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话中断,屏幕黑了。
裴述还盯着黢黑的屏幕,脑海里的画面停留在漆与墨红着脸慌张捂手机屏的一幕。
倏然笑了。
漆黑的瞳仁缓缓垂下,落在手里的丝袜上。
白皙修长的手指捻了捻,起身回卧室。
推开双开门,视线沿着地毯爬到窗边红色边柜上。
缓步挪过去,将手里的丝袜丢在柜子上。
拿手机拨了个电话。
漆与墨平静的心被裴述一通搅和,全乱了。
没了工作的心思,她收拾好东西准备休息。
手机突然响了。
还是裴述。
她划开接听。
“开门。”
对面传来简短两个字就断了。
漆与墨没搞明白他什么意思,下一瞬,门铃响了。
温和的声音打破屋内的寂静。
漆与墨呆愣一瞬。
看看手里的手机,又看看紧闭的门。
该不会……
心突然提起来,她加快步子过去开门。
“你……”
“你好!有您的鲜花,请签收一下。”
漆与墨蹙眉,“我的?”
外送员低头查看收件人,“是漆小姐没错吧!”
漆与墨迟疑一瞬点头,这才反应过来,刚才那通电话的目的。
“是我,谢谢!”
收了鲜花关上门。
粉色玫瑰在昏暗里香气幽然。
漆与墨站在玄关低头看着怀里的鲜花,自嘲的笑了下。
想什么呢!
刚才视频他明明在家里,怎么可能出现!
她摇摇头,低头嗅了下花香。
将鲜花摆在客厅,回房间休息。
临睡前,脑子里反复在想裴述说的,她的丝袜落在办公室里的事。
太丢人了!
要真这样,她以后都不回京市了。
辗转几次,想了想,还是给棠兮发信息试探有没有这回事。
问来问去,什么也没问出来。
正打算关手机睡觉的时候,裴述发来一张照片。
漆与墨顺手点开,卧室里,灯光昏暗,南边的窗帘只拉了一层薄纱。
格子窗框半透,半张红色边柜出镜,与大片的白色形成强烈的视觉冲击。
边柜上,一条肉色丝袜半挂在边沿,柔软垂挂着。
柜子上、地上还躺着几瓣粉色玫瑰花瓣。
不知道为什么,漆与墨一下就懂了这张照片想要表达的意思。
脑中闪过好些香艳的画面。
她脸色腾的一下就红了。
还有完没完了!
一条丝袜,他是玩上瘾了吗!
裴述:【喜不喜欢?】
他的消息不断。
【我又想你了怎么办!】
【明天去找你。】
漆与墨几次按键盘打字,几次删除。
不知道该怎么说他。
最后只回复一句,【你别闹。】
信息发送出去,困意来袭。
沉入睡眠之前,她忽然想起来,还没问他是怎么知道她的地址的。
眼皮沉重,再没力气抬起来就沉入深深睡梦里。
大雨浇灌着土木,从早上开始就起风下了雨。
新项目推进遇到困难,现在出现两亿资金缺口,必须在一个星期之内找齐投资。
否则,项目停滞,前期投入款项全部打水漂,还会倒欠银行贷款。
出了这么大的事,漆与墨着急高管和财务部门相关人员开会商讨解决办法。
会议持续了西个小时,中午午餐都是十分钟之内解决的。
下午,沉闷的会议室让人撑不起精神。
漆与墨昏昏欲睡,让助理帮忙做了杯咖啡送来。
她接过喝了一口,险些吐了出来。
平时喝习惯的口味今天怎么这么难以下咽!
她搁下杯子没再碰。
会议持续了六个小时,听从各方意见,商讨出几条办法。
并按照最行之有效的办法排了序。
不同人员分头行动,尽力在最短的时间内拉到资金。
会议结束,漆与墨看了一眼腕表。
己经下午五点了。
她随口问助理,“有没有客来访。”
助理不太明白,“没有,您是约了客户见面吗?我帮您催下。”
漆与墨摇摇头,长呼出一口气,揉揉太阳穴,低头看文件,“没有。没事了,今天忙一天,早点下班吧。”
办公室安静下来,漆与墨扭头看窗外的乌云。
大雨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
风推着乌云走得飞快。
怎么可能,他就随口一说,她还当真了。
她收回目光落在文件上。
忽然发觉自己的思维被裴述掌控住了。
不该呀!
怎么会变成这样!
她甩甩头,将脑子里乱糟糟的想法甩出去,收拾东西下班。
不好的状态下工作不会出效率和成绩。
漆与墨现在需要的是休息,只有的精气神迎接困难才不会退缩,才不会被击败。
她去公寓外面的生鲜超市补充食材。
家里的奶酪用完了,卖场新上了几种从来没卖过的口味。
她随意挑选着,忽然看见一款熟悉的,sweet apricot papaya cheese。
甜杏木瓜干酪?
在裴宅的时候好像吃过,味道好像还不错的。
她顺手放进购物篮里,选好食材结账回家。
最近晚上没好好吃饭,今天打算吃点好的。
回到家,开门进屋,换好鞋,反手带上门。
“回来了!”
随着“咔哒”一声关门声,厨房方向传来一道男人浑厚的声音。
漆与墨对上男人深邃的视线,定在当场。
裴述一身黑色衬衫,袖子挽在臂弯里,没系领带,领口的扣子开了两粒。
他放下手里的活,缓步过来搂着呆掉的女人亲了亲。
“怎么了?见到我,欢喜的连话都不会说了?”
他又要来亲,漆与墨回过神来,抬手捂住他的唇。
“等下!”
她彻底回过神来,挣开他怀里问,“你…你怎么进来的。”
裴述像听见什么笑话似的,眉目舒朗,一步一步走近。
贴着她,居高临下凝着她的眉眼。
“你在质疑你老公的能力!”
他一把掐住漆与墨的腰,将人提抱起来,搁到原木色的餐桌上。
手上撑着桌面困住人,低头在她唇上啄了下,低声问,“有没有想我?”
不等漆与墨回答,他又说:
“没想没关系,我想你就行了。”
他抬手揉揉她的唇,呼吸逼近,“昨晚……梦见我没?”
漆与墨应接不暇,脑子里热热的,一团浆糊。
裴述视线与她平齐,眼底蕴着柔光,“你知不知道,我被你骚扰了一整晚……”
离得近了,漆与墨在他眼底看见了懵懂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