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界破碎的强光刺得人睁不开眼，沈惊凰踉跄着扶住石柱，却被萧无咎一把揽住腰肢。赤霄太子的体温透过染血的玄甲传来，他的呼吸拂过她耳畔：“追兵马上就到，先回赤霄皇宫。”
“放开我！”沈惊凰挣扎着要推开他，却发现自己的血脉之力在结界崩塌后变得极为虚弱。萧无咎不容分说地将她打横抱起，跃上早己备好的快马。马蹄声踏碎夜色，她望着他紧绷的下颌线，想起记忆裂痕中那些痛苦的画面，心中的怀疑与动摇激烈交锋。
赤霄皇宫的鎏金门在晨光中缓缓开启，沈惊凰被安置在凤仪宫。宫婢们捧着药碗和新衣鱼贯而入，却在她的冷眼下退至角落。她摸着腕间若隐若现的紫色纹路——那是噬灵液残留的痕迹，也是萧无咎血脉中同样存在的印记。
“姑娘，萧太子吩咐，您需在此静养。”为首的嬷嬷福了福身，“未经允许，不得踏出宫门半步。”
沈惊凰猛地将茶盏砸在地上：“这是保护，还是软禁？”她盯着嬷嬷腰间若隐若现的青铜挂饰，瞳孔骤缩——那分明是天机阁的徽记。门外传来整齐的脚步声，她透过窗棂看见巡逻的暗卫，半数人袖口绣着相同的凤凰图腾。
深夜，沈惊凰的预言能力突然不受控地发动。她看见萧无咎独坐书房，月光照亮他面前的琉璃瓶，紫色液体在瓶中诡异地流转。他解开衣襟，露出布满咒印的胸膛，将药液一饮而尽，随后痛苦地蜷缩在椅中，喉间溢出压抑的低吼。
“果然如此。”沈惊凰握紧拳头，指甲刺破掌心。第二日，她以感谢为名，要求面见萧无咎。当赤霄太子踏入凤仪宫时，她首截了当地问：“你也被天机阁控制了，对不对？”
萧无咎的脚步顿在原地，玄色长袍下摆扫过金砖。他望着她腰间父亲留下的玉佩，目光晦涩不明：“控制？我不过是在履行使命。”
“履行使命？”沈惊凰逼近一步，颈间凤凰烙印泛起红光，“是像你父亲那样，成为天机阁的傀儡？还是说，你早就参与了‘凤凰血脉改造计划’？”她突然伸手扯住他的衣领，血脉共鸣让她清晰感知到对方体内翻涌的噬灵液气息。
萧无咎反手扣住她的手腕，却没有用力：“沈惊凰，有些事远比你看到的复杂。”他的声音低沉，带着几分疲惫，“你以为我不想摆脱这诅咒？但在找到彻底摧毁噬灵液的方法前...”
“所以你就把我困在这里？”沈惊凰挣开他的手，“利用我吸引天机阁的注意力，好完成你的‘使命’？”她的预言能力再次启动，画面中萧无咎跪在祭坛上，神秘人将紫色液体注入他体内，而下方的六芒星阵中央，赫然是她的画像。
萧无咎沉默良久，从袖中取出一卷密信扔在桌上：“看看这个。”沈惊凰展开信纸，上面是天机阁最新的行动指令，目标栏写着“抹杀凤凰血脉容器”。她的目光扫过落款处的青铜印章，突然意识到什么：“你一首假装与天机阁合作，就是为了获取情报？”
“不然你以为，为什么每次你身陷险境，我都能及时出现？”萧无咎的指尖无意识地着琉璃瓶的碎片，那是沈惊凰在他书房发现的药瓶残片，“但仅凭我们两人，根本无法对抗百年底蕴的天机阁。”
沈惊凰后退半步，心中的矛盾几乎将她撕裂。她想起结界中看到的记忆，想起萧无咎为她挡下的致命一击，却又无法忘记那些被软禁的时刻，还有暗卫身上的天机阁徽记。
“我要离开皇宫，亲自去查探天机阁的老巢。”她突然说，“你若真的想对抗他们，就放我走。”
萧无咎轻笑一声，笑容却未达眼底：“沈惊凰，你还是太天真。天机阁的老巢岂是你能轻易找到的？”他抬手召来侍卫，“看好沈姑娘，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得放行。”
沈惊凰望着他离去的背影，握紧了腰间断剑。血契之力在体内躁动，她暗暗发誓：无论萧无咎的立场如何，她都不会再做任人摆布的棋子。而这座看似庇护她的皇宫，终将成为她撕开真相的突破口。
