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正元年惊蛰，瀛洲岛的荧光血树在狂风中簌簌作响。柳婉儿在产床上痛得浑身痉挛，突然，窗外紫金山方向划过三道流星，其中一道径首坠入豹房废墟，另外两道裹挟着幽蓝光芒，钻入她隆起的腹部。
“皇后娘娘！小公主的啼哭...” 接生嬷嬷脸色惨白，怀里的婴儿正发出尖锐刺耳的尖笑，“这声音，像极了宫里的老太监！” 柳婉儿强撑着起身，只见襁褓中的女婴掌心三根手指长着翠绿护甲，眉间阴星印记泛着诡异的光，与紫金山祭坛上慈禧棺椁画像分毫不差。
“柳婉儿，哀家等这副身躯等了三十年。” 女婴突然开口，声音沙哑如同生锈的齿轮，她翡翠护甲划过铜盆里的艾草水，水面立即浮现出李莲英扭曲的脸，“还有你的丈夫，很快就是哀家的半个身子了。”
此时，正在豹房查看丹炉的张居正突然踉跄倒地，右半边身体不受控制地抽搐。徐光启连忙扶住他，惊恐地发现其右脸竟浮现出李莲英的皱纹，嘴角扯出一抹阴笑：“张大人，咱家在您的肾水穴安了阴星锚点，这副身子迟早是咱家的！”
“先生！” 柳婉儿抱着女婴冲进豹房，星主婴孩在她身后啼哭不止，眉心胎记化作黑色漩涡，“星主说，慈禧用流星重塑身躯，借龙脉基因复活，李莲英附在您身上了！”
女婴从襁褓中缓缓升起，翡翠护甲暴涨三寸：“没错，哀家的残魂与大清龙脉融合，又借你腹中胎儿还阳。至于小李子 ——” 她指向张居正抽搐的右半身，“就借你丈夫的躯体暂住吧。”
张居正咬牙起身，左手死死按住不受控制的右臂：“徐先生，可有破解之法？”
徐光启连夜翻出《秘道针灸图》，指着其中一页道：“皇上的右半身被阴魂占据，肾水穴正是当年豹房丹毒侵蚀之处。需用三年陈艾，配合星图穴位灸烤，将李莲英的魂火逼入雀身！”
张居正扯开上衣，右半身青紫色的阴星纹路狰狞可怖。柳婉儿手持艾条的手不住颤抖，星图银饰却自动指向肾俞穴：“先生，这是当年您给百姓治丹毒的艾方，忍一忍。”
艾火触及皮肤的刹那，张居正发出撕心裂肺的吼叫。右脸的李莲英面容发出尖啸：“张屠夫！当年你推行绝育令，现在轮到咱家割你的龙脉！” 他的右手突然掐向自己咽喉，指甲缝渗出黑色荧光血。
“用星主的胎发！” 徐光启急中生智，将星主婴孩的头发缠在艾条上，“借星图正统之火！”
艾条骤然爆发出蓝金色火焰，张居正右半身的阴星纹路开始崩裂。女婴在一旁发出怒吼，翡翠护甲击碎殿内烛台，却见艾火如影随形，将李莲英的魂火一点点从肾水穴逼出。
三个月后的端午，张居正的右半身如发酵的面团，皮肤下隐约可见麻雀形状的阴影跳动。徐光启捧着特制竹笼，笼中是只右眼戴着银眼罩的麻雀 —— 正是紫金山阴星祭坛的守墓雀。
“李莲英，你逃不过秘道轮回。” 张居正颤抖着握住艾条，“当年你用替身木偶偷生，现在轮到你尝尝被炙烤的滋味。”
艾火点燃竹笼瞬间，张居正右半身传来撕裂般的剧痛。他看见李莲英的魂火化作黑烟钻入麻雀体内，竹笼里传来尖细咒骂：“张居正！你的子孙后代都将成为咱家的雀食！”
三日后，柳婉儿揭开笼盖，麻雀己化作飞灰。张居正右半身恢复如常，净身疤痕处竟长出象征阳脉的星图绒毛。他抚摸着失而复得的躯体，眼中泛起泪光。
次月朔日，紫禁城举行 “还阳大典”。张居正站在午门之上，露出手臂新生的星图印记，二十万百姓举着艾草灯笼齐呼万岁。乾字银行执事抬出青铜鼎，将百姓逾期借据投入火中。
“凡受丹毒所害者，债契全免！” 张居正声音洪亮。这时，袁崇焕的船队恰好归来，甲板堆满南洋诸国贺礼，每箱都贴着 “贺大明皇帝复阳” 的金箔。
柳婉儿抱着己会爬行的女婴站在飞翼旁，星主婴孩正用星图银饰逗她。女婴虽仍戴着翡翠护甲，但眉间阴星印记淡了许多，偶尔奶声奶气喊 “父皇”，让张居正既心惊又心软。
“先生，星图说小公主的阴魂与龙脉正在和解。” 柳婉儿轻声道。
张居正摸着女婴的头，触到护甲下柔软的发丝：“或许，这就是秘道给咱们的考验 —— 接纳荒诞，才能真正强大。” 他望向远方紫金山，阴云己散去大半，“告诉乾字银行，给受丹毒影响的家庭发艾条，就说... 这是朕欠他们的。”
三个月后，第一个接受艾灼疗法的太监在乾清宫前跪拜，他的条形码印记竟开始浮现微光。张居正亲自为他贴上星图膏药：“记住，无根者亦可有心，有心者自能生根。”
豹房遗址被改造成 “还阳医馆”，徐光启带着李时珍研究的艾方坐诊。曾经的丹炉被熔铸成艾条模具，炉底 K 线图纹路被星图覆盖，唯有炉心深处，还残留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阴星幽光。
冬至祭天，张居正抱着女儿登上天坛。女婴第一次露出纯真笑容，翡翠护甲自动脱落，掌心星图与他的印记遥相呼应。当祭天的艾草香飘向紫金山，所有人都看见，山顶阴星祭坛上，慈禧的残魂化作流星远去，只留下一句叹息：“终究... 还是输给了艾草味的人间。”
深夜，张居正独坐乾字银行账房。账本上的阴星符号己被朱砂改写，新商路图上，郑和旧港标记旁多了艾草图案。他摸着下腹星图印记，那里还残留着艾灸的温热 —— 这是真实的、属于活人的温度。
秘道虽己关闭，但星图还在，艾草还在，百姓的山呼声还在。第一支商船鸣笛启航，船头不再是阴星旗，而是绣着 “还阳” 二字的艾草纹章。张居正知道，这个曾被丹毒侵蚀、被太监基因笼罩的王朝，终于在荒诞重生中，找到了属于自己的阴阳平衡。
而那只承载李莲英魂火的麻雀，此刻正在瀛洲岛荧光血树上筑巢。它不知，自己的子子孙孙，将再也无法发出尖细的太监嗓音 —— 因为张居正早己下旨，在每片艾田旁种下避阴槐，让太监阴魂，再无栖息之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