱汁的甜香。她不时用一把小巧的羽毛扇子轻轻扇动,控制着火候,又用小刷子蘸取身边陶罐里的秘制酱料,均匀地涂抹在鳗鱼表面。
那酱料色泽深沉,散发着酱油、味醂和某种特殊香料混合的复杂甜香,与鳗鱼本身的鲜美交织在一起,构成了夜雀食堂的招牌味道。
蓝川则在一旁帮忙递着食材和调料,他瞅了瞅摊前那两位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客人,又看了看精心擦拭过、却大多空置着的桌椅,以及那个承载着米斯蒂娅全部家当、设计得颇为巧妙却依旧显得单薄的木制推车,一种难以言喻的紧迫感在他心头悄然滋生。
他忍不住开口:“老板娘,你说……我们这夜雀食堂,有没有什么办法能让生意更红火一点?”
米斯蒂娅闻言,侧过头,脸上带着一贯的温和笑容:“嗯?现在这样不也挺好的嘛,能遇到蓝川先生帮忙,我己经很高兴了。再说了,晚上出来觅食的客人本来就不算多……”她似乎对现状很满足,并没有太多经营上的野心。
“话是这么说,但目前夜雀食堂身上还有债务,维持现状的话,还不上可就麻烦了……”蓝川看着那两位隔得老远的客人,又看了看精心布置却略显空旷的摊位,“我总觉得,我们还可以做得更好。比如,我们可以增加一些更有特色的小吃?或者把摊位装饰得更吸引人一些?甚至可以考虑弄个醒目的招牌?”
米斯蒂娅眨了眨眼睛,认真地听着,但她的鸟脑袋中显然没太多主意,只是附和道:“蓝川先生说的好像……很有道理呢。那具体该怎么做呢?”
蓝川正想继续阐述他的“商业蓝图”,一阵异常沉重的脚步声打断了他的话。
咚……咚……咚……
那声音由远及近,带着一种不容忽视的压迫感,仿佛有什么庞然大物正踏着实地而来,声音的来源,正是通往山上博丽神社的方向。除了沉重的脚步声,似乎还夹杂着几分含混不清、却明显带着酒后亢奋情绪的呼喊声。
狸猫妖怪的耳朵警惕地竖了起来,狐狸妖怪也停下了品尝的动作, 她们不约而同地望向声音的方向。米斯蒂娅也停下了扇风的手,脸上露出疑惑的神情。
蓝川的心猛地一沉,这脚步声……不会吧?
[系统提示:侦测到高能量反应及微弱神力反应急速接近中,请注意摊位财产安全。]
系统的提示音印证了蓝川的猜测,不过,还没等他问系统注意财产安全是个什么情况之前……
树影晃动,一个扛着与其身形完全不成比例的、巨大阴影的娇小身影,便风风火火地冲进了光亮之中!
来者正是伊吹萃香!她那张带着明显酒晕的小脸上洋溢着找到目标的兴奋和不容置疑的霸道,小小的身躯却扛着一头体型庞大、看起来刚死不久、鬃毛粗硬的巨大野山猪!那山猪少说也有几百斤重,但在她肩上却仿佛只是一捆稻草般轻松。
紧随其后,相隔几步远,双手拢在宽大的巫女服袖中的博丽灵梦也悠然现身。
“找到啦——!嗝~!”萃香大喊一声,在众人(妖)惊愕的目光中,随手就将肩上那头庞然大物“轰隆”一声扔在了小吃摊推车旁边。
哐当!
整个木制推车连同上面的锅碗瓢盆都剧烈地摇晃了一下,炭炉里的火星都被震得飞溅出来几点。
好吧,这下蓝川明白为什么要注意财产安全了——这鬼王手上真有点没轻没重的意思。
“呜哇!”狸猫妖怪吓得首接从凳子上跳了起来,手里的酒壶都差点脱手。那狐狸妖怪也是花容失色,噌地站起身,警惕地看着突然出现的鬼王和那头吓人的死猪,尾巴都炸毛成个大团子了。若不是认出来者是那位虽然爱喝酒闹腾、但一般不主动伤人的伊吹萃香,这两位恐怕己经第一时间夺路而逃了。即便如此,他们也是大气都不敢出一口,只是僵在原地,看着事态发展。
“喂!萃香!说了轻点!”灵梦皱着眉头,不满地扫了一眼萃香,随后她的目光落在蓝川身上,带着些审视的意味。
萃香毫不在意地拍了拍手,叉着腰转向一脸懵逼的蓝川,酒气中混合着兴奋说道:“人类!快!用你那个香喷喷的玩意儿!把这头猪给咱烤了!咱要下酒!”
蓝川看着地上那头至少几百斤重的巨大山猪,又看了看米斯蒂娅那个只能同时烤几串鳗鱼的小炭炉,只感觉头皮一阵发麻。这……这怎么烤?别说烤了,就是抬都抬不动吧!
“那个……萃香小姐,灵梦小姐……”蓝川硬着头皮开口,试图解释,“这山猪实在太大了,我们这小摊……恐怕处理不了……”
“处理不了?”萃香不满地鼓起脸颊,“怎么会处理不了!咱都辛辛苦苦抓来了!嗝~!你必须给咱烤!”
灵梦在一旁找了个空位坐下,淡淡地开口:“就是,别找借口了。我倒要看看,你那让萃香念念不忘的‘香喷喷的玩意儿’到底是什么,值不值得我跑这一趟。”
看着眼前不讲道理的鬼王,等着看戏顺便蹭吃的巫女,旁边吓得不敢动弹的两位妖怪客人,还有一脸无助看向自己的米斯蒂娅……蓝川感觉自己真是骑虎难下。
[系统提示:触发临时任务【鬼王的野餐】。任务目标:为伊吹萃香和博丽灵梦提供满意的烤山猪料理。任务奖励:少量经营资金,少量人气。失败惩罚:未知(建议不要尝试)。]
他深吸一口气,脸上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好……好吧。既然二位都这么说了,那……那我就试试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