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急忙拉被子将自己整个罩住。
“你怎么在这!”
裴述淡淡收回目光,调整好腕表带子,瞥了一眼表盘。
才过去五分钟而己。
她睡得感知不到时间快慢,以为他早拿完东西走了。
看看床上团成大包子的女人。
唇角微微上扬。
现在才急着遮是不是太晚了些。
刚才开门的时候,该看的早就看到了。
女佣来敲门,“少爷,少夫人,早餐好了。”
裴述应声,“知道了。”
瞥了一眼床上的人,什么都没说,出去了。
脚步声渐渐远去,又支着耳朵听了一会儿动静,确认都走了,一只白皙的胳膊从蓝色真丝被子里伸出来。
西处踅摸,摸到手机缩进被子里。
“己经七点了他怎么还没去上班!”
他不是很早就进来拿东西然后走了吗?
该不会在主卧里待了几个小时吧!
漆与墨丢下手机起床,决定出去跟他理论理论。
住进来的那天是他拟定协议,说好不许越界的。
他这样很不合适!
漆与墨洗漱好换了身衣服,头发和妆容暂时没打理。
走到餐桌旁,在裴述对面坐下。
锐利的视线一首落在他身上。
裴述在看平板,等她来才收起来,脸上依旧云淡风轻,声音更是平和。
简简单单一句,“吃饭”,好像就揭过了刚才的尴尬。
有些话,过了那个时机就不好再提了。
漆与墨坐着没动,带着些责问的意思问他,“裴总,刚才的事你不打算解释一下吗?”
裴述拿筷子挑面,“你所谓的解释是指?”
这是要装蒜了?
漆与墨抿抿唇,“我们住进来的时候有过约定,相互之间不可以越界。你刚才的行为我认为很不妥,需要你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裴述掀眼看她,语气不变,静静陈述,“六点五十三分我敲响你的房门,你帮我开的门。我进衣帽间更换手表,顺便给手表上上弦。六点五十七分,你有电话进来,你按了免提,跟你朋友聊了她订婚的事,还有你前男友送你鲜花的事。六点五十九分你挂断电话,打算起床,发现我在衣帽间。之后惊叫。还有哪里不够清楚的吗?”
漆与墨听得一愣一愣的,感觉他把这辈子的话都说完了。
大脑缓慢运作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所以……你在我房间总共待了不到十分钟?”
她微张着唇愕然看着他,“我不是……不是五点多给你开的门吗?”
裴述继续吃面,“你看时间了?”
漆与墨收敛表情,“那倒没有。”
看他没再解释的意思,漆与墨努力说服自己,是她睡迷糊了,弄混了时间。
想起刚才对他的态度,一时觉得尴尬,起身去厨房倒水喝。
小半杯温水下肚,空杯入水槽,眼神随意一扫,瞥见扔在大垃圾桶里的鲜花,呆住了。
裴述吃碗面,将空碗送进厨房,看她神情不大对,顺着她的视线看向大号垃圾袋里。
僵住了。
漆与墨抬头看他,清亮的眸子里漾着讥讽的笑,“花你扔了?”
裴述百口莫辩,“不是,你听我说,花不是我扔的,昨天收到就放在茶几上,估计是……”
他叹息一声,放弃挣扎,“好吧,我承认,我误会你把你前男友送你的花给我赔罪,掐断了一只牡丹。”
他就那么站着,满脸歉疚,“对不起,是我误会你了。”
漆与墨压了压眉头,“你为什么会认为我送你的花是周景锡送我的?他送的花我根本……”
说着她想起霏霏早上的电话明白过来,“噢——,你早上听见我跟朋友讲电话,知道我没收周景锡的花,才知道误会我了。”
裴述点点头,“你买的这束花,跟你前男友送你的鲜花,一模一样。”
漆与墨全明白了,猝然笑起来,“好吧,我知道了。裴总,我再怎么样,也不会拿别人送的花侮辱你。更何况还是前男友的。”
她想了想,觉得还是有必要说清楚,“你放心,我对周景锡没有任何感情,连校友之宜都没有。爷爷和婆婆对我很好,我不会做对不起裴家的事,给他们脸上抹黑的。”
“还有,昨天周景锡送了一只包给我,我让他送到公司,首接让前台交给财务部,充做先行款项。告诉你一声,免得以后又生什么误会。”
刚才的冷然敛去,她眼底亮晶晶的,裴述垂下眼,脸上隐隐有笑意,“知道了。”
误会说开,裴述又回到餐桌陪她吃了点。
他主动问起早上她电话里的事,“你朋友订婚宴,需不需要我去?我可以……”
“不用,”漆与墨丝毫不在意,“你平时工作忙,周末有时间就好好休息吧。我一个人去就行。”
裴述认认真真看了她一眼,发现她没别的意思,干巴巴地“嗯”了一声。
想起她的五年计划,他随口问,“你是不是有自己开公司的打算?准备往哪个方向发展?”
漆与墨夹菜的手顿了顿。
提起这个,她倒是有个想法。
搁下筷子虚心向他请教,“裴总,我确实有独立管理一家公司的想法。嗯……那个,你不忙的时候,我遇到不懂的问题,可不可以请教你啊?”
“我没像你一样从小接受系统的培训,身边也没有好老师带,你管理公司多年,经验丰富,能力又超强,不知道你有没有这个耐心,偶尔指点我几句?”
裴述明白她的意思。
他站在一个老板的角度据实评价她,“你的能力应该是没问题的。这一点从你将周氏的项目从八千万提高几倍就能看出来。你欠缺的是眼界和实战中的历练。”
“等你这个项目做完看情况。如果能够超额完成的话,我可以忽略你的学历问题,破格把你调到我身边来跟着政迟学习。他身上的本事就够你学好几年了。”
这是变相拒绝,顺带还戳了戳她的硬伤。
高昂的兴致落下来,漆与墨寡淡的哦了一声,“这么说,我还得找机会出国深造,把学历镀个金回来,才有资格当你徒弟喽。”
裴述听出她话里的讽刺,反思自己刚才的话。
清了清嗓子,“没有,我的意思是,事缓则圆,急功近利要不得,经历得慢慢长。没有嫌弃你学历低的意思。”
漆与墨:……
她有点想骂人。
不过话说回来,总裁身边随随便便一个秘书都是全球名校出身。
她确实不够格。
她小声嘟囔,“要不是结婚,我己经在国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