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先生，有什么事吗？”
元默的语气不包含任何感情，仿佛他们只是陌生人。
厉寒笙遵从本能的行为让他也不知如何解释。
元默挣了挣手腕，发现厉寒笙的力气大得惊人。
艾拉看出自家老板和元小姐有话说，机智地把严星怀带到距离他们50米的地方。
既防止听到他们的对话，也能阻止其他人过来。
离开前，严星怀观察着元默，见她虽然冷漠，但也知道她并未放下厉寒笙，于是乖乖地跟着艾拉走了。
角落里只剩下他们。
元默往前走了几步。
“厉先生。你在光天化日之下拉着我，不怕别人有什么误会吗？”
“还是说，厉先生突然发现自己喜欢上我了，想限制我的交友了？”
元默的靠近，让厉寒笙的思绪也混乱了几分。
“我只是，不想你和他靠太近。”
他指的是严星怀。
元默轻声道：“你是以什么身份来管我的？”
“陌生人？联姻对象？男朋友？还是老公？”
元默步步紧逼，使得厉寒笙不禁往后退了几步。
当听到那撩人的“老公”时，厉寒笙的内心在疯狂叫嚣，大脑仿佛也有把锯子在来回割锯。
就这样吧。
把她拉进怀里，堵上喋喋不休，咄咄逼人的嘴唇，让她什么也讲不出来，只能靠在他的身上！
疯狂和理智在极限拉扯，厉寒笙内心急剧变换，最终还是理智战胜了冲动。
“抱歉，是我逾越了。”
咔嚓。
元默觉得自己好不容易鲜活了点的心脏碎成了两半，说话的声音也有些颤抖。
“厉寒笙，你说这话的意思是，你不喜欢我吗？”
“嗯。”
抱歉，我放不下厉氏，做不到和你每分每秒都黏在一起。
简单的一个字，让元默碎成两半的心脏再也拼凑不起来。
“那你为什么要管我呢？你有资格管我吗？”
厉寒笙低头，看着玫瑰花瓣似的嘴唇张张合合，讲着他不爱听的话，心里的暴虐又多了几分。
就这样吧。
把她禁锢在自己身边，让她只看得见自己一个人。
一分一秒都不分开，不去管其他人或事。
让她的美好都为自己绽放！
嘀嗒。
湿热的液体滴落下来，滚烫的热意从手背一首蔓延到心脏。
厉寒笙的眼眸颤了一下，理智也随之回来。
“抱歉。”
厉寒笙这时才放开元默的手，当看到白皙的手腕上留下了鲜红指痕时，厉寒笙又道了一句抱歉。
元默擦去眼泪。
“厉寒笙，你既然不喜欢我，就不要招惹我。不然，我只怕是会疯掉。”
几近哀求的语气，让厉寒笙心里的异样更加强烈。
大脑在飞速转动，终于找到一个突破口。
“我们不能做朋友吗？”
元默摇摇头，强调道：“我们不适合做朋友。厉寒笙，你不喜欢我就不要来找我了。”
元默决绝的背影，让厉寒笙的呼吸窒了一瞬，张张嘴，却什么声音也没发出来。
卫生间里，元默再也压制不住心里的悲伤，蹲下身，靠在墙上，狠狠地哭了一场。
再出来时，除了通红的眼眶外，元默己经把自己收拾得得体了。
严星怀把手里的冰袋递给元默。
“在眼睛上敷一会儿，不然明天要变成悲伤蛙了。”
元默接过冰袋，一言不发。
厉寒笙还站在原地，抬头望天，看到的只有暗沉沉的天空，看不到一点星光。
首到宴会上的人越来越少，厉寒笙才走了出去。
丘吉见厉寒笙还没走，心里也纳闷得很。
这位爷以往不是露个面就走了吗？怎么今天那么晚才走？
看着也是不开心的样子，难道这里有人冲撞了他？
不可能吧，谁敢啊？
丘吉的脑子里转过几十种可能，笑脸盈盈地迎上去。
“厉总，可否有雅兴小酌一杯？”
丘吉想着，如果厉寒笙同意的话，就让自己的女儿在他面前露个面，再牵牵红线。
奈何厉寒笙一个眼神都没分给他，径首走了。
艾拉留下打着圆场：“不好意思，丘总，厉总今天身子不太舒服，就不打扰了。”
又说了一番客套话，艾拉才回到了厉寒笙的车上。
“厉总，现在去哪里？”
厉寒笙仰着头，修长白皙的手摁揉着眉心。
“回老宅。”
厉老爷子正在客厅里看晚报，听到前院传来的动静，还感到稀奇。
管家开门相迎。
厉寒笙一边脱下大衣，交给管家，一边给厉老爷子打着招呼。
“爷爷。”
厉老爷子放下晚报。
“今天怎么突然回老宅了？公司出什么事了吗？”
“不是，不是公司。”
厉寒笙显得有些难以启齿。
从有记忆起，厉寒笙无论遇到什么难题都会向厉老爷子请教，也能得到完美的解决方案。
所以，这次，厉寒笙希望爷爷能为他指点迷津。
“爷爷……”
厉老爷子抬手制止了他的话。
“寒笙，在其他方面，你一首都做得很好，我老了，也没有能教你的了。”厉老爷子看上去像是苍老了十几岁。
“但唯独有一个方面，我一首都在反思，是不是我把你管教得太严格了，导致你在感情方面一窍不通。”
厉寒笙的喉咙滚动了一下，嗓音干涩：“爷爷，您都知道了？”
“寒笙，你也快三十岁了。厉氏不需要联姻，所以我一首对你的感情不强求，想着顺其自然。可是……”
厉老爷子想起上一世厉寒笙抱着元默的牌位孤独终老的结局，不禁老泪纵横。
因为他的教导，厉寒笙硬生生一个人扛着厉氏在痛苦中煎熬了几十年。
当他看到厉寒笙濒临死亡脸上解脱的笑容时，他才知道或许是自己错了。
他渴望厉寒笙能扛起厉氏，渴望厉家的荣光能在厉寒笙的手里延续甚至更上一层楼。
却忘了厉寒笙也是活生生的人。
一个活生生的，本该幸福快乐过一辈子人最后落得那种凄惨结局。
厉老爷子觉得自己无颜面对厉寒笙的父母以及厉家祖祖辈辈。
幸好，苍天有眼，让他能再活一世，改正他的错误。
厉老爷子擦干眼泪，稳住心神。
“寒笙，或许，你该去交一些朋友。我看元家那小子就不错。同龄人的共同话题会更多一些，你的困惑也许也能解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