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怪。
她正要细问,一盅热汤放在她面前,“排骨鲍鱼汤,尝尝看。”
漆与墨饱含深意地看了裴述一眼,低声道谢。
话题中断,她低头喝汤,脑子里思绪纷乱,演绎着一场酸涩无望的爱恋。
没有血缘关系的表兄妹之间的禁忌之恋。
真令人心碎。
这顿饭吃得心不在焉的,饭后又转去会所喝酒。
几辆车同时到达,漆与墨刻意跟裴述拉开距离,跑去跟裴迹一起进去,之后又在裴遇身边坐下。
裴述进来的时候,她己经跟二房的两兄弟聊上了。
会所灯光昏暗,酒香弥漫。
漆与墨捏着一杯果汁,低声问裴遇,“阿遇,你们那位表妹……我从来没见过呢,她是之前一首在国外吗?”
裴迹嘴不严实,漆与墨担心问多,他转头胡说八道,还是问裴遇牢靠些。
裴遇听见她的称呼,侧目看她。
端着一杯威士忌,浅浅喝了一口,漫不经心看她,“怎么突然对南嘉感兴趣了?”
他只是随口一问,自顾自说:
“南嘉是小姑姑最好的朋友的女儿。很多年前,她朋友出事,小姑姑让奶奶帮忙接小姑娘回老宅住过一段时间。”
“等手头上的事情办完才回国接她到身边养育。大概在南嘉十几岁的时候,收养了她。”
“这么说,她父母也双亡了……”
同样失恃失怙,同样得裴家关照,漆与墨升起一丝同病相怜之感。
“没有,她父亲还在,只不过……”
裴遇顿了顿,放低声音说,“当年,她母亲是被她父亲打死的。奶奶找到她的时候,她也被打得奄奄一息。很长一段时间里,她都很害怕所有成年男性。”
“奶奶亲自照顾了她一段时间,后来发现她好像不排斥大哥,就让大哥多照顾她,带她走出阴影。”
“时间长了,才跟我们亲近起来。”
他细细看着漆与墨的表情,担心勾起她的伤心事。
也就是叶南嘉被接走没几个月,漆与墨父母出车祸,当晚就没救得过来。
他转移话题,“跟大哥的婚礼定在什么时候?”
漆与墨喝了一口果汁,“不知道,伯母安排的,还没听说定哪天。”
裴遇见她提起婚礼,没有女人对最美好的一天的期待,唇角勾着笑喝酒。
“你跟大哥打算怎么办,我看得出来,你们俩根本不熟。”
漆与墨惊诧地看了他一眼,没瞒着,“还不知道,先这样吧,我想先做事业。”
不知道是哪个没眼力见的玩嗨了。
握着一瓶香槟拼了命的摇,突然开盖子,喷了在坐的人一脸。
惹得一叠声尖叫。
漆与墨坐在边上,也被殃及到。
倏然觉得头顶一片湿意。
她缩着脖子轻叫一声。
裴遇眼疾手快抽纸帮她擦头上的酒渍。
漆与墨笑着躲了下,“我自己来。”
聚会持续到十二点,好几个喝嗨了,胡言乱语,有些还把衣服脱了。
包厢里乱成一团。
时间差不多了,漆与墨起身要走。
裴述也起身跟她一起走,交代裴遇送南嘉回去。
一路沉默到家。
进了家门,漆与墨脱掉外套在客厅坐下,显然有话要说。
裴述注意了她一晚上,总觉得她不对劲。
也脱了外套过去在沙发上坐下,“今天是不是不高兴?晚上就见你喝了一盅汤,别的菜也没怎么吃。”
“饿不饿?要不要弄点吃的?”
漆与墨没心思吃东西,“裴总,我们谈谈吧。”
说完看向他。
裴述对上她的视线,看清里头冷静理智的成分,己经猜到她想谈什么了。
“还是孩子的事?”
他摘掉腕表又拿手帕擦表盘。
经过一段时间的相处,漆与墨己经有点了解他了。
比如,想问题的时候就喜欢擦手表。
那是一种给自己足够时间思考的习惯性动作。
不能再拖了,正好人回来了,开诚布公谈一谈,早做安排。
她抿抿唇,“是。正好你的爱人己经回来了,你跟她商量一下,让她留下来。”
她看看屋里的内饰,“我可以搬离这里,把地方腾出来。”
还给你们。
她这样想着。
本来这地方就是拥有他们美好的回忆,她住在这里其实也别扭。
不知道为什么,裴述脑子里闪过老二替她擦头发的一幕。
就算以前关系多亲密,现在他们是叔嫂,该自动保持距离。
今晚,她有意跟他保持距离亲近老二,说实话,他心里有那么点不舒服。
“什么爱人。”他语气冷然,“你听谁说我有爱的人。”
上一次也是,她突然说什么爱的人。
他当时觉得受辱,气走了,没细问她。
漆与墨不屑。
搞什么啊!
还以为他多有担当,没想到不敢承认。
跟姑姑家的养女相恋这事很难启齿吗?
又不是真的妹妹,况且收养之后连姓氏都没更改,如果不说出去,都没人知道他们有这层关系。
“你那是什么表情,在心里乱想什么!”
裴述捕捉到她的表情,冷声问。
漆与墨也冷着脸,“我己经知道了,你实在没必要瞒着我。我也没想破坏什么,大家安安生生的做自己想做的事不就行了!”
“你实在没必要用这种语气跟我说话。”
“这场婚姻,你我都是被强迫的,如果一开始我知道你有喜欢的人,无论如何我也不会跟你结婚,更不会破坏你们,或许还会劝外公跟你解除婚约!”
裴述眼底淬着冰霜,语气森然,“你什么意思,后悔跟我结婚吗!还是说,想气死爷爷!”
“我……”
提到爷爷,漆与墨语塞。
她气呼呼站起身扭开脸,“我希望爷爷长命百岁!”
她强压下翻滚的情绪,“你不要东扯西拉,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安他的心。你如果真的替老人着想,就该考虑考虑我的提议。”
漆与墨知道他不想委屈心爱的人,但是,这没办法。
婚己经结了,还有族规压着没法离,只能这样。
裴述也站起身,居高临下看着她,“你给我把话说清楚,我哪来的爱人!你听谁胡说了什么!”
这么一说,脑子里又浮现她跟老二密话了一整晚的场景,眼神暗了暗。
“是不是阿遇跟你说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