签约仪式现场,水晶吊灯折射出的光刺得温晚眯起眼,西装革履的人群中,摄像机的镜头像黑洞般对准长桌。她握着钢笔的指尖发白,最后一条协议条款还悬而未决 ——BioMed 坚持在数据使用范围里加入 “战时优先调用权”。文件上的油墨字在灯光下扭曲变形,像极了汉斯此刻志在必得的笑容。
“汉斯先生,医疗数据关乎人命,不该成为博弈筹码。” 温晚把文件重重拍在桌上,震得香槟杯里的气泡疯狂上涌,冰块撞击杯壁发出清脆声响。她余光瞥见角落里的皮埃尔,对方正转着威士忌酒杯,金属袖扣上 BioMed 的 logo 泛着冷光。
汉斯转动着雪茄,烟味混着古龙水扑面而来:“温女士,欧洲议会下个月就要表决新数据法案,你确定要错过这班车?” 他身后的助理适时递上平板电脑,屏幕上滚动着法案修订条款,红色批注格外刺眼。会议室气压骤降,所有人的目光在温晚和汉斯之间来回游走。
就在气氛凝滞时,皮埃尔突然放下酒杯,冰球在杯底撞出闷响:“或许可以设定数据分级制度,普通病例和公共卫生事件区别对待。” 温晚挑眉看向这个曾经试图窃取数据的对手,却发现他耳尖泛红,握着酒杯的手青筋微凸。窗外突然炸响一声闷雷,暴雨拍打玻璃的声音盖过了短暂的沉默。
“妈!” 会议室门被撞开,小林安喘着粗气冲进来,校服扣子系错两颗,刘海被雨水打湿贴在额前。他怀里死死抱着平板,指节因用力而泛白:“我用 AI 模型跑通了数据分级算法!” 他把平板怼到汉斯面前,屏幕上跳动的代码泛着蓝光,“按疾病危险程度划分权限,还能自动触发跨国预警。” 苏菲不知何时跟进来,白色连衣裙沾满泥点,用蹩脚的中文喊:“安安写了通宵!他发烧 39 度还在改代码!”
汉斯的雪茄 “啪嗒” 掉在地毯上,灼烧出焦黑的痕迹。五分钟后,他主动递过签字笔,笔尖还残留着未擦净的烟灰:“温女士,合作愉快。” 闪光灯炸裂的瞬间,温晚看见林砚舟红着眼眶鼓掌,西装口袋露出半截蜡笔画 —— 是小林安画的全家福,三个小人都戴着超级英雄面具,还歪歪扭扭写着 “我们是最强战队”。
庆功宴上,香槟塔折射着五彩灯光,高脚杯碰撞声此起彼伏。小林安被一群欧洲高管围住,教他们用筷子夹马卡龙。“叔叔你拿反了!” 他笑得前仰后合,刘海扫过鼻尖,脸上还沾着奶油。温晚刚要过去,却被林砚舟拉住手腕:“看看这个。” 他手机屏幕上是公司新考勤制度 —— 每周三强制家庭日,出差审批权限移交副手,末尾还备注着 “违者扣除全年奖金”。
“你疯了?季度财报怎么办?” 温晚急得跺脚,红色高跟鞋在大理石地面敲出急促的声响。林砚舟却把她拽进露台,巴黎夜景扑面而来,埃菲尔铁塔的灯光在他眼底闪烁。远处传来游船的汽笛声,混着雨声显得格外清晰。“昨天儿子问我,‘爸爸的手机里为什么只有会议’。” 他声音发闷,喉结艰难地滚动,“我们错过他十二次生日,错过他第一次钢琴比赛,错过他当上大队长…… 这次,说什么都不能再错过了。”
话没说完,小林安举着蛋糕冲出来,奶油抹了半张脸:“爸妈!苏菲说要教我跳康康舞!” 他突然顿住,看着两人交握的手,耳朵慢慢变红。林砚舟一把捞过儿子,胡茬蹭得他咯咯首笑:“明天迪士尼,敢不敢比谁先抢到飞跃地平线?输的人要承包一个月洗碗!”
夜风卷着欢笑声飘远时,温晚的手机震动。黑客事件最终报告显示,BioMed 那位技术顾问的硬盘里,藏着破坏青少年科技交流项目的计划书,甚至还有针对小林安的人身威胁方案。她下意识护住小林安,却发现丈夫己经站在她身前,西装下摆被风吹得猎猎作响,眼神变回谈判桌上的锐利:“这次,我们全家一起上。谁要是敢动我的家人,我让他付出代价。”
凌晨的公寓,台灯在编程稿纸上投下暖黄的光晕。小林安趴在桌前改代码,嘴里叼着棒棒糖,电脑屏幕蓝光映着他专注的侧脸:“这个漏洞,我三天就能补上!” 温晚给他披上外套,瞥见作业本最后一页,画着三个牵手的小人,旁边写着 “再也不当手机里的爸爸妈妈”,字迹被橡皮擦得有些模糊,却又重新用力描深。
林砚舟端来热牛奶,指腹擦过她眼下的青黑:“明天我陪儿子去科技展,你补觉。”“想得美。” 温晚撞撞他肩膀,“说好的全家一起。等这次忙完,我们带安安去趟海边,他一首说想看真正的浪花。” 窗外烟花突然绽放,照亮书架上那张重新拼好的全家福,碎痕处贴着小林安用 3D 打印笔做的金色胶带,在光影中闪烁,如同他们重新粘合的家庭。
手机又震,汉斯发来消息:“温,你儿子的算法惊动了欧盟委员会,他们想邀请他去演讲。” 温晚笑着打字,余光里,父子俩己经为谁设计的防火墙更厉害吵作一团。林砚舟非要证明自己的方案更安全,小林安则举着平板反驳,声音越说越大。或许真正的破茧重生,从不是单打独斗 —— 当事业与家庭的齿轮开始同频转动,那些曾以为跨不过的山海,都成了照亮前路的星光。而未来,还有更多挑战与美好,等待着他们携手去书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