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述转头意味不明的看向他,“阿遇,现在说什么都晚了,她己经是你大嫂,你不该……”
不该还对她有企图!
想起老二抱着自己老婆的场景,裴述压着烦躁伸手在茶几上点了点,示意他给根烟。
一簇星火骤燃,青烟冉冉升腾。
两个男人沉默地抽着烟。
裴遇长舒一口气,烟雾扑散,他眯了眯眼,望着虚空里渐渐消散的烟说:
“放心,只要是伤害她的事,我都不会做……”
他闭了闭眼,“看到她出事,我做不到不闻不问。”
再睁眼,看向裴述的眼底,隐隐有湿意,“大哥,别告诉她……我会悄悄的离开。再也……”
不回来。
他摁灭烟,起身往外走。
裴述突然问,“你为什么会喜欢她?我想过老三有可能喜欢她,没想过你。”
裴遇定在玄关口,背影看起来孤独又寂寥。
他默了默,“爱没有因果。”
他往前走了几步,抬手搭在门把手上,顿了顿,“大哥,拜托你好好对她。”
说完压下门把手开门,对上两双惊诧的眼。
两眼对西眼眨了眨。
裴迹抬手抹后脑,“哥,你……”
裴遇的眼神从弟弟脸上,滑到旁边的叶南嘉脸上,再下落到弟弟手里拎着的打包袋上。
“大嫂身体不适,医生在诊治。走吧,咱们去别处。”
叶南嘉朝门内探看一眼,不太想走。
但,又想知道刚才隔门听见的事情的内情。
就站在门外跟裴述打了声招呼,“大哥,我们几个小聚一下,你这边需要帮忙就说一声。”
裴述缓缓看过来,轻点了下头算应允。
三人一起下楼。
到了楼下,裴遇丢下一句,“去会所喝点。”
先一步上车走了。
裴迹叹息一声,跟叶南嘉上车跟上。
一路上,叶南嘉探问刚才听见的事。
裴迹知道瞒不住,一五一十都告诉她了。
“我哥他很早就喜欢与墨了,我小时候之所以那么关照她们姐妹俩,都是他让的。有什么好吃的好玩的,全都是他让我送的,他只是在边上默默陪着,看我们玩。”
“唉,你不知道,有一回他拿了些巧克力让我给与墨吃,结果,差点害死她。他当时急得差点哭了。”
“那时候他二十岁左右吧,也算个男人了吧?那么冷的一个人,我第一次在他脸上看到那样的表情。当时我在旁边都吓傻了!”
叶南嘉插问了一句,“因为大嫂酒精过敏?”
“昂,事后爷爷知道了,把我好一顿打。”
裴迹撸起袖子给她看,“喏,当时落下的疤还在呢。”
叶南嘉试探着问,“那……二哥打算怎么办,喜欢的人成了嫂子。”
“呔!能怎么办,放手呗,咱家的规矩你又不是不知道,结了婚就甭想离婚。再说,就算离了,曾经的大嫂也不可能跟小叔子结合。”
叶南嘉抿抿唇,若有所思,“这样啊……”
————
医生诊断完,下医嘱让护士给用了药,交代几句就走了。
裴述坐在床边上,看着像睡着一样的人,拨了个号码出去。
电话响了好几声才被接通。
他开口叫人,“小姨,我是与墨的丈夫裴述。关于与墨的事我想跟您了解一下,不知道您现在方不方便……”
挂断电话,裴述静静看着女人安静的睡颜,心被揪起来。
如果她也像她姐姐那样,没心没肺,是不是会活得轻松一些?
脑子里正胡思乱想着,政迟打来电话。
“裴总,少夫人家里的事被翻出来,有人趁机在网上造谣少夫人母亲。您看,是否需要出面干预。”
裴述蹙了蹙眉,“发给我看看。”
挂断电话,手机里进来一条资讯。
标题是:#这样的人都能成为裴氏家族的亲家?#
单看标题就很能误导人。
他点进去,第一句导语就是:
与裴氏结亲的漆家原董事长夫人,私生活不检点,跟多名成功男士保持亲密关系,其中还有……
这位爆料人先阐述了漆山集团从创建到随着董事长夫妇双双亡故到被漆家兄弟分吃的事。
之后笔风一转,谈起为什么会被吃掉。
原因竟是,董事长夫人自恃貌美,勾引大伯哥,引得其抛妻弃女。
下面又说回十几年前那场车祸。
原来,六十多辆连撞的车里,那位大伯哥的妻女在另一辆车上,也受了伤。
当他们给丈夫打电话求救的时候,丈夫现身车祸现场,却跟着救董事长夫人的救护车走了。
母女俩亲眼看着丈夫,父亲,哭着喊着叫弟妹的名字。
连看都没看妻女俩。
文章的中间插入了一张老照片。
急诊室半开的门内,一个男人跪在抢救床边上哭。
裴述看完新闻,脑子里浮现漆鉴心离职之前,叫嚣着不肯跟漆与墨道歉的画面。
当时他以为是因为漆家内部积怨己久,她受家里大人的影响才恨漆与墨的。
现在整体来看,她之所以会抢漆与墨的工作成果,是因为她觉得,漆与墨抢了她的爸爸,抢走了她该有的父爱。
他抬眼看了看床上的人,给政迟发信息:
【让公司法务去找漆鉴心,走法律程序。】
他又在输入栏里敲下:【联系公关部门,对外……】
手指停了停,又一个一个删除。
点开他的私人社交媒体账号,以一个相熟的晚辈的身份,亲自替去世的岳母澄清,并且请广大网友静待结果。
床上的人动了动,漆与墨缓缓睁开眼睛。
“你醒了?”
裴述靠过来问。
漆与墨茫然西顾,缓缓坐起身,“我这是怎么了?”
裴述扶她起身,“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漆与墨揉揉发昏的头,“我没事。”
看她一脸懵,他问,“你是不是不记得发生了什么?”
漆与墨摇摇头,“发生了什么?”
他抬手揉揉她头发,“没什么,你工作太拼,低血糖晕倒了。”
说完俯身抱她,“时间不早了,回家吧。”
漆与墨还是不习惯跟他亲密接触,闻到他身上混合着香烟的香味,浑身一僵,“我可以自己走。”
裴述没松手,抱着她站在那里,深长的视线落在她半垂的眼皮上。
“你怕我?”
“因为前天那个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