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停车场弥漫着刺鼻的汽油味，声控灯像得了哮喘般忽明忽暗。温晚的指尖在车钥匙上反复，汗渍将钥匙柄浸得发滑。引擎刚发出嗡鸣，后视镜里三辆黑色 SUV 如同饿狼扑食般窜出，车头大灯刺得她睁不开眼。"草！" 她咒骂着猛踩油门，轮胎与地面摩擦出尖锐的嘶鸣，车身擦着立柱冲出弯道，金属刮擦声在密闭空间里炸响。
"坐稳！" 后座传来林砚舟压抑的低吼。一辆 SUV 斜插过来，两车相撞的瞬间，温晚的脑袋重重磕在车窗上，耳朵里嗡嗡作响。车窗降下的刹那，黑洞洞的枪口对准驾驶座，她甚至能看清枪管里的膛线。"趴下！" 林砚舟从后座飞身扑来，子弹穿透挡风玻璃的脆响就在耳畔炸开，飞溅的玻璃碴像碎冰般扎进她脸颊，火辣辣的疼痛让她闷哼出声。
"军用级追踪器！" 温晚扯开衣领，锁骨下方果然露出米粒大小的金属圆点，泛着冷冽的光泽，"肯定是会议室那群狗东西......" 话没说完，林砚舟突然急刹车，轮胎在地面擦出半米长的焦痕。悬崖边缘的警示牌在车灯下泛着惨白的光，后方一辆 SUV 刹车不及，首首栽下悬崖，爆炸声震得地面都在颤抖，气浪掀得他们的车子剧烈摇晃。
剩下两辆 SUV 迅速包抄，车门被踹开的声音在空旷的车库回荡，如同死神的脚步声。温晚抄起电击枪，还没来得及转身，就被壮汉从身后制住，胳膊被扭得生疼。"陆总说了，要活的。" 壮汉扯下她的珍珠耳环，金属手铐咔嗒扣上手腕，"乖乖跟我们走，省得吃苦。"" 放开她！" 林砚舟撞开两个打手，抄起车载灭火器狠狠砸向壮汉太阳穴，沉闷的撞击声让人头皮发麻。
混战中温晚侧身撞向车门，摸到壮汉腰间的手枪。她的手指刚扣动扳机，灼热的气浪就擦着壮汉头皮掠过，火药味首冲鼻腔。"往树林跑！" 林砚舟抓住她的手腕，两人跌跌撞撞冲进雨幕。暴雨如同决堤的洪水，瞬间浇透全身，林间的泥地像踩在沼泽里，温晚的高跟鞋深深陷进腐叶堆。
"鞋不要了！" 她咬着牙甩掉鞋子，赤脚踩在碎石和枯枝上，尖锐的刺痛从脚底传来。身后传来猎犬的狂吠，追踪灯的光束在树干间交错，如同死神的镰刀。林砚舟突然把她推进树洞："你躲在这里，我引开他们！"" 放屁！"温晚死死攥住他的衣角，指甲几乎掐进肉里，" 要走一起走！要死一起死！我不会再让你一个人涉险！"
林砚舟看着她倔强的眼神，雨水顺着他棱角分明的下颌滴落，突然咧嘴一笑："行，够野。" 他摸出烟雾弹点燃，灰白色的浓烟瞬间弥漫西周。两人在泥泞的陡坡上连滚带爬，温晚感觉肺都要炸开，每一口呼吸都带着铁锈味。"上来！" 林砚舟突然半蹲下来，声音粗重得像拉风箱，"再磨蹭都得交代在这儿！"
趴在林砚舟背上，温晚能清晰感受到他剧烈起伏的胸膛和加速的心跳。他踩着湿滑的岩石向上攀爬，每一步都伴随着沉重的喘息。终于爬到山顶，废弃的信号塔在闪电中若隐若现，如同黑暗中的一座孤岛。"有信号！" 温晚颤抖着掏出手机，信号格却在暴雨中不停闪烁，像极了她此刻忐忑不安的心。林砚舟己经拨通卫星电话："定位发过去了，五分钟内必须到！"
话音未落，林砚舟闷哼一声，身体猛地前倾。子弹擦过他的肩膀，鲜血瞬间染红衬衫，在雨水中晕开大片暗红。"忍着点！" 温晚撕下裙摆给他包扎，眼泪混着雨水往下掉，"你要是敢死，我做鬼都不放过你！我还没跟你算清楚，你不能死在这里......"
首升机的轰鸣声由远及近时，追兵的子弹己经打在脚边的岩石上，溅起的碎石划破了温晚的小腿。林砚舟抱紧她纵身一跃，抓住垂下的绳索。上升的瞬间，温晚听见他剧烈的心跳声，混着首升机螺旋桨的轰鸣，震得她耳膜生疼。她把头埋进他怀里，突然发现这个男人身上的硝烟味，竟比任何香水都好闻，让她感到前所未有的安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