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言州气冲冲地从地上爬起来，扶着鹿姜姜跌跌撞撞地往楼下走去。
“走，姜姜，咱们去找爸妈，让他们看看她到底有多无法无天！”
鹿姜姜一边捂着脸，一边眼底闪过得意的光，强忍着嘴角的笑意，顺势靠在哥哥怀里：“哥，我脸真的好疼……”
他们刚一转身离开，身后的门“砰”的一声关上了。鹿汐倚在门后，轻轻一笑，笑意疏懒，尾音微挑：“真聒噪。”
她随手拢了拢鬓边的碎发，慢悠悠地从床边的水杯里喝了口水，连眼皮都懒得抬一下。
约莫十来分钟后，脚步声又响了起来，鹿言州和鹿姜姜再次站到了她房门口。两人神情雀跃，眼神里藏着控制不住的兴奋与报复的快意。
“鹿汐，”鹿言州抬手敲门，语气刻意压低，“爸妈找你。”
鹿姜姜一旁附和，声音软糯中带着挑衅：“妹妹，快下楼吧，妈妈好像挺生气的呢。”
鹿汐慢悠悠把门拉开，目光淡淡地从两人脸上扫过，唇角勾起一抹若有似无的笑：“好啊。”
她迈步下楼，步伐稳重清雅，一身白衬衣黑长裤，干净利落，气场极强，压根不在意即将面临的所谓“家长审判”。
客厅里，鹿父坐在主位，脸色阴沉如水，林秀芝坐在一旁，眉眼克制，目光复杂。
鹿父率先开口，声音冷厉：“听说你扇了姐姐一巴掌？还把哥哥踹翻在地上？鹿汐，你也太无法无天了！”
他眼神凌厉地看着她，语气一顿顿地敲击：“是不是以前没人教你做人？这么没教养？”
鹿汐站定在台阶下，听他讲完，才慢悠悠地看了他一眼，语调不紧不慢，清冷里带着三分漫不经心：
“他们两个是小学生吗？自己惹事自己解决不了，还要找家长来撑腰？”
她轻轻挑眉，嘴角一勾，语气讥讽：“真够没用的。”
鹿父脸色顿时一变，额头青筋突起：“你说什么？”
鹿汐看着他，神色平静得如一潭冷水，唇边却仍挂着一抹若有似无的冷笑：“我说——既然他们要靠爸妈替他们出头，那说明问题不是出在我身上，而是在你们身上。”
她顿了一下，声音陡然压低了几分，像是一刀刀首捅骨子的讥讽：
“也是，教出这样的儿女，本来也就说明……爹妈没教好。”
“你——！”鹿父被她一句话噎得当场说不出话来，脸色青一阵白一阵，手抬了起来却又生生放下。
鹿母眉头微皱，终于开口，语气虽不似鹿父那般盛怒，但也带着明显的试探与质问：
“汐汐，姜姜说你不喜欢她，是因为她这些年占用了你原本该拥有的家，所以你才动手打她——这是真的吗？”
鹿汐微微歪了歪头，似乎在认真思考这个问题。
“她是这么说的？”她低声笑了一下，“那我是不是也该说，她不喜欢我，是因为我天生是鹿家的女儿，而她不是？”
她眼神扫过鹿姜姜，唇角的笑意逐渐冷了下来，语气冰冷：
“我打她，不是因为嫉妒，不是因为她住进了这个家——而是因为她先开口羞辱我。”
她顿了顿，冷静补刀：“她说我乡下人，不爱洗澡。那时候你们在哪？鹿言州在哪？爸妈在哪？谁替我说了句公道话？”
她神色平淡，甚至带着一丝无趣，“我只是回了她一巴掌，她倒成了委屈小白花。”
她看向林秀芝，笑得浅淡：“如果这是你们鹿家对‘规矩’的定义——谁哭谁有理，那我确实学不会。”
鹿父听她这么说，脸色一沉，猛地指着她反驳：“你胡说！姜姜怎么可能说你这种话？她那么听话，哪舍得伤你？”
他话音刚落，鹿母在一旁抬手轻轻拉了拉他的衣袖，目光复杂：“行了，别说了。”
鹿父皱眉转头看她，不解地低声道：“你什么意思？”
鹿母没有回答，只是眼神落在鹿汐身上，像是第一次认真在端详她，眼底有一瞬的不安与迟疑。她隐隐有种预感——这场冲突，怕是没那么简单。
鹿汐看着眼前这一幕，神情却毫无波动，她只是耸了耸肩，声音淡淡的，像是在陈述一件与自己无关的小事：“你们不信，那就算了，我还能说什么。”
一句话，带着极轻的笑意，却像针一样扎进心头。
就在这时，院子门口传来一道低沉有力的声音——
“说什么呢？吵吵嚷嚷的，成何体统！”
众人一怔，齐刷刷地回头看去，只见鹿老爷子正从庭院那头走来，一身深色便装，步伐不疾不徐，却自带威势。他的眼神冷冷扫过坐在沙发上的鹿父，又看了一眼站在台阶下的鹿汐。
“有这闲工夫吵架，不如去看看你手上那个项目，”他语气一贯的冷厉严苛，“再给我搞砸了，你以后就别在这个家里待了。”
鹿父脸色顿变，额角冒出一丝冷汗，忙收了怒意，嘴硬又不敢顶撞：“爸，我是没办法才管她的！鹿汐她……她扇了姜姜一巴掌，还把言州踹翻在地上！你说她成什么样子了？我看她这么没教养，干脆把她打哪来，送哪去！”
鹿老爷子眉毛都没动一下，只淡淡地问：“怎么回事？”
这西个字一出，空气一瞬间沉了下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